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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闹到了随芳斋,小孩们见了夕荷,“婶娘”,“夫人”,“姐姐”地胡乱称呼一通,夕荷也乐得呵呵直笑。

丁总管的儿子丁三宝,年龄稍长一些,自然做起了孩子头,轰轰烈烈领着一群男孩子在外头点爆竹玩,把荷池的冰面炸出了一个一个的圆洞,夕荷望着那些圆洞,倒像是烟雨中稀廖的荷叶。

夕荷陪着孩子们玩了一会,便领他们回屋,男孩们聚到一边用门夹核桃,两个女孩聚在夕荷的梳妆匣边上,见里面有一只荷粉剔透的镯子,里面天然形成的冰絮仿佛是一朵袅袅的荷,女孩们见了十分喜欢。

“婶婶,我想戴戴。”

夕荷将她抱在腿上,将镯子套上她的小手,小女娃晃了晃胖乎乎的小手,脑袋一通乱点,稚气的叫道“好看!好看!”

丁三宝在一旁大叫起来:“噢哟!手镯可是定情信物!将来叫你夫君给你戴!”

小女娃哪懂这些,呵呵傻笑,镯子给她戴太大,玩了一会,便脱下来还给夕荷。

夕荷收起这只镯子,取出两串红绳结翠玉珠子的手串,拆了几节,变短了些,夕荷又在绳结末端系了小金铃,送给两个小女娃一人一串。

小孩子吃了些糕点果子,又杀将到别处去。

柳母见侄孙女手上的珠串与厨房素嫂的女儿手上的一模一样,问道:“两丫头怎戴了一样的,哪个编的?手艺倒细巧。”

穿锦衣的小女娃答道:“婶婶。”

穿布衣的答道:“那院里头的姐姐。”

柳母命人叫来夕荷:“大过年的,送侄女的,怎能跟送下人的东西一样?你这侄女,一年才到我们家来玩几趟,如果是常住府里的,还说只是哄孩子玩儿罢了!亏你也是大户人家出生。”

夕荷:“母亲教训的是,媳妇疏忽了。”

此时,厨房里的丫头婆子倒开始研究素嫂女儿得的珠串到底是怎样个编法了。

年夜饭的时候,堂兄媳妇又提起夕荷过火盆的情景,众人一片哄笑,敬酒的时候都是祝他们早生贵子,夕荷红了脸,柳少云则扬起了嘴角,跟兄弟们觥筹交错去了。

除夕夜,要守岁。

柳少云借着酒意,说什么也不让夕荷回随芳斋了,直接抓着她跟他回屋。

众亲戚在场,夕荷不好不依。

回到屋里,他看她,她看他。

夕荷又回避了他的目光,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像是从前就认识她似的,而他对她,完全只是陌生人。

她根本想不起他,而他亦不想去提醒。

他以为从拜了堂起,他们这辈子已成眷属,彼此生命已经绑到了一起,不需要再刻意地去重复那些所谓的“相遇、相知、相恋”的过程。

她记不起他也不要紧,当时她已有心上人,又怎会留意他呢?他不过是一个将二两银子一枝的湘妃竹柄伞只要二文钱卖给她的傻瓜!

都没关系,现在她的人是完完整整地在他的柳府里,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他拉过她,抱他坐在他腿上,他感觉到她温暖的身体又僵硬起来,他轻抚她的背,头抵在她的肩头,很轻很轻地说:“夕荷,等我下次回来,我们要个孩子!”

夕荷拼命想止住身体的颤抖和加快的心跳,脸烫得像火烧,气氛很暖昧。

说到要生孩子,她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抗拒。她原本不是想有一天离开柳府的么?究竟是她自己想要离开,还是害怕不受待见而要离开?此时此刻,她已分不清了。

要个孩子?成亲快一年,柳少云出门在外半年,所有人只是质疑她抓不住相公的心,暂时没有人怀疑她生孩子的能力。而那些姑嫂婆媳,谁又离得了这两个话题呢?

夕荷却没有太在乎这些嫌话。

没有心在这里,用什么在乎呢?

柳少云手指托起夕荷的脸,一眨不眨地盯着夕荷的眼睛:“我们要个孩子,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从前也有个人对她说过。

初一,柳府举行祭祀典礼,较为安静的一天。

接下来的日子,往来宾客甚多,府里的那些管事小厮们恨不得生出八只手来,连丁总管都忙得一头大汗。

丁三宝无人管束,带领一群小孩,哪热闹往哪窜,院里四处都能见到这群小屁孩上窜下跳的身影。

初五布置了水榭戏台,请了宝昌楼的歌伶戏班。

开唱之前,小孩子们先在戏台上大闹了一初“连环腿脚踢大毛驴”,被大人们哄了下去。

开场的歌伶,拨着琵琶,巧笑倩兮地唱道:“柳色青青春已到,繁花似锦春宵好……”

这声音好熟悉!

夕荷循声望去——兮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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