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苏小小一直是醒着,也许是故意麻痹自己的意识,不管贾姨和她说什么,她都闭着眼睛不搭理,扭着脸,贾姨好歹劝着,说着一些话儿想让苏小小放宽心,但小小依旧不理睬她。
贾姨抹去眼泪,也知道苏小小是醒着,抹去眼泪轻声说道:“姑娘,现在就剩下我们主仆俩了,不管怎样,老身是不会离开姑娘的,现在侯爷生死未卜,等到凉侍卫回来,一切就有知道结果了,姑娘。”贾姨好生劝着,可苏小小依旧冷着一张脸,什么也不说,贾姨说着叹了一口气,拉着苏小小的手。
“姑娘,若是姑爷回来了,见你这般模样,定会心疼的,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姑娘,你就算要伤心,也得见到侯爷的尸首才能伤心啊,一日没找到姑爷,一日就不能伤心,得保重好身体,姑娘,你是饱读诗书的人,那些大道理,老婆子我都不懂的,可是我知道,没见到侯爷的尸首,我绝不会放弃的,侯爷吉人自有天相,你好歹也得为腹中的孩子着想,一旦侯爷归来,但你却让侯爷失望,你想,那也是生不如死的事情,是吧?”
一听到关于孩子的事情,苏小小就整个人活了起来了,忽地一下子转过身来,一双红肿的眼睛通红地望着贾姨,有话想要说又说不出来,只是望着贾姨,扁了扁嘴巴,豆大的眼泪就涌了出来。
看苏小小有了反应,贾姨心里一热,知道孩子在苏小小心中的地位,只要她能为孩子着想,就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贾姨笑着回答:“姑娘,现在你就是要养好身子,你要知道,孩子是侯爷留给你的宝贝,不管侯爷是否有事,你都得好好保护好孩子啊,这可是你们的爱情结晶啊。”
被贾姨劝着,苏小小明白地点点头,重叹了一口气,才幽幽地说道:“贾姨,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的,只是现在我想知道我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失火,还是天火,我想这是不可能的,肯定是人为的,或许是针对我来的,贾姨,麻烦你出去打听一下,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否是真的针对我,这样我才能好好安排一下我们以后的生活,好吗,贾姨?”
苏小小真诚地看着贾姨。
贾姨重重地点头,宽心地笑着:“姑娘,你放心,你说的意思我明白,我也想着这事,但就是担心姑娘你的身子,不过现在你也想通了,我这就出去打听一下,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姑娘你先不要露面。”
苏小小嗯了一声,苦涩一笑,想来自己的冷漠是让贾姨难受了,于是端起桌边的药碗咕咕地喝了下去。
“姑娘,你好生歇着,老身这就出去。”见苏小小恢复了平时的模样,贾姨放心了,将药碗洗了便离开。
苏小小收拾了一下自己,坐在门口的天空发呆,眼前浮现出萧鸾那俊逸的面容,眼睛一涩,鼻子发酸,眼泪就涌了出来,苏小小难过极了,捂着眼睛呜呜地哭了起来。
鸾哥哥,难道你真的就这样离开我了吗?你不是说生是你的鸾妃,死是你的鸾魂吗?如今你生死未卜,我该怎么办?小小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这里有她和萧鸾的孩子,是他们的爱情结晶,她不能因为失去萧鸾而失去孩子。
她可以什么都失去,什么都没有,唯独孩子不可以,她不能让孩子出事,否则就对不起鸾哥哥,小小擦掉又要掉下的眼泪,轻叹着,想着日后要怎么办。
这贾姨怕别人认出她来,便乔装了一下才出门,首先她要去的地方就是茶铺,这里是茶余饭后话题最多的地方,不管是李家长还是张家短,想要知道的事情在这里都会知道的。
要了一杯淡茶,贾姨便坐在角落里,小心地看着四周,希望能听到一些关于苏府被天火烧了的事情。
茶铺还是如当初一样热闹无比,来来往往的人群,嘈杂的声音让人有些吃不消,虽然经常和外面人来往的贾姨对这样的环境也有些无语,皱眉,希望能快些得到消息离开,同时又担心苏小小会出事,真是天灾人祸,贾姨摇摇头,也暗中祈祷侯爷是真的没出事,要不然她不知道以后和苏小小怎么生活下去,而且还有一个孩子。
“真是的,唉……”隔壁一个大妈级的人物一边喝着茶一边摇头叹气的聊天,“也不知道真假的,我是听孙大娘说的,你说这可是真的?”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妇人喝了一口茶忙摇着头,一脸的不置信。
“孙大娘说的可能是真的,毕竟她是在侯爷府做事的。”旁边一个老妇人接着说。
她们几个人的说话引起了贾姨的注意,贾姨侧过脸去,忽地一下子倒抽一口凉气,忙将脸扭了过去,这几个老妇人都是在侯爷府厨房做事的人,这几个人以前还都和她来往很密切的,一个是李大娘,一个是王大娘,那时候还是她介绍她们到侯爷府做事的,没想到现在能在这里遇到她们,真是万幸,但不知道她们知不知道这件事,应该去问问。
正当贾姨起身准备去问问她们的时候,居然听到一个令她很吃惊的消息,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一脸诧异地愣在那里。
“贾姨也跟着出事,真是的。”李大娘惋惜的摇摇头,喝了一口茶,又继续,“贾姨多好的一个人啊,唉。”
“那还不是都怪夫人。”王大娘压低声音,“孙大娘不是在夫人房里伺候着吗?那天皇长孙不是来了吗?听说夫人就把门关上了,不知道做什么呢,孙大娘打扫卫生,在外面擦柱子的时候就听到里面说什么了,皇长孙很生气,问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夫人说侯爷死了,苏小小也别想活,就必须得死。”
“那孙大娘就猜测是夫人所为?”李大娘发出疑问。
王大娘摇头:“我们整个侯爷府的人都不怎么喜欢夫人,你也是知道的,没有一个人不喜欢苏姑娘的,你看贾姐对苏姑娘那么好你便也知道了,当初苏姑娘嫁给皇长孙我们府里人多伤心?本来侯爷就打算和苏姑娘成亲的,两人即使各自有了家庭,可依旧藕断丝连,听说苏姑娘是怀了侯爷的孩子,夫人很生气,想必就下了毒手了。”
两人窃窃私语,而旁边听得一清二楚的贾姨却愣住了,说不出一句话来,不知道要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相信他们说的话,还是怎样,若是告诉姑娘说是夫人所谓,那姑娘一定会伤心死的,若是不告诉姑娘,一旦姑娘去寻求夫人帮助,那岂不是自投罗网了?
贾姨为难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唉,一整个苏家就那样毁了,就连贾姐都没逃过此劫。”
“还不知道是不是夫人做的呢,毕竟夫人和苏姑娘是结拜姐妹,这样说夫人,怕是不好吧?”李大娘有些害怕地问着。
“什么天火都是夫人骗人的说法,那一把火是夫人亲自带人放的,你说呢?”王大娘翻了一个白眼,忙把茶喝下,站起身拉着李大娘就离开,他们可不能在这里呆时间长了,本来说是出来添点东西的,现在都过了时间,要是让总管知道他们在这里说主子的不是,肯定是要被罚银子的,两人快步离开。
而贾姨却愣在那里久久地说不出话来,而眼泪却一下子涌了出来。
姑娘,你真是命苦啊,这日后你说可怎么办?我们这妇孺手无缚鸡之力,怎么生活?如何生计啊,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