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的美丽是众所周知的,只要她一个无意识的微笑,就能迷倒一大票的男人,年龄段可以从10岁到50岁。
马芮很少照镜子,前世的她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倒也是难得一见的美女。
女人喜欢什么?无非就是化妆和衣服,这是女人的天性,但马芮似乎与女人的天性有些绝缘,以她的相貌若想掉个金龟婿完全不是问题,但对于这样的事情,她似乎连想都没想过,身边的闺蜜既嫉妒她又同情她,空有美貌却不知道如何利用,这与其貌不扬实际没有任何分别。
玛丽王后的艳名可不是空穴来风,只要见过她的人,就没有说她不美丽的,马芮知道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是个美人,却没有意识到究竟美到什么程度,所以,当她毫不吝啬给予那位正值盛年的法国大使非常sunshine的笑容后,对方直接呈现石化状。
“你好。”有些习惯是怎么改也改不掉的,马芮完全是下意识的伸出手,可当感觉到周围那些奇怪的目光后,她才陡然反应过来,这下歇菜了。
西方人,尤其是这个时代的西方人,对类似握手的礼仪似乎不怎么买单,更何况,自己是公主,对方不先开口,自己就不能主动。
头皮有些发麻,她已经可以感觉到泰丽莎那恨铁不成钢的锐利视线了。
不过还好那法国大使反应迅速,很快就调整好情绪,伸出一只手,轻轻握了一下马芮的手,然后很快松开。
这段尴尬就这样被遮掩过去了,在场的都是有身份的贵族,懂得什么样的表现才最为体面,他们是不会为小公主刚刚偶尔的失礼而耿耿于怀的。
与大使随意寒暄了几句,无非也就是聊聊天气,谈谈风景,说说奥地利人引以为傲的音乐,马芮算了算,她跟那位大使一共只说了十句话,包括最后大使赞扬她后回的那句谢谢,然后,便如来时一样,华丽丽的来,华丽丽的走。
刚走出大厅,马芮就听泰丽莎说了一句:“感谢您的到来,不知您对我的小女儿玛丽是否还算满意?”
马芮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吃屎,幸好被身边的小跟班扶了一把。
修长白皙的手指,清新的玫瑰花香,还有金黄色的流苏,一晃一晃地挠在手背上,痒痒的。
马芮下意识道了声谢谢,刚抬起头,整个人就傻了。
维也纳正午的阳光都没眼前这张脸耀眼啊,挺直的鼻骨,金色的头发,水晶蓝一般的眼瞳,一如所有童话中骑着白马吻醒公主的王子。
马芮早过了发梦的年纪,却依然无法抵抗眼前这张面孔所带来的震撼。
这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温和的外表让他看上去平易近人许多,只是那双眼睛,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倔强与暗沉。
“玛丽,你今天真漂亮。”少年看着她,蓝色的眼睛似有水波闪动。
马芮愣了愣,不知为何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好奇,听好年的口气,两人的关系貌似不一般。
马芮站起身子,努力摆出一副标准的淑女姿势。
挺胸,抬手,收腹,夹臀。
嗯嗯,不错,总算有点皇室公主的风范了。
“告诉我你的名字。”
少年诧异:“什么?玛丽你在玩笑吗?”
“我就要去法国了,再也不回奥地利,或许我会忘了你的名字,所以,我希望你再对我说一次。”对于说谎这种技术活,马芮向来是信手拈来。
“菲利克斯。”少年忽然显得有些激动:“我……我会请求女王,跟你一起去法国。”说着,他像是急切要表现什么一样:“我会保护你。”
呃……狗血了!狗血了!难道每一个穿越者在穿越初期,都会有一个爱慕者吗?她到底穿的是法国历史,还是言情小说?
没有谈过恋爱的马芮表示囧了,她只能假装没有听明白菲利克斯的示爱,傻傻地左顾右盼。
当视线转到大厅时,从门缝中看过去,马芮发现,泰丽莎与那位大使竟然相谈甚欢,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友好而开心的笑容。
听不到两人的对话,马芮开始在脑中YY。
泰丽莎说:“卖女儿了,卖女儿了,长得漂亮心灵美,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大使先生:“老板,多少钱?”
泰丽莎:“两毛五。”
大使先生:“太贵了,便宜一点。”
泰丽莎:“不贵了,小本生意,本来就赚不了多少钱。”
大使先生:“这样吧,两毛。”
泰丽莎:“唉,不行,我连成本收不回来,您要是诚心要,一口价,两毛二!”
哎呦喂,不带这样卖女儿的!
“我不想去法国。”马芮移开目光,垂着头,沮丧地说。
菲利克斯瞪大了他蓝色的眼睛,拉了她一把,然后悄声说:“你不能说这种话,玛丽,你是奥地利的希望。”
原本只是诉苦,可听了少年的话,马芮忽然感到很气愤:“我不是奥地利的希望,我也不想成为奥地利的希望!”
“玛丽,你疯了!”菲利克斯拽紧了马芮的胳膊,飞快看了眼四周,然后将她拉出宫殿。
宫殿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只是早春时节,马芮却觉得,她已经生活在了水深火热中。
“玛丽,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再任性了,我会陪着你的。”菲利克斯声线低沉,正处在男孩与男人变声期的嗓音,给人一种起伏不定的维和感。
“菲利克斯,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女人不是天生用来做交易筹码被牺牲的,奥地利需要我,王室需要我,可这也不代表,我就有这个义务牺牲自己。”明知她是在对牛弹琴,但还是忍不住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菲利克斯似乎有些迷惑,他微微翕合的鼻翼和急促起伏的胸膛告诉马芮,他根本、完全、一点也不赞同她的话。
义正言辞地表达完自己的观点后,马芮忽然笑了,她摇摇头,看着远方湛蓝的天空和自由飞翔在空中的白鸽,轻声说:“好吧,你们既然认为这样是对的,那我无话可说,但我永远,永远,永远不会放弃与命运的抗争。”
话虽这样说,但命运的轨迹似乎早就已经被安排好了。
无论马芮多么抗拒这桩政治婚姻,它的到来,都如印尼海啸般无可避免。
被打扮成芭比娃娃,坐在由48辆六马马车组成的恢宏迎亲队伍中,马芮很无奈地朝老天比了个中指。
壮士一去兮……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