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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踌躇了很久,待到天快黑的时候,贾姨才拖着不堪的脚步回到了她租来的院子,她不知道要怎么和苏小小说这件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说出来,一旦说出来,姑娘一定会承受不起这件事情的打击的,她一定会很伤心的,怎么办才好?

贾姨一踏进院门就看到苏小小像雕塑一样蹲坐在房屋的门口,呆傻地看着不知名的地方,鼻子一酸,贾姨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替苏小小难过,又想到听到关于苏小小家被灭门的事情,更是难过,姑娘,苦命的姑娘,你该怎么办才好呀?

直到夜风吹得贾姨有些冷,她才发现自己就在院门口站了很长时间,回过神来暗骂自己的疏忽,忙擦去眼泪踏着小步子奔上前去,心疼地唤道:“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坐着呢?夜间风大,快进屋吧。”说着,就扶起苏小小向屋里走去。

将门关上,点上油灯,让苏小小依着桌子坐了下来,给她倒了一杯热茶,便立在一旁也不说话。

喝了一口茶,小小才缓缓地开口:“贾姨,有什么消息吗?”

“这…..姑娘,老身打听了很多人,都说是天火,看来……真的是天灾人祸啊。”贾姨还是决定要隐瞒苏小小,毕竟她现在这个模样让她十分心疼,她没办法和她说实话啊。

苏小小哦了一声,盯着茶杯良久,才说道:“贾姨,我们明日早些起身去侯爷府吧,我想凉遗回来的话,应该会去侯爷府的,我想在那里等他,知道鸾哥哥的消息,而且侯爷夫人还是我姐姐呢。”

一听到苏小小说要去侯爷府,贾姨一下子着急了起来,忙喊道:“姑娘,万万不可啊。”

“怎么?”苏小小疑惑地看着有些过于激动的贾姨,一脸的不解,不禁觉得奇怪起来,“贾姨你怎么啦?为什么不能回去呢?侯爷府也是你的家啊,你不是也应该要回去吗?”

贾姨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轻声说道:“姑娘,我的好姑娘啊,不是贾姨不让你去侯爷府,而是去不得啊,去不得啊。”

“怎么去不得?”小小更是疑惑了,可是心中却慢慢地显出答案了,或许贾姨的去不得正是她心中想的那个答案,或许她苏家灭门的事情也是因为这个去不得吧?

“姑娘原本和侯爷是一对,因为皇上的阻挠而阴阳两隔,若是这样也罢,可偏偏侯爷府内还有一个女人,姑娘,这个女人不简单啊,她得到了侯爷夫人的头衔,却得不到侯爷的心,老身在府里可谓看得清楚啊,姑娘,真的是她啊,是她要置你于死地的,姑娘,你不能再送入虎口了啊,你得保护自己和孩子啊,等侯爷回来啊。”贾姨哭得好不伤心。

苏小小一脸震惊的愣在那里,浑身都在颤抖,果然,果然……她早该猜到是这样了,早该是这样了,要不然……小小欲哭无泪,可又不知道要怎么办,一脸的迷茫。

“贾姨……小小若是不去侯爷府,就不知道鸾哥哥的下落,我不能……不能啊…….”不能让孩子没父亲啊,小小的眼泪涌了出来。

贾姨抱住小小,轻声说道:“姑娘,有老身在呢,老身就是死也要保护好姑娘,姑娘莫怕,一切都交给老身,姑娘你好好保重身子,照顾好小少爷。”

苏小小茫然地点点头。

“姑娘,你好生歇着,老身去给你熬药,明儿老身在出去打探打探,可好?”深怕苏小小会想不开,贾姨好生地劝着。

苏小小点点头,任由贾姨安排她,然后乖乖地上床休息。

能睡得着吗?不可能的,她压根就没办法睡着,脑子里出现的全部都是那些事情,关于萧鸾的,刘慧端的,萧长懋的,所有的事情都一一闪过,眼泪潸然落下,小小吸了吸鼻子,将脸扭到了里面。

鸾哥哥,这天下之大,没有你的地方,小小真的是无处可去啊,鸾哥哥,你究竟在哪里啊?你就这样离开小小,你的心怎么就那么狠呢?就一点儿都不心疼呢?你把小小一个人扔在这人世间孤孤单单的,你可忍心啊?

一夜未眠,小小就这样流着眼泪到天亮。

贾姨又将安胎药煎好给小小服下,做了早饭让小小吃,可她还是没有胃口,只是吃了一点点,便摇头说吃饱了,贾姨想劝她再多吃一些,可也知道她现在根本就没胃口,劝了也是白劝,还得等她自己想通才是。

看小小没事,贾姨便又乔装出去了,现在她要知道更多的事情,这样才能好好安排她和苏小小的去处,要不然在南兰陵郡城铁定是要出事的。

苏小小在院子里呆着实在无趣,一个人又会胡思乱想,想着就更加难过,也想出去看看,究竟外面是怎么传言她苏家的事情,也许是该离开这里了,就出去看看吧,这里都是她和萧鸾的回忆,桥西,南兰陵郡城,都是他们曾经走过的地方,而如今,她却要遗忘他们,遗忘在天涯角落。

小小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己现在身份特殊,若是出去定是会让人给发现的,她还是很聪明的乔装了一下这才出去。

外面的街道如以前一样热闹无比,来来往往的人群,小贩叫卖的吆喝声在耳边不绝于耳,小小一边看着,一边惨淡地笑着,曾经她也和萧鸾也在这条街上买过糖人,扎过风筝,一起在汇园春吟诗作对,而如今?

眼前一片水雾,小小忙擦去眼泪,却见一匹白马像她这个方向走来,有片刻的慌神,苏小小一下子激动地跑上前,她认得这马,这是鸾哥哥的烈风呀,苏小小激动地上前拦住白马。

白马好像也是认得出苏小小一样,忙停下脚步,仰头嘶鸣一声,然后就低下头蹭着苏小小抚摸着他头的一双柔软的小手。

“烈风,真的是你……鸾哥哥呢,鸾哥哥呢?”小小低头在烈风耳边轻喃着。

“烈风怎么不走?”凉遗快步来到烈风的面前,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子站在烈风的旁边,怕是烈风会伤了人家姑娘,便轻声说道,“对不住姑娘,请让开,让我们侯爷回家。”

“侯爷?”一听到是萧鸾,苏小小就激动了起来,忙抓着凉遗的手,激动地说着,“是鸾…..是西昌侯是不是?他回来了是不是?他在哪里?让我看看。”

凉遗有些为难,低下头,沉声说道:“对不住姑娘,侯爷……侯爷已经仙逝了。”

小小愣住,茫然地看向烈风的后面,果然就看到一个棺材在马车的后面,上面有着大大的“奠”,哄地一下子,苏小小觉得天塌了下来,身子一下子向后倒去。

萧鸾……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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