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俩进门来,她立刻朝白衫男子跪了下去:“属下该死!”简短的四个字从她的嘴中蹦出,字字有力,看来这是个烈性女子。
“下去领罚!”白衫男子此刻已是满脸不悦之色。
“是!”青衫女子起身欲走,我急了,忙一把过去拉住她的衣袖,“姐姐等等!”她被我拉住的身子顿了顿,回头来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含着无法解释的复杂情绪。
见她停了下来,我趁机扑上白衫男子,“你何必动怒,这位姐姐何错只有,为何不听她的解释就罚人呢?”我语气急躁,一古脑说完并死死盯住白衫男子的眼睛,他正一脸严肃地看向我。
“监护不力,是不是该罚!”
“可,可又不是杀人放火,何必受罚呢?”我扯了扯他的衣袖,哀求的神情十分诚挚,“如果她是因我受罚,那我甘愿代她受罚,这不是她的错,跟她毫无关系的,要罚就罚我吧!”
男人双眼盯得我死死的,好似要将我整个人洞穿一样,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胆色,我自是不会一下子就服了软的。
“多谢姑娘为我求情,只是,的确是清蝶失职,理应受过!”话音刚落,青色的影子欲走,我又放开白色的衣衫,急急去抓住青色衣衫,两头来回跑的模样十分逗趣。
“既然如此,暂且饶了这次,下不为例!”
“是,多谢门主!”青色影子转过身来,喜怒完全不形于色,“也多谢姑娘了!”一个潇洒的转身,人已经飘出去好远。
“你暂且居住在此!如若乱跑,后果自负!”白衫丢下冷冷的一句,也似一阵风似的消失地无影无踪。
原来她叫清蝶,人如其名,这个女子的眼中满是隐忍,柔软的外表下是坚强的内心,这是怎样的一位女子呢?不知不觉对她起了探索欲望。
夜色中的筑梦楼一派灯红酒绿的热闹景象,段凌黑色的身影点闪电般闪入媚柔晚的房内,她惊喜万分,段凌的出现是她最大的快乐,哪怕只是跟他说上寥寥几句,听听他温厚的声音,只要能这么近地站在一个人身旁,这样是幸福的。
黑色的身影对着窗外的景致负手而立,晚儿静静站在他的身旁,陪他一起看着茫然的夜色。
“她去了哪里?”来人问话直截了当。
“谁?”柔柔的声音不带一丝杂质,却蒙上淡淡的悲哀。这个男人每次都是带着问题来的,从未真正关心过她。
“聪明如你,不会不懂吧?”背影转过身来,黑亮的眸子布上血丝,整个人略显疲惫。
“只不过是个下人,对你而言就真的如此重要?”女子话中满含讽刺。
“到底在哪里!”黑色身影真的动了怒。布满血丝的双眼像刀剑一般逼得人心寒。
“晚儿并不知道,你找她也不该来这里!”女子话中带笑。
“人失踪前来过你这里,没错吧?”
“的确来过,后又走了,可晚儿并不知道她的去向!”坚毅的女生透着刚强的无奈,心在暗暗滴血,只可惜他听不见。
黑眸一瞥,一支青色碧透的青花簪子斜斜插在她的发髻中,手一挥,簪子立刻躺进他宽大的手掌,“哪里来的?”
“哼,王爷什么时候开始对女儿家的东西感兴趣了?”
“说!”
“是她送给我的礼物,说是用来感谢我将桃木古琴相赠,哈哈哈……”
“你也敢要?”
“并不是我想要的,那丫头太单纯,她说……”女子顿了顿,似乎回想起什么,满脸沮丧,“她说要送给我幸福的……”说这话的时候,脑中钻出那张天真灿烂的笑靥,她的唇角也不知不觉勾起了笑。只是,这张单纯的笑脸太过迷人,她的幸福只怕遥遥无期。
“记住自己的使命!”丢出狠狠的一句之后,人已经消失在深远的夜色中。
神音阁内高大的黑衫男子端坐在高殿之上,紫黑色的领边配上紫黑色的腰带,腰间一块色泽通透的和田玉莹莹发光。
“带上来!”
