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玠并没有回答杜庶,只是默默的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帕简单的包扎住伤口,然后便让杜庶到他书房一叙。
书房里杜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喝着小茶看余玠不紧不慢的给自己的伤口敷药。终于耐不住性子的杜庶在喝光了杯子里的最后一滴茶后,开口问到:“到底有什么事?你就直接问吧!我杜庶认识你余玠又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你的为人我还不了解吗?说吧!别卖关子了。”
余玠仍旧面不改色的敷着药粉,等伤口包扎完后,他才抬起头缓缓的开口道:“我很奇怪,你和苏晓榆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失散多年的兄妹,大家都知道啊!昨天在前厅我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
“是吗?可我手下打探的人回来告诉我说,你并没有什么失散多年的妹妹,你的父亲杜老将军在外也并没有什么未过门的小妾!”
“什么?你居然暗中查我的底细。”杜庶惊讶的瞪着余玠说。
“我认识苏晓榆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她的身世我在清楚不过了,从红袄军到成都府在到现在的她。期间所有的事情我都了如指掌。我相信她昨晚也已经告诉过你她这些年来经历的所有事情,所以我也不再跟你多说什么。我知道你们并非什么失散多年的兄妹,至于你们之间的关系,如果你确实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也不再强人所难。只希望你记住现在是多事之秋,蒙古那边已近够我们费心的了,如果要是在出现什么内奸或者窝里反之类的事,到时候可别怪我心狠,我只能大义灭亲以安军心。”
余玠锐利的眼神让杜庶心里一慌,杜庶打了个哈哈后说:“老兄,你多虑了,安心的当你的新郎官,想那么多干嘛!”说完便瞟向一边,不去看余玠。
而余玠从杜庶闪躲的眼神中也看出了些端倪,看来他的猜测是对的,苏晓榆和杜庶之间的关系果然不同寻常。余玠深邃的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笑意:“杜老弟,你觉得皇上和赵元帅会那么轻易相信你的话?要不是我及时送信给你父亲,说明了这边的情况,恐怕现在你们早已蹲天牢去了,欺君之罪可不是谁都担当得起的。”
“你说什么?这事连我父帅都这知道了?”杜庶惊讶的感叹道:“君王的心,真是深不可测。”
良久过后,杜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对余玠说:“你我二人自从安丰一役后,多次并肩作战,这次的秘密任务你又是我们的带头人,所以我信得过你的为人。”杜庶停顿了一下后又继续说道:“没错,我和苏晓榆并非什么失散多年的兄妹,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即便我说出来了你们也不会相信,只会当我是疯子。但是我和她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我们虽不是什么亲兄妹但胜似兄妹,确切的说应该叫好兄弟吧!我希望你转告赵元帅,让他放心,苏晓榆不是什么内奸也不是什么叛贼,更不会和蒙古勾结。虽然几年前苏晓榆和他有过节,但是在名族大义和大是大非面前她是绝不会含糊的。泗州城一战,她击退李璮,大义灭亲,足以证明了她归顺大宋之心。更何况她现在是我杜庶的妹妹,你余玠即将过门的妻子,她身上牵扯了两家人的性命,稍有差池我们就得跟着她死。你和赵元帅的用意她在明白不过了,她也正是因为顾及这一点才勉强答应了和你的婚事。既然你们决定用她,就不应该在怀疑她。”
“我们并没有怀疑她,只是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而已,赵元帅那边你放心,有我余玠在一天,定能保她苏晓榆安然无恙,再说赵元帅可是个爱人才重人才的人,两军交战正是用人之际,他肯定不会对苏晓榆怎么样的。”
“余兄请恕我杜某得罪了,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了,至于其它的恕我无法告知。如果真的有缘的话,不用我开口,苏晓榆她自己会亲口告诉你的。我希望你能好好待她,多给她一些时间,另外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接纳她宽容她,因为她跟其她的女子不一样。”
余玠若有所思的回答到:“她的确是个奇女子。你放心,我定会好好待她的。既然你有苦衷不想说,我也就不在勉强了。走吧!我们去看看吕文德那边训练得怎么样了,这次的任务尤为重要,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说完拍了拍杜庶的肩膀,杜庶也坚定的点点头表示肯定。
