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安找遍了屋子也没见个人影,不是该她耍脾气吗?怒气被时间一点点磨去,随之而来的是满心的担忧,手机关机又是怎么回事?她急得在客厅转圈圈。
天气渐渐凉了起来,今天海边的风尤其大,落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有,前两天还看到一则路人被掉落的花盆砸死的新闻,越想越着急。熟悉的车型声从远处传来,她惊喜的回过头,车灯光线太强睁不开眼,逐渐清晰地轮廓使她松了我一口气。
宁简臣把车停在路边,生气地把她拉到一边,“这么晚不在家里待着出来干嘛?车子可没长眼睛!”
落安并不领情,板着个脸,车后的喇叭声催的急促,“先去把车停好。”
时间过了好一会儿宁简臣还没有回来,落安的小情绪累积成山,“啊!”停电了吗?可是只有客厅这块黑漆漆的,二楼走廊还有光线,难道是她的气场太过黑暗切断了客厅的线路?叹了一口气摸索着电源开关。
宁简臣捧着一个插满蜡烛的蛋糕明晃晃走来,对她来说哪是惊喜,真的比鬼片更鬼片!他脸特别滑稽,特别是露出一口大白牙,落安破气为笑。
“你不生气了吗?安安。”
落安咳嗽了一声,打开电源开关,故作严肃道:“你说呢?”
宁简臣放下蛋糕拉住她的手,“好啦,好啦,我认错还不行吗?不过你先吃一口提拉米苏。”
蛋糕已经送到嘴边,落安咬了一小口,苦涩味大大盖过了香甜味,这是她吃到过的最苦的提拉米苏。宁简臣喉结动了动,“怎么样?好吃吗?”
他的鬓角尚沾有未洗净的面粉,轻轻拍去,“嗯,好吃。”
“真的吗?安安,我第一次做,还以为会失败呢!你快点把它吃完。”
啊?吃完它舌头还能要吗?落安懊恼的翻了个白眼,借机转移注意力,“简臣,你在酒店做的吗?”
“不是,你的咖啡馆,我在那里做的。”
略有点出乎意外,落安愣了一会儿,呆呆的说:“小叶没把你生吞活剥了?”想当初知道宁简臣买下咖啡馆的时候她就差没拿菜刀砍人的地步,如今猎物送上门她不得好好修理一番。
呃,想起那个“疯子”宁简臣心有余悸,确实在她手上吃了不少苦头,可是现在哪有心情惆怅,“先不管这些事情,你先吃蛋糕。”
宁简臣一声不响把蛋糕往她嘴里塞,鼻尖沾满了可可粉,落安手蹭了蹭鼻子擦掉粉灰,顺便送了宁简臣一个白眼。
本就用力咬下去,蛋糕内有乾坤竟然藏了颗石头,牙齿估计都要裂了,落安忍住了打人的冲动拿出石头。
宁简臣托起她的无名指,“安安,嫁给我吧。”戒指外包裹着一层厚厚的奶油,可是落安觉得它的光芒快要闪瞎了眼睛,不是特别名贵的钻戒,是她喜欢的全银戒指,简单大方,但是看起来不像新戒指。
这一天她幻想了无数次,在那迷失的五年里也不曾丢失,眼泪歘歘不止,她说不出话只能傻傻点头答应。宁简臣激动地抱起她转圈,吮吸她发间的芳香,呼吸相持。戒指尺寸小了些,宁简臣指尖滑动了一会儿,“戒指是大学买的,现在戴着显紧,明天我们去挑个合适的。”
再一次被他的话震撼,接二连三的惊喜冲刷着她的脑袋,落安整个大脑还是一片空白的状态。宁简臣擦掉她的眼泪鼻涕,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子,“傻瓜,你长得丑再哭就没法见人了,不要浪费时间,春宵一刻值千金。”
“啊!”宁简臣发出一声惨叫,“安安,你谋杀亲夫呀。”
“活该,谁让你嘴巴不老实啦。”
就这么走了?宁简臣愣在原地,听见哒啦啦上楼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又听到了下楼的脚步声,只是女主人的手里多了一个医药箱。刚刚大概瞄了几眼没想到这么严重,两边虎口都是水泡,磨得都不成样子了,一看便是烤箱留的纪念,小叶的心是什么长的。
注意力不在手上没什么感觉,此时上了药水真是钻心的疼,落安低头帮他吹风,暖暖的,很贴心。她包扎的手艺一向很好,心头却多了一份心疼,俗话说熟能生巧,这门绝活却不是什么好事。
“吃一堑长一智,你为人太邪恶,善良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它是提醒你做人不能太过分,知道了吧?”
“老婆。”
“嗯。”
她不假思索应了一句,等反应过来这个称呼的含义也被自己惊到了。宁简臣哪里还顾得上伤痛,直接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什么叫邪恶。体力这方面一直是落安的弱项,一个吻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抵住宁简臣硕大的胸肌喘息,“简臣,我……我有话对你说。”宁简臣充耳不闻外事,专心致志埋头苦干,落安求饶道:“是关于李俊宇的。”
果然这个名字可以让宁简臣骤停,脸色很不好看,“你最好有足够的理由,否则后果自负。”
落安瞪了他一眼,没个正经,宁简臣脸皮厚到了一定程度完全无视她的怒视,只关心李俊宇的事情,“关于他什么事情?”
看他如此急切,落安起了玩弄之心,朝他眨巴了两下眼睛,“李俊宇说你小气固执又野蛮,作为你的女朋友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他觉得我很可怜,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我很厉害,祝我们幸福,他要投入泌依姐的怀抱了。”落安唉声叹息了一句,宁简臣哀怨的小眼神乐死她了,拍拍屁股走人。熟悉的蛮力劲轻巧将她困在沙发中间,落安最受不了他的“挠痒痒功”,碍于他的淫威下求饶。
落安从没想过有破镜重圆的一天,也不敢想,恍如梦化。浪子回头金不换,破镜重圆之后的爱情她是到死也不会放手了。
大海一如既往的宁静,茫茫一片望不到尽头,除了偶尔停歇觅食的海燕,毫无生气可言。宁简臣实在想不出落安发呆的理由,景色再宜人也会视力疲劳,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的背影极其落寞。要不是中途回家拿文件他怎么知道她在他面前的笑容并不完全真实,她现在全身散发出莫大的哀伤。
宁简臣没有回公司,她看海,他看人,他想知道落安这次又会发呆多久,然而一上午过去了,她似乎没有离开的迹象。落安诧异地接住了肩头的西装,他一声不吭坐在旁边,目光注视着远方的海岸线。
“安安,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隔着一层距离,会让我莫名的不安。前段时间我以为你只是不适应,告诉我,你是不是有心事?”宁简臣把玩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坦诚相待是最基本的信任。
“没有,你最近是不是很闲,净是胡思乱想。”落安把他拉起来,“我得给你找点事干,今天的午餐就交给你了,我们现在去买菜还来得及。”
揣着明白装糊涂,宁简臣不多说什么,任由她拉着自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