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转眼，莫小冉被迫在玉轻歌挑剔到近乎苛刻的严厉教导之下，饱受摧残已历半月有余，不知道泠然在皇宫之中过得可好？那些人为难不了自己，可是又让她受了委屈？
琛王府书房，玉轻歌坐在书案后翻阅着公文，不远处莫小冉坐在圆桌前奋笔疾书，倘若没有大理寺或者是刑部的官员来访，他们往往一呆就是几个时辰，两人各做各的，纵是没有几句交谈，莫小冉却丝毫没有觉得沉闷，内心深处反而有一种出奇的宁静。有几日玉轻歌的心情好了，也会将办公地点移至户外。
或许是二人这些天朝夕相处的时日较多，即使隔着帘子，似乎也能察觉到外面那抹身影的心不在焉。
莫小冉心中念着泠然，写着写着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冷不防头上被什么硬物拍了一下，瞬间回神，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偷懒？”
当学生果然不容易，莫小冉好气又好笑，倘若她的高中老师也如面前这位这般尽心尽责，她一定前途无量，而不是只在外企累得半死，当个小小职员。
莫小冉说不出什么别的擅长，不愠不火是身边人对她性格的评价，却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真正遇到难缠的人，一流的忍功才是必备的专业素养。
“哪能啊！”她立起身，让那只手抽出镇纸下她刚写好的几页字，旋即为自己倒上一杯香茗，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明澈的眸却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那人脸上的神色，没办法，被批怕了，怕他又和以前一样，骂人都不带脏字，却真正是一点口德都不留。
瞥见他神色目光上上下下巡视了几遍，薄唇淡淡吐出两个字：“凑合！”
莫小冉暗自松了口气，原本也没有指望从他嘴里听到多高的评价。
玉轻歌叫寇平进来，目光示意莫小冉为他杯茶，随手将方才用来拍莫小冉的一份公文递给他，淡淡吩咐：“派人送至刑部尚书姚大人处，问问他，知法犯法，舞毕之嫌该当如何？”
寇平神色波澜不兴，双手接过公文，恭声回道：“是。”又道：“已近酉时，沈姨让奴才问问王爷是否该用晚膳了？是在这里用，还是放在花厅？”
玉轻歌道：“告诉沈姨，在花厅用便是。”
寇平点了点头，临走之前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一手轻搭在桌沿，姿态悠闲往嘴里灌着茶水的莫小冉，莫小冉何等敏锐，察觉到他的目光，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你方才说得刑部姚大人，是姚宏杰的父亲吗？”呆在琛王府那么多天，她也确认了一些她原本的猜测。比如那晚宫宴上陌生男子姚宏杰其实便是姚梓陌和姚梓琳同父异母的兄长。
话音刚落，玉轻歌回头看她一眼，蓦然笑道：“其实你更关心的是，这个姚大人是否为姚梓陌的父亲，不是吗？”
莫小冉一怔，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她的确是刻意避开了姚梓陌这个名字，只能说眼前这个男人的犀利，少有人及。她的默认让玉轻歌嘴角的笑意一丝丝变冷。
“姚宏杰不是你的得力下属吗？”过了片刻，莫小冉低声开口，“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情面？”
“正因为他是我的下属，我才更不能给他这个人情。”玉轻歌神情早已经恢复如常，黑眸睨着她，淡淡道：“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又或者，是你想要帮他求情？”
莫小冉不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只听他语气中多了一丝玩味，直觉自己不应该再继续说下去，便行了一礼，道：“王爷说的是，我先回房了。”殊不知她的这一行为在身边男子看来完全是一副不耐烦的姿态，眸色顿时一沉。
在她经过是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片刻，只听他缓缓开口，听不出情绪：“晚膳已经备好，用了再回去也不迟。”
“不必了，我有点累，想先回去休息。”莫小冉回答的毫不迟疑，这段日子只要玉轻歌在府中，两人都是同桌而食，先前因为忧心泠然的处境，原就胃口不佳，推辞的话之前便已想好。
玉轻歌眯眸看向她，半响，放开扣着她手腕的手，别开目光，淡淡道：“是么？那随便你。”
书房门口，寇平见莫小冉一个人从里面出来，对他微点了点头，忙俯身还了一礼。心里头却纳闷，王爷上朝回来特意让他吩咐厨房今日晚膳做几道这位小姐喜欢吃的菜，既要可口，还要开胃。听王爷的口气似乎是给她带回来了什么消息，自家王爷都已经多久没对人动这份用心了，难不成这会子三两下都泡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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