深夜的时候,苏晓榆来到余玠的书房,看书房里的灯还亮着知道他肯定还没睡。于是苏晓榆毫不客气的踢开了书房的门,一脸怒气的挡在了余玠的面前。余玠放下手中的书似笑非笑的说:“怎么,还没成亲就急着来找我了,就这么想见我。”
这话刚一说完,一把白晃晃的刀就架在了余玠的脖子上,苏晓榆冷冷的说:“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让你血溅当场。”
余玠仍旧面不改色的说到:“男女授受不清,这大半夜的跑来和我打情骂俏的要是传了出去可不好,你要记住你还没过门。”
“你给我闭嘴”苏晓榆抵住余玠脖子的刀又紧了紧,一条血痕出现在了他的脖子上。可他仍旧面不改色的调侃道:“苏晓榆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划伤了我的手不算还想要了我的命,你就这么想落一个弑夫的恶毒罪名。”
苏晓榆狠狠的说到:“你给我闭嘴,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好好的听着。我告诉你余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赵葵两人打得什么如意算盘,不就是想让我为你们效劳!何必这么大费周章,我答应你们便是。但是你必须得答应我以下条件。”
余玠疑惑的问道:“什么条件?”
苏晓榆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你放心很简单的。第一,我可以跟你成婚,但是只能是假夫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进我房间半步,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答应你便是。”
“第二,我答应跟随你从军,但是我不是投降赵葵,而是为了民族而战,所以我不会听命于赵葵更不会留其左右。”
“这个你放心,我早已拟好了公文,让赵元帅提升你为招信军中军先锋,留在我的麾下。”
苏晓榆满意的笑了笑后继续说:“第三,你马上写一封休书,成婚之后便休掉我这个小妾,理由你自己看着编。”
“这个我不会答应你的。”余玠断然的回绝道。
“你必须答应。”苏晓榆手中的刀又紧了紧,余玠的脖子上渗出了丝丝鲜血。可他依旧面不改色的不回答苏晓榆。
“你……”苏晓榆气的咬牙切齿,扔掉手中的刀。拿起桌上的笔和纸逼余玠写休书。
余玠铁青着脸,冷哼一声道:“我是不会写的。”
“你……。”苏晓榆气的牙痒痒,伸手对着余玠的脸就是一掌,余玠一把抓住苏晓榆扬起的手腕,俯身把她压在了身下,狠狠的吻住了小雨张口欲说的嘴。顿时小雨的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僵硬,惊讶的瞪着眼前的这个人。余玠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放开怀里惊慌失措的苏晓榆,而缓过神来的小雨,毫不客气的给了余玠一巴掌。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兰儿的声音:“将军,夜已深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苏晓榆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余玠,便拂袖而去。门外的兰儿看着一脸怒气的苏晓榆,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兰儿这么一问,苏晓榆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立即逃跑似的离开了这个让她郁闷的地方,留下兰儿一头雾水的站在原地。
屋里的余玠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今夜恐怕又是一个无眠夜。”
兰儿惊讶的看着余玠脸上的五根手指印,还有脖子上正在渗血的伤痕,心疼的说到:“苏晓榆这也太过份了。”
余玠却不以为然的笑着到:“没事,都是些小伤,不碍事。我还有点公务要处理,你先下去睡吧!”
兰儿知道余玠的脾气,于是便识趣的关上门,独自回房间去了。余玠静静地坐在书房,脑子里浮现出苏晓榆的身影,细细的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突然余玠立即研磨提笔,当蜡烛燃尽时一副画出现在了桌案上,画中女子的神态,样貌,举手投足之间都跟苏晓榆十分相像。余玠就这样坐在桌案前,用手在宣纸上轻轻的勾勒出画中女子的轮廓,一遍又一遍…。
回去后的苏晓榆躺在床上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乱作一片。看来今夜无眠的人不止余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