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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忌手臂前指,遥遥指向城下的某一点,温柔的声音像是在情人间的腻语:“王妃这是什么话,你的丈夫就在哪里,他在看着你,看着你被绑在这里,接受这城下城上万千精壮男子的目光洗礼,他手中正擎着武器之首的舞天戟,他在等着划破你的身体,将你一戟毙命在这城头之上,他要碾着你的血肉铸造他的争霸野心,他要杀了你以绝了你们左家权势滔天的时局,以便坐稳他的帝位,你怎么能看不到他呢?嗯……?”

  “他要杀了我……”左倩呆愣的目光直直的顺着司马忌的手臂而去。

  那一抹熟悉到刻在骨血中的身影终于映入了她的眼帘,那身影既熟悉又陌生,那是一身暗金纹铠,他素来讨厌的黑色,他最为觉得俗不可耐的金纹。

  她呆呆的视线就像一丝剪不断的刚硬绳索,周恒历抬眼与她相对,猛然低头,他竟瞬间被她呆滞的视线击的狼狈不堪。

  她想伸手向他招招手,可是手臂被捆缚,他向张开口向他呼喊一声,可是喉咙被灌进了冷透心扉的风,腥腥的、黏黏的,恶心的她想呕吐。

  “倩儿……”左权顺着坚硬的战车倒在地上,战车奔过,漫天烟尘埋没了他精瘦的身子,远远看着就像被困在滚滚红尘中不得解脱的痴人儿。

  左明用力扶住他虚软的身子,扬声道:“王爷,你怎可置王妃于险地而不顾。”

  周恒历调转马头,眉眼冷冷的看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左明,一双漂亮的惊人的眸子几乎喷出火来。

  “司马忌!你速速将王妃放了,本王可以考虑饶你一条狗命。”周恒历怒斥出口。

  潭石晓勒马上望:“王妃!”

  司马忌嘴角一勾:“王妃,你看,有人比你夫君还在乎你呢。”

  左倩顺着他的手指在偌大的战场上来回逡巡,寻找着自己熟悉的面孔,一触潭石晓焦急的面容就像被火烫了似的,刹那收回视线,再次看向一身暗金的周恒历,此时周恒历怒视着司马忌,半眼都没有看她。

  “司马家主,我想我懂你把我带上城头的深意了。”左倩幽幽道:“我半生所付成空,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呢?他若不救,我便是吊死在这里也无憾,地下有知,我倾心感谢家主告知真相的恩情。”

  司马忌出手如电,一把掰上她消瘦的下巴道:“王妃诚心求死,可是还未到时候,本家主还要用王妃的命换灵韵一命呢,怎能让你这么死了。”

  左倩长睫颤颤,霜白的小脸儿上都是欣慰:“灵韵遇家主是她的幸运,我不如灵韵的福气,王爷数度杀她,我都没有出手相救,到此时总算看清,舍了这条命,能救一救她也算是赎了我的罪过了。”

  “公子!姑娘有消息了。”蒙奇擎着一份奏报冲上城头。

  司马忌身子一僵,唰的一声转身:“拿来我看。”

  皓白的手指有些颤抖,蒙奇在旁边激动的说着:“我们的人一直被卫敛的人挡在外围,一直都没能冲进顺江,近日才有人看见大将军的队伍从顺江出来,一路向靖安方向来了,楚太子也在其中,听说大将军一直贴身带着一名重伤的女子,听探子描述那女子的形貌和姑娘有几分相像,开始他们也不敢确认,直到姑娘伤好了,领着一个孩子骑马的时候他们才敢确定,因为知道那个孩子是姑娘在顺江的时候救下来的,你想除了姑娘谁还爱管这样的闲事,况且是一个农户的孩子呢。”

  蒙奇巴拉巴拉半响不见司马忌有半分动静,感觉不对,一顿,小心试探问道:“公子,怎么?奏报上怎么说?”

  司马忌把纸折好,交到蒙奇手中:“吩咐安城派出五千精卫秘密护卫灵韵进城。”

  蒙奇一愣:“不让姑娘来靖安吗?”

  “靖安城破在即,让灵韵去安城等我,秘密进行,记得不要惊动周恒嘉和楚卫。”

  “家主考虑的是,属下这就去办。”蒙奇一手捏着奏报匆匆而去。

  城下一阵喧哗,司马忌回身一瞧,一颗心差点儿提到嗓子眼,那一身白衣,雪白斗篷的女子身形为何如此熟悉,那杀向周恒历的剑招都熟悉的惊人。

  “灵韵!”司马忌猛地冲向城头:“灵韵,你回来!”