话音一落,几个男子压着三五个黑衣男子跪在下面,被押解而来的黑衣男子满脸血痕,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一盆盆凉水扑将过去,几个人勉强抬起头来,只有一双眼睛是完好的,怒目直视着高座之人,嘴中始终不发一眼。
“禀阁主,这几人嘴硬的很,什么酷刑都用过了,始终不发一眼!”
黑衫男子站了起来,唇角勾起难测的笑,慢悠悠踱至那几个人面前,凌空手一挥,几个人的脸上立刻出现几道红红的手印,这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空凌掌。鲜红的血液立刻从几人的嘴角流下,滴在光洁的地板上,十分刺眼。
“说!”男子的手捏起其中一人的下颚,迫使他抬起头来,“受谁的指使而来?”
受迫男子双目死死瞪着他,不屈不挠的性子让人很快失去了耐性。
“带上来……”大手一挥,一老一少被带进殿内,进门来看清楚跪在地上之人,直直扑了过去大声哭了出来。
“爹爹,爹爹,你怎样了……”稚嫩的哭声响彻大殿。
男子露出欣慰之色,死前还可以见到心爱的女儿,便是死也无所惧了,老人追上来重重跪在男人面前,泪水已经湿透了整张面颊,“儿啊……”老人双手捧住男人的脸,看了一遍又一遍,“何必呢?告诉他们又何妨,你始终是我的儿,还是孩子他爹,怎能弃我们不顾呢?”老泪纵横的脸上细密的褶纹浇上岁月的风霜,这般撕心裂肺的哀求只怕是抛出了一切力量吧。
人被押下去之后,黑衫男子道:“看住这些人,善待老人与小孩!”
话音落下之后,冷冷转身,无人看见嘴角下荡起的诡异笑容。
四王府南院落日轩内,玄色衣衫男子正端起茶盏,幽幽的茶香四处蔓延。
“四哥,”段风急急而来,一身风尘仆仆。
“坐下再说!”
段凌给他亲自满上一杯茶,“何事!”
“夜袭我王府之人已经查出来了!”语气满是得意之色,“这帮人果然不是我华朝之人,手下的人一路追踪而去,竟发现他们逃到城中延福寺后面的山丘,那里是他们的老巢,大部分人用难以听懂的番外语言交谈,派人一打听,他们说的竟是楼桑语言,不过,他们每人都精通华朝语言,所以不仔细些是很难被发现的,这些人白天伪装成各色人在城中打探消息,晚上便干些稍杀抢掠的勾当,这些人甚是狡猾,要抓起来十分不容易!”
一口气说了一堆,举杯一古脑将茶喝了个干净,段凌不急不慢地再向他的杯中注满了清茶。
“咦?”段风环顾一周,“你家的小园丁呢,怎不见人影?这小子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竟敢让一个主子亲自斟茶!
“被玄天门的人抓走了!”
“什么,何时的事?”语气一转,竟然透出微微的担心和焦急,“玄天门的人为何抓他一个小家奴?”
“昨夜,玄天门的人跟楼桑势力在城外对战,这丫头竟跑去观战,不小心被玄天门的人抓走了!”
“丫头?”段风闻言甚是不解,“四哥,好端端一小子怎么变成了丫头?”
段风眼眸带笑,“这丫头精明的很,也只有七弟你会被她骗过去!”
“怪不得……”段风开始自言自语,自从看见她第一眼便暗暗喜欢她了,一度怀疑过自己有病,极力保持跟她的距离,怕自己中了断袖之癖,现在看来,自己完全正常,只是被这小丫头骗的好惨,这样想来,心中顿觉云开月明,轻松不已,并隐隐期待些什么。
看他径自笑的开心的傻样,段凌微微动怒,他很清楚段风心中在想些什么。
“七弟,人还生死未卜,你现在高兴未免太早了些!”
回过神来,段风又露出满脸焦急之色,“四哥,我们赶快想办法救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