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这里闲话家常说的高兴,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有蒙奇在院子里请了司马忌要走。
司马忌刚出了院子,小离匆忙就回来了,晋千与见她这么晚了急匆匆的来寝殿,掀了被子给她倒水,小离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扑跪上来语声哽咽:“郡主,左小姐,殁了。”
晋千与手中的杯子一抖,掉落在地上:“什么时候的事?”
“我是听左大人身边的小厮说的,就在傍晚开始下雪的时候。”小离扶住她身子,担忧道:“郡主莫慌。”
晋千与忙推她道:“你快去取件外袍来,咱们这就过去。”
“可是宫门这时候都下钥了。”
“无妨,跟我走吧。”晋千与和小离匆忙裹了狐裘,也没备下车马,就出了宫门。
正阳门确实已经下钥了,可是晋千与随身带着司马忌给的金令,宫门守卫也没敢盘问。
一路急风雪赶路,晋千与脚步飞快,小离难跟上,脚步一歪,倒了下去,晋千与转身扶她,手腕微抖,脚下路滑,不想,两人竟同时栽倒在雪地里。
“上车!”车轮压着厚厚的积雪,咯吱咯吱作响,马车门帘洞开,一只宽厚的手伸出来,周恒嘉深沉的声音敲在风雪夜里。
寒风呼号,晋千与抬头看他,马车前两盏白纱灯恍如隔世的引线,那人的眉眼沉静如深水静潭,深黑的眸底都是安宁祥和将她慌乱的心一分一分安抚下去。
“将军也是为左小姐而来吗?”晋千与和小离相携而坐。
周恒嘉探究的视线在她脸上停驻半响,那深黑的视线似乎能洞穿惹的魂灵:“四哥欠你良多,你何故雪夜疾行?”
晋千与侧开脸,不想面对那样锋利的视线,刀割一般在心底游转,面对着这样的视线,脑海中总是出现乱红苑中红梅墓冢的一幕。
“将军……”
“晋姑娘既然愿做阿询的妹妹,何故不叫本将军一句恒嘉?”周恒嘉步步紧逼的问。
“将军,是非恩怨都是活人的烦扰,生命都不在了,又何必让死者不安?左小姐时时刻刻无不都在乞求着白小姐的原谅,可是白小姐这一生都不知道自己的姐妹的愧疚,她既然不带半分记恨而终,我又何必让左小姐带着愧疚而去?”
“四王夺权之乱她左家首当其冲,左倩愧疚也非空穴来风,和你无干。”周恒嘉声音沉沉。
“我知道,可是罪囚也非没有善良的一面,何况左小姐本非恶类,一切皆是周恒历的责任,何必追到她的身上。”晋千与扶着窗台外望:“只是她心中思虑不解,我这些年虽也在旁边劝解,但是看开还是她的心结,走到这一步,伤的也是左时罢了。”
其实这些年,左时和晋千与也时常陪在左倩的身边劝解,但是左倩一生所系的爱情崩塌,独爱自己的祖父身死乱军之中,深深护着自己的男人在自己夫君尸骨前自裁,这一连串的打击,已经将她折磨的失去了面对人生的勇气。
那么温婉的女子,三年癫狂,又何曾不是在三年的时间里,将这一切的一切看得清晰,越是清晰越受不了周恒历是一切主使的事实,终于心上再也承受不住深爱的男子这样的伤害,选择了逃避。
两人说着,马车咕噜噜已经到了左府门前,扶着小离的手下车,周恒嘉并未出声。
抬头上望,晋千与心下一惊,门前的人已经视线一转,看向了周恒嘉。
司马忌高举门前的高槛处,手中墨绿的暖炉砰一声碎裂,有小厮慌忙的上前收拾残落的碎片,翠墨急匆匆的唤御医来看。
只是那人只是视线灼灼的看着周恒嘉,两人默默对峙,没有人先说话。
小离手紧紧攥着晋千与的袖口道:“郡主……这……”
晋千与手指泛白,紧紧捉住袖口的纹绣,视线下移,避开两人的无声对峙。
司马忌嗖然笑开:“大将军是在何处遇见的灵韵,本王还要去接,想来是接的人这次‘又’扑空了。”她将又字含在齿间,说的很重。
周恒嘉眸底深黑,波澜不惊:“摄政王客气,只是偶遇。”
司马忌视线刀子一般在他面上划过:“哦……这偶遇不错,一日竟如此频繁,想来大将军是算计好了时辰出门的吧。”
晋千与猛然瞠目,木呆的眸中映着司马忌淡淡的眉眼:司马忌跟踪她!
周恒嘉颔首:“摄政王好口才。”抬脚向左府而去,半点未将司马忌的敌意放在心上。
他脚步威仪万千,接待的下人匆忙上来领路,千呼万拥的刚到门前,他徐徐转身向晋千与道:“左倩之去并非你的过错,浮生若梦,你既非本人,不必郁结于心。”
晋千与点头道:“多谢大将军指点。”
司马忌披风一掀,抽身进了院子。
小离低声道:“摄政王生气了。”
晋千与嘴角苦笑:“咱们从车上下来他就生气了。”
小离扶着她向院中边走边道:“摄政王也是在乎郡主,郡主去解释解释吧。”
晋千与揉了揉太阳穴道:“先去看看左时吧。”
三人在府门前停留了一刻就都散了,但是这一幕还是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崔姑姑攀着车窗含笑道:“殿下慧眼,镇国大将军当真对白家的小姐有情,如此就不必除去了吧。”
车内暖意哄哄,一身墨绿锦袍的男子长眉细眼,将一双魅惑的丹凤眼眯得狭长,眉梢眼角带着不少的迷醉感,薄唇微启,有些暗哑的嗓音在车内回荡不散:“崔姑姑见识不凡,可是你可知道倘若那女人能移情周恒嘉,她不会将这大周圣皇的秘密告诉周恒嘉么,这样一来,司马忌日日见她伤情不免,若她助周恒嘉夺位,司马忌未必是对手,免不了又是一场血腥。”
“殿下不是不希望司马家主走到再高一层的位置吗?”崔姑姑疑惑而问。
“不想是不想,只是他非池中之物。”苗斐然喃喃道:“周恒嘉实力实在可怕,我们还是早作打算的好,只怕晚了就祸及雍乾了。”
“殿下何出此言,我们只要不插手大周国事,以大周目前的国势强攻雍乾也是没有可能的吧。”
“难说,我们都低估了周恒嘉,早先的周恒历乱政,就算司马忌和我都袖手,周恒历也无半点胜算,我事事算计旁人,又何曾料到事事也是在别人的算计之中,崔姑姑,这白家的小姐,我们先放一放,千乘宫的岚公主听说属意于司马家主,咱们何不助她一臂之力。”
“殿下这是……何意?”崔姑姑瞠目结舌,殿下难道对司马家主已经看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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