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泡在太子妃浴汤内的不是其他什么玫瑰香粉,而就是被人们认为最为有毒的动物,毒蛇、毒蜈蚣、毒蜘蛛、毒蝎子还有毒性很强的蘑菇,其中也可看见有几朵花瓣还有有绿叶树枝的残肢漂浮在上面,不过看里面混杂的动物想来那几朵花草也是毒性非同寻常吧。
太子拿过放在一旁玉琉璃水瓢,似没有看见浴汤里那些让人看见想呕吐的东西一般,动作轻柔地舀起一瓢水,然后淋湿在太子妃的裸露在外的身体上,一遍一遍。
动物的尸体的太子临时让人抓来,用开水侵泡一炷香的时间,让毒性散发出来后,原本清澈的浴水变成浑浊才把太子妃放进去。一瓢水淋在皮肤上很快又滴落到水里与残肢断腿融为一体,太子妃的皮肤依旧是白色没有被染黄。
太子勾起手指在太子妃的鼻子温柔上一碰,“你真是太调皮了,被坏人带走了也不会叫。幸好我及时赶到,不让坏人给你卖了看你这么办。”
太子妃如木头一般安静地坐在浴桶里,微皱的眉头,紧闭的双眼似在经历什么痛苦的事情一般,一头长发几乎已经快要掉到地上。
太子把头发小心地拿起,然后如同太子妃的身体一般一起放在浴桶内,“身体洗了,头发怎么能不洗。恩,还有哪里被人碰了,你不说,我又不知道,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给你洗了。”
太子抚着长发,就似情人间的抚摸般,久久不曾移开视线,也不舍得放手,半响太子突然说道:“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为了那个男人,不顾世俗的眼光,披着一头长发齐腰长发,笑容嚣张也清脆,那是我听过最好听的笑声,可那却是为了别的男人而笑的。你知道那时候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算了,反正对你也只不过是出于怜悯罢了。”
似说的这段对于太子是一段痛苦的回忆,他断断续续地趴伏在太子妃的肩窝处才说完。低眉,一道斑驳的粉红印记印入眼睑,他很清楚那并不是他留下的。
双手紧握,心里咬牙默念一遍醉生的名字。
“太子爷,醉生被人救走了。”门外岳成晋低声通报。
“废物,那么多人连一个人也看不出,本太子要你们何用。”手里的玉琉璃水瓢被砸在地上碎破,“找,通知各地府衙下通缉令,一定要抓到醉生。”
“是。”
静默地寝室内,除了氤氲的雾气外就只剩下太子的喘息。他坐在离浴桶不远的锦榻上,看着只给了他一个头脑勺的女子,眼里聚集着阴冷。
看看看着,太子突然像一头野兽一般冲到太子妃的浴桶前,俯身紧紧掐住太子妃的下颌,迫使抬头看着他,哪怕那双眼睛一直是闭着的,然后低头嘴唇在刚刚看见的印记上狠狠地吸吮,一定要盖过别的男人留下的印记。
吻越深,太子的呼吸也跟着越重,掐着太子妃下颌的手下意思地放轻,而另一只抓着浴桶边缘的手更加的用力,都可以看见青筋暴露。
“以后身上除了我,不准有任何男人的印记,就算是他也不行。”他,他是谁,那是他心底不愿触碰的仇人。
此时,已经逃走的醉生两人听在郊外湖边。醉生背对着靠在树干的旭阳,在月色下他显得落寞遥远,很久,等旭阳平缓呼吸,他才说道:“我们就到这里,从此我们各不相干。”
呼吸一顿,旭阳蓦然睁大双眼看着背影,问:“为什么?难道就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要跟我绝交。醉生,你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旭阳,是你太让我失望,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为背叛我。哈,旭阳,我曾经一直以为,我们会像兄弟一般的,可我从没有想到有一天你为了权力把我置于死地。”醉生依旧看着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水面。
“你知道了。”旭阳说。
“是,我知道,从信鸽飞出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不走。”
“我只是不愿相信,我在给我们之间的情分最后一个的机会。而这最后一个,真是让我记忆深刻啊。”醉生冷笑一声,“旭阳,这件事我们算扯平,从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再见我们不再是朋友。”醉生说完踏步离开。
“等等。”旭阳叫住。
醉生没有停下脚步,一边走,一边说到:“你放心今天之前的事我不会多说,毕竟这之前我们是朋友。哦,对了。”醉生停下脚步,半转过身体,看着呆愣着的旭阳,“做为朋友,给你最后一个警告,不要与太子为敌,那会让你死的很惨。”
醉生的话消散在空气里,旭阳听闻一笑,他已经选择了主子,哪里是他说不要就可以不要的。看着醉生的背影,旭阳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问了一身:“你要去哪里。”
“如你所想,去解我中的毒。”
“醉生,我旭阳这辈子始终欠你一次,我一定会还了,不管何时。”这句话旭阳不知道醉生听见没有,他只想说,有些事也并非他本意,只是到了此时,他与醉生还是成为陌路对两人都好。
“三年了,你还不愿意醒吗?还是你真的如那庸医所说根本就不想活了?歌儿,三年了,你就算没有醒,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没有让你死,你是死不了的,就算阎王来索命,我也可以从他的手上把你抢回来。你看,就如现在这样,只要我不要你死,我可以用各种毒药为你续最后一口气,直到我死的那天,又或者我可以杀了所有说你想死的人,就让他们死在你的前面。”太子索性搬了一张凳子在浴桶的旁边,一边给太子妃淋浴,一边说着话。那般恶毒充满血腥的话任谁听了都会恶寒感到恐惧的吧,可是若是细听就会发现那话带着苦涩带着一种类似的绝望。
在太子看不见的地方,在那浑浊的水下,太子妃的手指轻微地动了下,却也只是一下。
“你是不是在生气,怪我没有管好乐儿,乐儿跟我说那天她看见你手指动了,可是这么多天了,你还是没有醒来,是不是我训了乐儿,你就会开心?”
“歌儿,醒来好不好,我已经等了三年了,只要你愿意醒来,我可以为你报仇,只要你想的,我都可以为你,为你做到。”太子低喃在太子妃的耳边,用着几乎只能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哪怕倾覆天下也罢!”
“……”空气都似乎停滞了流动,太子趴伏在太子妃的脖子边,半响他嗤笑一声:“……其实你醒不醒过来又怎么样呢,起码这样你是我一个人的。你醒过来,你的脑海里,你心里念的都是别人,与其这样,我愿意一辈子守着这样如活死人一样的呢。”抚上太子妃的脸颊。
“我已经守了你三年,那再三年又如何,三十年又如何!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