  周恒历策马后退,向主帐后退,三军雷动,将少女阻挡在外围,少女一扯马缰,纵马跳过疾驰而过的战车,马术娴熟,身子燕子一样轻灵的一脚点在战车的马头上,越过两道弓箭手阵营,一手寒剑,眼眸中熊熊的怒火,修罗一样随手砍倒士兵的头颅。

  “快!快!挡住此人。”左明指挥着众人阻挡,千人分队不停集结。

  大帐中,周恒历一掌击碎桌案:“左家主,你怎么解释?”

  左权木木的看着周恒历愤怒的脸孔:“王爷,大势已去。”

  “放屁!只要倩儿不在城楼,我们的弓箭阵就不会受到掣肘,攻城自然事半功倍,你临阵退缩,让多少弟兄殇命城下,你还有何话说?”

  “王爷,这不关左家主之事,攻城之战贵在三军齐心,王妃在城头,王爷不设法先救王妃,攻城之事就败了一半,让将士们看着王爷抛弃妻子,王爷声誉受损,如何统领三军,令出必行?”潭石晓眉头的青筋乱跳。

  “很好,潭石晓,你便是这样忠于本王的,忠的很啊,本王今日就杀了这女人,看你叛不叛的出去本王这三军阵营。”周恒历三步两步过去取下倒挂的缠金劲弓,就要向外走。

  “王爷!不可……”潭石晓扑通一声跪在门边。

  “让开,不然休怪本王无情!”周恒历一脚踢向潭石晓的肩头。

  砰一声潭石晓的身子原地被踢开数步,他急忙爬上前扑在周恒历脚下:“王爷,手下留情。”

  “潭石晓,你反了?!”周恒历怒了,再一脚将他踢出丈远。

  “周恒历!你疯了!”左权被气的一脸紫胀。

  “好,老夫这就去杀了倩儿,替你廓清道路,他日你为王为帝,老夫便再你的大殿里给倩儿祭奠,我看你坐得稳这万里江山?”左权颤巍巍上前,一把夺过周恒历手中的劲弓,向门外而去。

  “左家主……不要!”潭石晓一颗心几乎被痛碎。

  “潭家小子,老夫谢谢你诚心待倩儿的情义,是老夫瞎了眼睛,白活了半辈子,识人不清。”左权抹一把脸上浑浊的老泪,决绝而去。

  这边晋千与听见司马忌的呼喊,转头一看,司马忌已经策马出城,乱军之中,他墨绿锦袍飞扬,白玉冠,素淡的眉眼,眸子黑亮,专注的向自己看着,这是几度生死轮回中他在她梦中的样子,这是疯狂的杀人时他安抚自己狂躁的心的时候的样子。

  五个月来,她牵挂着他,他牵挂着她,他们这辈子奇缘相聚而来的亲人。

  司马忌策马而来,一手握襄岚宝剑,一手向她伸来,那手的皓白,干净的能看见那修剪整齐的白亮指甲,这是她心底的温暖啊,她想。

  双手相握,司马忌手臂微一用力,晋千与轻灵的身子被他一把拉起,纤细的身子如一弯美丽的彩虹,在风雨后的天边,昙花出现般一闪,窝进了那墨绿身影的怀中。

  城头上森寒的女子,一双怨毒的眼睛狠狠盯着那战局中的一马而驾的两个身影,寒声吩咐:“下绳索。”

  城头上抛下一段粗长的绳索,司马忌眉眼生花,笑出五个月来最醉人的笑容,手中宝剑一紧,拍马向城下那一截绳索而去。

  楚卫高居马车头,嘴角叼着一段枯草,枯草的根茎在舌尖上流转、刮擦出一寸苦涩,他凉薄的眉梢邪邪的挑着,不阴不阳的对马上的男子道:“该你把握时机的时候不好好把握,现在人在别人的怀里了,看有什么用,徒增嫉妒罢了。”

  周恒历黑亮的眸子一眯,转头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个损友,整日寒恻恻的俊脸上几不可见的挤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你这算……自嘲?”

  楚卫呸一声吐出口中枯草,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狠狠亮了亮拳头:“不要侮辱兄弟我和晋姑娘的美好哥们儿友谊,否者,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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