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玄肆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我听得云里雾里,摸不着方向,这些人说话难道都是跳跃式的?
“嗯?”我是真的不明白他的语意,“恕我愚昧,在心领神会方面,我跟你们还是有差距的!”
他哈哈大笑开来,眼里跳动欢快的小火苗,我的小心脏开始剧烈收缩。
温温热热的温度从他略显粗糙的指腹传来,我瑟缩得厉害,却不敢乱动,这个男人已经三番五次警告过我不许乱动。
他修长的手抚触在我细腻的玉颈之上,一路而下,隐隐的痛传来,我咬着牙硬是不吭声,我不会向任何人示弱,尤其是飞樱女魔头,我绝对不会屈服于她加诸在我身上的痛。
身子剧烈一震,劲风吹得我衣袂翻飞,而又轻轻落下,我整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玄肆一把扯入神像后方,甘草吱吱呀呀的声音在静谧的早晨显得异常刺耳,我的心提起又放下,肩膀传来暖意,我下意识动动身子,以示不满,却还是没胆反抗。
低沉温润的嗓音让我心头一喜,顾不得眼前受制于人,急急从神像后蹦了出来,玄肆飞快制住我,抛来一记异常阴冷的眼神,吓得我立马缩回神像之后。
“我知道你们都在,本王前来,只是要做一桩交易,当然,你们可以选择放弃!”乍然入耳的声音轻柔至极,带着三月和风细雨的滋润,响彻在空谷幽兰的季节,让我浑身舒展开来。
玄肆圈住我的手紧了紧,仿佛小心翼翼维护属于自己的东西,这点让我牙咬切齿,他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占我便宜!
情急中,我低头,以示抗议,不曾料想,玄妖人麦芽色的肌肤完美地呈现在我的眼前,特别是他手腕上露出的一截,我竟然鬼使神差般被迷了去,狠狠咬了一口,他的注意力正被外面的人吸引,反应过来时,完全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副十足要吃人的架势,我害怕了,我心虚了,我抖动小小的身子发誓再也不敢了,他却听不到我心中的求饶。
玄肆不曾回答,放佛在等待来人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你受了伤,我绝对没有乘虚而入的意思,我拿延玉谱武学篇的心法作为交易……”来人话音未落,玄肆身影一闪,低头在我耳边念叨:“不准出去!”
便如一阵风似地飘出神像之外,我一个人像个傻子似地,竟然听不见任何交谈声,小心露出脑袋,他们早已不见了踪影,便大胆放心地走出神庙,逃走了。
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游走在荒芜人烟的郊外,一条长长的河拦住我的去路,河面小小的,却悠远绵长,从远处来,奔向更远处,阴冷的天气,绵绵细雨滴滴答答落在帽沿,我扬起脸,让刺骨的冰雨打在肌肤上,沁凉沁凉的,打了几个哆嗦后,便露出隐隐的微笑,从此刻起,我就要做一个闯荡江湖的神医女侠,江湖上的纷争再也与我无关。
脚步忽而轻快了些,踏在冰冻的泥土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颇觉悦耳,扯了扯身上那件雪白的长衫,只想赶快将它换掉,心中忽然有了打算,先去换身干净衣裳,添些随身物品再风光上路。
在野外游荡了一天,时近黄昏,昏黄的光线柔柔和和斜斜照在我的脸上,我露出大大的微笑,欢声笑语着同万物生灵对着话,有趣至极。
我停下步子,向后飞速看了一眼,稀稀疏疏的枯树歪歪斜斜交错着,难道是我的错觉,总感到有人跟踪,却看不到半个人影,我又向上看了看,一个鸟也没有,可能是最近疑心病太重,如是自我安慰。
继续前行,身后的刀光剑影奋力拼杀开来,我扭头终于非常清晰看见身后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黑衣人相互厮杀着,看得我云里雾里,三十六计走为上,踏着自以为飞快的步伐急急向枯叶茂密的林子奔去。
身后的黑衣人一边厮杀一边紧紧跟在我的身后,我心里害怕了,却不敢停下来,怎么办呢?
心急之下,考虑再三,为了避免被他们中的任何一方伤害到我,还是采取第三方措施为妙,我停下什么,朝后面纠缠在一块的人大吼一声,希望劫色的能被我母狮子的样子吓到,劫财的能看见我一身破衫的穷酸样而放弃作恶的念头。
直到我发现自己错的离谱,这帮人的眼睛一顺溜得往我身上抛来,定睛看个仔细方才各自停下,不敢上前也不敢后退。“我,我告诉你们哦,我可没有银子,我很穷的,你,你们看,我身上的这件白衫还是骗来穿的呢,哦,不,不是,是借来穿的,我也很久没吃饭了,好饿啊,你们有吃的吗?”我故意眨巴两下眼睛,楚楚可怜的模样惹人怜心。
黑衣人竟然接二连三摇起头来,我还从来没有碰见如此可爱的黑衣人。
“你们也很穷啊,哦,别担心哦,要不,我带你们去弄些银子?”
黑衣人个个面露不解之色,难道我的语言很难懂么?还是他们想直接要我去弄银子来给他们花?
“没,没关系的,我去弄些银子来给你们,各位大哥啊,小弟我已经食不果腹三天三夜了,你们的要求可以放低些吗?”我可怜兮兮地与黑衣人大哥打着商量,就差跪下来哀求了,冰天雪地里一个瘦弱的小姑娘跟一群大老爷们求饶下跪,一想起来姑奶奶我就满腔怨气,总有一天,等我学会了下毒,练就比飞樱宫老妖婆更厉害的投毒本事,非得报一报今日之仇。
黑衣人脸上的神色越来越琢磨不透,难道是劫色?我浑身一阵战栗,那可不妙了,我忽然撒腿开跑,都到这份上,再不跑就是送羊入虎口,可怜我这只小绵羊远远喂不饱一群大灰狼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