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倚着温润的玉石,暖暖的温泉水,恰好漫到我的颈部,一池的水,散发着幽幽的海棠花香,清冽的温水中,正沉沉浮浮着瓣瓣粉红。
身上暖暖的,疼痛早已不在,不仅仅是胃部,还有腰……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满满的海棠花香,正是我最喜……
这里应该是浴室吧,或许应该叫浴池,整一个池边布满了整个房间,那这一池的温水中不知放了多少的海棠花,那些花怕是可以封坛好几坛花酿,说实在,我有些心疼。可是……这些,都不是我的……随他吧!
好奇地偏过头,细瞧……一盘诱人的海棠果,用精致的鎏金琉璃碟盛着,正放在浴池边,这海棠果应是刚刚洗净,还带着晶莹剔透的水珠,让原本那嫩黄中透着红的果子是更为的诱人。
“咕咕……”其实……肚子是最诚实的,在任何的美食之前。
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捏起一粒,不去想是何人方所放?又是为何在这?这一刻,我最想做的事情,便是安慰我正抗议的肚子,哪怕这诱人的果子中放了致命的毒,也随他去吧!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酿酒奴隶,要致我死地,有很多种方法,我逃得过初一,也逃不过十五。
“咔嚓……”牙齿清脆地咬破果子薄薄的皮,汁液流淌出,弥漫在口腔,满是香甜、甘冽……才吃完一粒,又急忙地拿起另一粒……
这果子如此的香甜,应是……去年的收获。现在只是海棠的花期,还没有海棠果,那么这果子定是在冰窖中存放了一个冬季。建一个冰窖,要花费……很大的财力、人力。而存储鲜果的冰窖,要求更高。
那么……这小小的一粒果子,怕是值千金,我若不吃,就更加的对不起那金灿灿的东西!
很快,一碟的海棠果就见了底,我不舍地伸出舌头轻拭过唇瓣上残留的果汁,然后连十个指腹上沾染的……亦是一一的舔舐干净,这果子,真的很美味……其实对于自己在紫菱宫的那个院子,很多不能酿花酿的海棠花我都回留着,且是小心翼翼地看护,希望它能够结出海棠果。可是……没有一朵……能够……
“还要么?”又是一个精致的碟子,满满的海棠果,被递到我面前。
“要!”欣喜地应道,双手抓起碟中的果子,是急忙地送入口中。可是……是谁端来这碟子?我未敢咬下口,是疑惑地转过头……没有人影,让我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咔嚓……”牙齿刚咬下……
“女奴,你看错方向了!”一个手掌突然地扣在我的后颈,将我的脑袋整个转过来,面对他。若不是亲眼所见,听那嗓音里的嬉笑,我绝不会认为,说话的会是那个阴冷的诡秘男子。不知什么时候,他走进池中,或许,是一开始,他就在!
心一惊,手一送,手中的海棠果滑落……
“女奴!一个果子值千金,怎能浪费!”不知何时,那殷红的果子在他的掌心,他浅笑着将果子送至我的唇边。
疑惑地望着他,怔怔地咬下口。
“连咬一口海棠果,都这么的像……”他的脸再次地凑近,不过这一次,脸上的每一笔线条,都是……那么的柔和。
那狭长的凤眼中的阴冷也由深邃的温柔替代,那温柔可以让人……轻易地沉醉,“可惜,你永远不会是她……”那阴冷又再次地回归。
那温热的唇瓣,再一次地凑上来……
“不!”我狠命地将他推开,是用尽了全身的力。
可是,他很轻易地用一只手,扣在我的下巴,便将我稍稍的提起,且另一只手将我的双手扣在后背。
“对你这么一个丑陋的女奴,孤没有任何的兴趣!”他轻蔑地道,眸光却是缓缓地扫过我的身子,随着他的目光望去,我的上半身,已经露出水面,那小巧的圆润挺立着,上面沾染着晶莹的水滴和粉色的花瓣。
我无法遮掩,只有任由他打量,反正他说,他对我这个丑陋的女奴没有任何的兴趣。只是……我仍然微微地偏过头,下巴被他捏着,很艰难,良久……才让那丑陋的胎记,正对他的脸。这是现在的我,唯一能保护自己的方法。
他灼热的目光下,我只能闭上眼……可是脸颊上,火烧火燎的,定是绯红非常。
但是身子上,温热的水,慢慢地冷却,连带着身上的温热,亦是带走。寒冷侵蚀,身子是不住地颤抖。
庆幸,他在这一刻松手,让我得以急忙地缩回温泉水中,本想后退几步,离他远些,可是肩膀仍被禁锢着……片刻须臾,他才松开。我趁机是急忙得退后。
几个白衣侍婢,是鱼贯而入,“王!”至他的面前,半蹲下身子,是恭敬地喊道。
“让你们进来了么?”
