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云若初叩见皇上。”云若初行至殿中,微微弯腰算是行礼。在她的观念中,没有跪下行礼这种认识。
西凌墨倒是有这种认识,但他不屑跪拜,就连问候语都懒得说,只低着头静静站在云若初身边。
众臣一阵窃窃私语,对这两人不行跪拜之礼颇有微词。
“免礼。”东瀚玥紧紧盯着云若初,震惊之下,他也没在意跪拜不跪拜的问题。像,真是太像了。蒙上面纱的她和那日带着半脸面具的圣域圣使出奇的相像。如果再撑把黑伞,换上男装,她就是他!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云若初直起身子,抬眸上看。视线从惊愕的东瀚玥脸上掠过,落到帝王身边站着的绝夜身上。
她此次进宫,谢恩是假,查探小鬼豆豆的下落是真。对别人来讲,找鬼是件费劲又无功的事情,对她而言,只需眨眨眼,就能轻而易举的发现鬼踪。所以,只要她在绝夜的住处走一遭,就能寻到豆豆的信息。但绝夜被封国师之后,不知为何东瀚玥未赏赐他府邸,只让他住在宫中的风云殿。而她没有武功,不能像无伤那样在守备森严的宫中来去自如又不被人发现。故而才有了今日谢恩之举。
一看之下,心中微喜。鬼眼所见,绝夜腰间悬挂的金丝锦袋中鬼气弥漫,内中有鬼被缚。一定是豆豆。
绝夜似有所察,墨黑色的袍袖微微动了动,宽大的袖身将腰侧金丝锦袋挡住。
西凌墨狭长的凤眸流光一闪,对金丝锦袋上了心。
“云若初,朕听说你是来谢恩的。”东瀚玥忽然冷冷一句,似数九寒冬的风吹得满殿生寒。他对眼神黏在绝夜身上的女子非常不满。来谢恩就该看他,看绝夜做什么。
云若初回眸,对东瀚玥施礼说道,“臣女多谢皇上救命之恩。那日云梦山崖,若不是皇上舍身相救,云若初早已不在世上。臣女还要多谢皇上再造之恩。那日贝翠城,若不是皇上忍着腿伤长跪上天,也不会有我的今天。”
那一日小树林前,东瀚玥说她质疑皇权天道,不惜动用武力偏袒绝夜也不让她摆脱罪名之后,她终于想明白,一切都是东瀚玥的阴谋。但,若不是东瀚玥推她下崖,她也不会成为她。若不是东瀚玥阴谋她,她也不会知道绝色爹爹对她的爱之深。换一种想法,这恩还是该谢的。
“你可还记得因何坠崖?”东瀚玥在心中揣摩话中玄机,她第一次感谢用云若初自称,第二次感谢用我自称。明明是一个人,为何还要分用两个称呼?这是否说明,事实真如他所想那样,坠崖之后的云若初已不是原来的云若初。所以,她一定记不得崖上之事。
云若初淡淡一笑,“皇上是在试探臣女有没有真的恢复正常吧。臣女记得,那日臣女正在崖顶和皇上看风景,忽然背后有阵劲风吹过,臣女身单力薄被风吹得站不稳,一头扎下崖底。惊慌之下胡乱一抓,也不知道抓到什么跟着臣女一起下坠,然后臣女就吓晕过去。之后的事就不记得了,再清醒过来,就是昨日。”
她知道东瀚玥在怀疑她,也怪她当时太高调,是个聪明人都会怀疑。既如此,她不妨再玩一次失忆。让他猜猜猜,猜的傻掉才好。
东瀚玥皱着眉头眸色复杂。她居然记得崖顶发生之事,这说明她就是云若初。好在当时他很小心的用内力暗中推她下崖,她误以为是风。只是,她又忘了崖底发生的那些事,那崖底的她究竟是不是现在的她。
“朕记得你不喜欢说话。”原来的云若初木讷不说话,现在的云若初明显能言善语。心底隐隐的,他希望她就是崖底的那个云若初,虽然崖底的那个有些像杀死五百禁卫的圣域圣使,他还是希望是她。
那一夜,那一眼,那个流光溢彩的女子毫无预兆的走进他的心中,从此再难忘怀。而今,虽然阴谋还在,抵触还在,不想让她成为皇后的初衷还在。心却止不住想她、念她、想拥有她。
云若初笑了笑,“皇上,其实我还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听过之后,你所有的疑惑都会解开。不知道皇上是想让我当众说还是私下说。”
“既是秘密自然不能公示,你且先到倚天殿休息,等朕下朝再去听你说秘密。”
众臣都惊愕的望向东瀚玥。倚天殿是皇上的寝宫,至今为止除了宫女之外,没有任何女子进过其中。即便是个天大的秘密,也不该让云若初跑到皇上的寝宫去说吧?难道……各种猜测在他们心中萦绕,有人瞥眼云若初,杀意一闪而逝。
云烈捕捉到那道杀意,妖媚的长眼阴鸷的往某处看看。隐在暗处利用双子极格帮助小姐隐匿鬼气的无影无伤点了点头。他们会好好招待这人的女儿。
“多谢皇上。”云若初转身就往外走。进宫之前,爹爹已经详细的给她讲述了宫中各种布置。她知道绝夜住的风云殿就和倚天殿相邻,此刻趁他们都在大殿,她可以先去给绝夜的住处搞点花样,等到晚上整的他呜呼哀哉,她就化身圣使将豆豆救走。
西凌墨红袍招展,似一团火焰紧紧跟上。
“等等,你留下。”东瀚玥对西凌墨冷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