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拍拍脸颊,抑不是梦!“一枝梨花压海棠”,我原本睡在海棠树上,为何会安然躺在床榻之上?
“哑女,哑女!”喊得急促,声音怀着一丝颤抖。
她闻声赶来,手中端着一只檀木盘子,盛着热气腾腾的清粥。
虽不说话,却是焦急将我拉回床沿坐下,卖力比着手势,似乎想要说点什么。
我无奈淡然一笑,她却蹲下身子为我穿鞋,我一惊,立刻缩回脚。
“他来过了,对吧!”我怀着笃定的语气对她说着,明知道她不会回答我,却是要想要迫切得到一个答案。
她抬起头来看着我,不点头却也不摇头。
我心中晦涩,问她做什么,如果他不愿意我知道,哑女死也不肯违背命令的吧。
一边喝粥,一边在心底暗暗盘算,只能指望自己了。
当天晚上,我故意假借失眠之名,说服哑女,一个人跑到海棠树上赏月,特别挑了一棵更高的树,爬得手心磨破了皮。正值十五,天上月圆明亮,照得地上草尖蒙上一层淡淡的霜影。
我满意地闭上眼睛假装睡着,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从树上摔成小鸟。
眼睛眯成极细的一道缝,黑云不知不觉遮盖住云层,静候周遭的一切。
院中的树叶发出沙沙声响,一阵怪异地劲风带过,我明显感到有人靠近,心脏一个抽缩,兴奋与紧张充斥全身。
他温暖的气息将我包围,当他伸手抱起我的瞬间,我的身体僵硬至极,他很可能已经发现,我却还是要装到底的。
他再次将我抱紧房内,柔亮的光影刺得眼睛酸涩难受,我索性紧紧闭上眼睛,他在我的窗前呆了一个时辰,直到清冷之气渐起,才让哑女关了门窗,他……应该走了吧。
哑女走后,满室宁静,在黑暗中慢慢睁开眼睛,嗖地从床上跳起来,推开门,一路谨慎地跟了上去。
哪里还找得到他的影子,只怕早就走得很远了,计划功亏一篑,我垂头丧气地一个人放慢脚步
散步到了温泉池畔,氤氲缭绕的厚重浓雾叫我喘不过气来,沿着原路返回,只顾低头踩着稀稀疏疏的细嫩青草。
抬起头来时,异常熟悉的景象映入眼帘,我依稀记得,曾经从这里走向温泉,见到他正坐在温泉中心。
惊喜之情难以掩饰,立刻迈着脚步轻快地摸索起前方的路。
老天不负有心人啊,竟然被我找到了地道入口,隐匿在一处花丛中,很快,我便来到地道的另一端。
心中犹豫踟蹰起来,万一他正好躺床上怎么办呢?苦恼至极,决定等天亮再行动。
醒来时,不知道时辰,试着推开密道的门,非常幸运,他竟然不在!
我一路乐呵呵地重见了光明,满心的得意之色。
先回房内去修饰一番,再出去溜达一周,做这些事的时候,小心脏扑腾腾跳着,他那么精明,该不会正在某个阴暗的地方,窥视我的一举一动吧?收敛起嚣张的声势,只得偷偷摸摸混进房内。
一切顺利得让人猜疑,当我修饰好自己,开开心心从房内蹦出来时,眼前赫然立着一位美艳的少女,她殷红的衣衫衬出曼妙无双的身段,脸上是掩不住的笑,她,难道一直在等我?
打消这个念头,我用力鼓励自己,别被她的气势压住。
“小姐,这么些日子都去了哪里,害樱儿好找啊,樱儿还以为小姐不要樱儿了呢!”从她嘴里冒出来这些话,我有点迷糊了,印象中樱儿从来不会撒娇的,虽然美貌无双,性子倒是偏向冷漠傲慢的。
不由响起西夜和段凌同时说过的一句话,要我提防樱儿。
“小姐,你怎么啦,怎么不回答樱儿?”
“没什么啊,我不是好端端的嘛,之前出门游玩去了,樱儿,这些日子你都做了什么?”
她笑起来的样子仍旧让我觉得十分怪异。
“樱儿找不到小姐,原本是要走的,可是王爷一定不肯答应,还……”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如果我感受不到其中的诡异,我就不是言玉了。
我沉默着等她自己把话说下去,说完整。
她执拗了半天,见我毫无追问的意思,终于吞吞吐吐,含羞带怯地说下去。
可疑,可疑至极!
“王爷还威胁樱儿呢!”
我差点喷出血来,他……威胁他做什么?除非她于他有利用价值!
身体一阵颤抖,我竟然打从心里不愿意再听她说下去,一个人向门口移动脚步。
“小姐,你怎么了,难道不好奇吗?”她的语气满是挑衅,我算是明白了些东西,她是向我炫耀吗?
我嘴角上扬,情绪却是莫名地低落起来,却掩藏得极好。
“你想说什么呢?”深吸一口气,我尽量不泄露半点情绪。
“小姐,你难道一点怀疑也没有吗?你明明亲眼所见那日他看我的眼神,难道你一点疑惑也没有?”
“如果你迫切地想要知道些什么,拜托你一次性说完,别卖关子了,姑奶奶我还有要事在身的!”
她闻言轻声笑了出来,“果然还是个孩子!”
啥?我还是个孩子?她才多大,我在她眼中怎么就成了孩子了?
“如果你想知道得更多,请跟我来!”
我气极了,隐忍到了极点,终于火山爆发了。
“少废话,有话你就说,我没时间!”
我一个脚步冲了出去,只觉得身后传来一阵轻笑。
身形突然顿住,保持最后一丝冷静和骄傲,我没有回转头去。
她倒是一路慢悠悠走来,在我身旁顿了顿,唇角扬起一抹怪异的笑,衣袖一扬,我的脑子出现半秒的休克,清醒过来时,已经身在异处,并且身不由己了。
四周繁华似锦,比起刈花别院倒是美得如同仙境,可是这里缺少朦胧之美,美得逼人眼球。我双手被缚在身后,身上出现的莫名的疼痛几乎让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哈哈哈哈;”由远及近的肆笑向人逼来,寒意窜上身体。
一袭红得滴血的轻衫华服里三层外三层地裹在一具妖娆的曼妙形体上,女子妆容异常精致,细细弯弯的柳眉魅惑人心,薄而艳的唇畔始终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力量。
她……何时成了这副模样,俨然一副尊者女王的架势。
“不认得了?”
我小巧的下颚传来一丝痛意,她修长的指甲正抵在我的下颚上,细细的血丝渗出,跟她同样殷红的丹寇融合在一起,分不清晰。
痛意沁了肉里,蔓延至骨髓,老天,真是不公平,为何我总是挨打的那一个?
“你到底是谁?”
没有必要跟她周旋了,我……显然不是她的对手!汗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