“可是,王……”一个侍婢似乎想说什么,话还未说完,她整个人突然地跃起,直直地朝着浴室外飞去,而后,是身子重重跌落在地面的巨大声响。余下的几人,是连忙地退出。
我整个身子紧缩在水中,惊恐地打量着他,目光无意识地扫过他狭长的颈,看见喉结的滑动,而后有一丝轻微地吞咽声。在温水中的手,是紧紧地护着自己的身子,在未做酿酒女奴前的我,时常出入绾情阁,配花酒,他为何会如此,我是知晓。
他虽说,对我是没有兴趣,可是……惊恐是更甚。
“过来,女奴!”
我身子紧缩在角落,是没有理会。
“女奴!”他再次地喊道,嗓音里已是不耐烦。
可我的身子,依旧是未动丝毫,虽心中惊恐甚是异常,脑海是想走过去,可是身子却是不听使唤。
“女奴!!!”
这次他是大步地跨过,伸手从水中将我整个身子拦腰带起,扔在池边铺好的锦缎上。
我两手一撑地,正欲急忙地起身,逃脱,却被他重重地按在地上,“女奴!!!如果你想你的腰,再闪一次的话!”我突然地感觉到,那阴冷掩映下的关怀,有些像紫瑜。
先有沁凉的液体倒在腰部,而后他的手一点点地捏过,后用手掌紧贴着,灼热穿透肌肤,侵入里面的骨髓,却是舒适甚是。
“谢谢!”待他手离开的时候,我是真诚地感谢道,但是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其实这腰部的扭伤,亦是他的杰作,昨夜被他狠狠地甩出莲池外,正是那时受的伤。
“将衣服穿上!”这句话,落到我的耳中,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抬起头,正前方的龛笼上,正是衣衫一套。匆忙地撑起身子,拿了衣衫,是急忙地跑出浴室,脚底下很滑,好几处都险些摔落在地,还有身后那轻蔑的笑声,让恼怒代替了惊恐,一丝丝地将心充实。
抛出浴室,是手忙脚乱地将怀中的衣衫穿上,白色的雪纺绫罗,柔软无比,可是我还是喜欢那浆白的棉布。
好不容易,才让腰部的带子系紧。
“女奴,怎么会连衣衫都不会?”轻蔑地嘲笑,是那么的近,朝着那嗓音的方向望去,他正安然地斜卧在矮榻上,身上是随意地披了件锦袍。大片的肌肤袒露出来,加上那狭长的魅惑凤眼,和那精细雕琢的容颜,甚是的赏心悦目。可是……他没有红怜的妖艳。
“女奴,打量完了没有?”他端起身前的琉璃盏,是优雅地抿了一口。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撇过头,不去理会,方才我只是想起,若那样躺着的人是红怜,不知会是怎样的一番风景。
“女奴,你吃完了孤一整碟的海棠果,可想过……女奴!!!”
他恼怒地喊道,我才再次地转过头,吃了……又能如何,不管是怎样的惩罚,都只有忍受……我是女奴,而他,自称是孤,怕正是紫菱王。难怪方才的我,感觉他有些像紫瑜。王和奴,这是天和地的身份差距,我能说什么?!
“来人!带下去!!!”
他手中的琉璃杯摔落在地上,裂成几瓣,上好的杯子,就这样……毁了,我有些心疼,打磨这么一只杯子,定是要花费一个奴隶很长的时间。
两个白衣侍婢上前,一左一右将我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