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就滚,她顺手牵了家里一副唐伯虎的真迹。
这个玩意很值钱,顾薇的表哥眼睛都直了,霍碗不罗嗦,让他开价,他转了转眼珠子,“五十万。”
“两百万。”
“你干脆抢劫好了,八十万。”
“一百万,你爱买不买。”霍碗卷画就要走人,若不是等着急用,二百五十万都不卖。顾薇的表哥一拍大腿,成交。
……
霍翔先是一怔,书房墙壁的正中央空空如也,唐伯虎的画呢?
当从一个孩子手里接到一百万时,医生毫无欣喜,更多的是怀疑,不一会警察就过来了,他们把霍碗带进办公室,盘问她的父母是谁,为什么跟着张先文,又是从哪里弄来这笔钱?
“我叔叔给的。”这句话算不算撒谎呢?
“你叔叔手机号码?”
“不知道。”霍翔巴不得她是个哑巴,怎么会给她骚扰他的机会。
“你叔叔在哪?”
“宏信办公楼。”
“叫什么?”
“霍翔。”
问话的警察面面相觑。
好不容易摆脱两个比她还啰嗦的大人,霍碗理直气壮的去探望这个也不知是他捡她,还是她捡他的爸爸。一路走来,发现别人的床边不是坐着温暖的亲人就是环绕了无数鲜花水果,她走过去,抓着爸爸冰凉的手,想了想,又飞快的转身飞跑而出。
当张先文睁开眼,一张鬼机灵的小脸就印入眼底,她捧着下巴,煞有介事盯着他,这让他不由得鼻子发酸,“傻孩子。”
“爸爸,这是我买给你的太阳花,祝你早日康复。”
“嗯。”他含泪望着她,“肚子饿不饿?是不是不舒服,嘴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爸爸,我肚子疼。”
“是不是吃坏东西?”
她摇了摇头,又点点头,“可能吧,那我去下洗手间,你先睡会。”起身将散开的被角掖了掖,才放心的出去。
刚才跑步的时候还没感觉,现在竟越来越疼,她弓着腰钻进一个无人的隔间,缓缓坐在马桶上,感觉有股又热又滑的热流从身体里涌出,低头一瞧,呀了声,好多血!十五岁的她迎来了人生的初潮。
根据生理课上的知识,就算没有妈妈她也会自己处理。找不到必备用品,她就用卫生纸凑合着解决。刚走出没两步就遇到爸爸的小护士,“咦,原来你在这。快跟我来,你叔叔正找你。”
她镇定的哦了声,跟在小护士身后,自己离死期不远了。
原本门可罗雀的病房门口早就变了样,只见一个矮胖的老头率领数位专家,正围着霍翔亲切交谈,双方还颇为官方的握手。
“幸会幸会,霍先生的大名,毕某早就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像您这样的善举一旦报道出来,定又会产生不小的轰动。”霍翔这年轻人了不得,素来乐善好施,如今又眼都不眨的加以侄女之手捐给奄奄一息的癌症患者一百万。
面对这么明显的奉承,霍翔从善如流,客套的只言片语无一不为他今后的人脉以及利益铺路,这就是大人的世界。
霍翔发现她了,表情如常,似乎还不知道她做的坏事,拉着她胳膊跟大家告辞。霍碗隐隐觉得不安,提议留下来照顾爸爸。当然这个提议很快被驳回。
砰的一声拉上车门,霍翔狂狷一笑,“他活不长。”
“不许诅咒他!”
“这是最权威的专家预测,就算手术成功也存在多种并发症,以他的体质,没有任何希望。”
“他、不、会、死。”霍碗加重了每个字的发音,比起顶撞霍翔,更像是要说服自己。
“那你去找他好了。”
霍碗立刻抬手开门,却听对方不紧不慢道,“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他死了以后,我也不会要你,我要把你送进孤儿院。”
沉甸甸的心脏似乎被什么刺中,猛的一收缩,霍翔的车子在她怔然的瞬间发动。离开霍翔,对她而言,简直是做梦也不愿意想的事情。
好了,现在终于到家,霍翔似笑非笑的拉她进屋,径直上二楼的书房,“进来,来,我跟你商量个事。”他挺亲切的。
霍碗吞了吞口水,颇为为难道,“算了吧,有事明天再商量。”
既然请不动佛,只有主动搬了。霍翔攥着她校服领子,将她提了进来,一把推到原本挂着唐伯虎画的那面墙壁上,顺便卡擦一声将门反锁。
现在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他好整以暇的卷着衣袖,挑了根顺手的鸡毛掸子,“唐伯虎的画呢?!”
“你听我解释。”
“把手伸出来。”
“啊————————”
这天,霍碗结结实实吃了一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