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简臣目送公交车走远,待看不见落安脸立刻拉了下来,送羊入虎口的牧人她懂吗?希望她懂。
李俊宇看见来人牵扯了下肌肉,门缝中瞧见勉强挤出的笑容真的比哭还难看,落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屁颠屁颠跟他进了门。
“小安,其实你不用过来,我有手有脚不会饿死,你忙你的去吧。”李俊宇没等她坐下便下起逐客令,感觉自己像个残疾人似的。
“可是我答应了泌依姐要好好照顾你,直到你可以独立生活为止。”落安竖起食指,示意他不要插话,“还有一个选择,把泌依姐找回来,你去照顾她”
李俊宇倒了一杯开水,“你怎么又扯到她身上去了。”水杯一会儿就见了底。
“我是说真的,你有没有想过她现在在哪儿?一个女孩子手无缚鸡之力,在一个夜黑风高的雨夜……”
“打住!小安,收起你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她一个人可以顶两个汉子,你不必担心。”
“那万一有三个汉子怎么办?”
……
李俊宇低头冥想,掉入对付三个汉子的思想漩涡中,得以脱身的落安一头扎进了厨房。原本想拷点饼干留给他存货,奈何冰箱空空如也,也到了该做晚饭的时候,落安打算去附近的超市逛一圈。
虽然很久没过来,但是并不陌生,蔬菜区人挤人的拥挤,特别是下午的土家猪肉活动,他们以前来超市必买的东西。李俊宇把落安拖到身后自己想方设法挤进人堆中,每一次如此,这一次她不想再如此。拉住李俊宇的手,“我来。”
落安瘦小的身子几次被人挤了出来,不服输的性子硬是一次次撞进去,然后她披头散发拿到了一小坨肥肉,跑过来跟他诉苦,“我终于知道你每次抢肉是什么感觉了!”
眼前的人近在咫尺,笑颜如初,可是已经不再是属于自己的小安了,把肉夺了过来,“那你每次还是嫌我抢的都是肥肉,诺,你自己呢?”
两个人看看肥肉,看看对方,哈哈大笑。
李俊宇回到家已是满头大汗,连倒了几杯水都没能补充流掉的水分,落安对塞得满满的冰箱甚是满意,这下子一周不出门都不会饿死他了。厨房一阵叮铃咣当的声音,落安对地上碎成渣渣的碗深表痛惜,该死的李俊宇露出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她又怎么忍心骂人,只能默默找来扫帚清理“犯罪现场”。
“好了,你快出去吧,我要准备晚餐了。”有他在厨房得烧了半边天。
“今天我做饭。”
她没听错吧,“你做饭?”
李俊宇二话不说把她推出了厨房,顺便往她的嘴里塞了一根黄瓜堵口,不去看她充满质疑的小脸,“相信我。”
既然人家那么想好好表现一次怎么好拒绝,落安优哉游哉地啃黄瓜看电视,只是厨房不时传来的不明声响真的可以吗?有好几次不放心跑到门口张望都被李俊宇堵了回去,唉,她也不想瞎操心了。
仿佛经过了九九八十一难的险阻,来不及嘲笑他的发型和黑脸,李俊宇满心期待等着她的第一次评价。
“这个水平勉强算及格了。”不是故意安慰他,虽然菜咸了点,还是有菜的味道。
“真的吗?你不是安慰我。”
落安认真的点点头,李俊宇像吃到糖的小孩一样开心,得亏王泌依做饭时他在旁边偷学了不少功夫。他的脸色转变的太快,刚刚笑得那么开心现在怎么跟吃了黄连似的,落安不明所以。
“怎么了?”
“我在想要不要开一个中餐馆,快吃,你不吃完我就当你刚刚的话是唬人的。”李俊宇往她的碗里不停夹菜。
不愧是开发游戏的,确实跟不上他的思维,她只好发挥所长吃完面前他给夹的像小山丘的菜堆。蛮头苦吃,李俊宇却拿着筷子不动,这不是坑她吗?她也往他的碗里猛地夹菜,有难得同当。
“小安,这是我为你做的第一顿饭或许也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顿饭。”
咳咳——落安差点没被呛死,就着饭含糊不清的喊了一句,“你要自杀?”
究竟是谁跟不上谁的思维,李俊宇急得脸红,“你疯啦!谁要自杀了,我又不是……傻子。”其实他想说的是我又不是你。
好不容易吞下嘴里的饭,“那为什么?”
“这顿饭一半的手艺是我偷学王泌依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她走了以后我的心里空空的,就算你不在的那段日子我也没有过这种想法。所以这几天你不用过来了,你也看见啦,我会照顾自己,而且我也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人总是容易忽略身边习惯的,追求得不到的,或许得不到的不是自己最想要的,因为以为习惯的永远不会离开罢了,等到失去后才知道谁才是最想要的。
他想明白了就好,落安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泌依姐等了这么多年没有白费。
眨眼天快黑了,匆匆忙忙刷了碗,李俊宇把她送到了公交站,本想寒暄几句就走,远远瞧见了转角那辆耀眼的座驾,计上心来。手搭在她肩膀上,深情缓缓地说:“小安,谢谢你带给我这么多美好的回忆,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依旧不后悔伴你左右。临走前,我送你一份小小的礼物,闭上眼睛。”
落安嘀咕了一会儿,乖乖闭上眼睛。眉间软绵绵的触感再熟悉不过,待她握起拳头李俊宇已经离她3米远了。
“落安,祝你幸福。”
交给他,他很放心。
落安顺着他的手指,宁简臣气冲冲正往这边赶,他未开口被堵了回去,“你跟踪我?”
宁简臣顿时蔫了,没了脾气,慢吞吞地说:“我不是担心你的安全吗?”
“我们不是说的好好的吗?你就这么不信我?你这样子气冲冲跑过来好像我红杏出墙一样。”
宁简臣听到红杏出墙瞬间来气了,口不择言,“那你说李俊宇在做什么?难道他不知道你是有夫之妇。”
“我和他怎么啦?明明是你不信任我,我们之间的事情能不能别扯上别人!如果你非要无理取闹不过是外国人的问候方式,再说了,我的户口本上还没有你的名字呢!”
“问候方式?中国人有中国人的方式,我们现在是在中国!你说户口本上没有我的名字,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落安被他扯疼了,咬了他一口,“不可理喻!”
宁简臣气头上眼睁睁看她上了公交车,又一次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