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问天下霸气谁属之,那么我一定会觉得是孤花,这个比女人还女人的男子。
马车哋哋咄咄的来到了一处大门前,只听到咚的一声,马车之上有一人落于地上。
掀起的车帘只能看到那一扇无比熟悉的镶金暗红色大门,异样的熟悉感开始在心头喷涌而出,但同时也伴随着心痛的感觉,若不因为这个地方,那么华彩也不会陷入沉睡,也不会和上官分离这么久。
两个守门的小厮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只知道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美人,竟然比那醉花楼的姑娘还要好看上很多分的,呃,人。
此时的孤花一袭霜色曳地长袍,那淡淡发着银光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只是高抬的右手发着轻微的银光,转瞬之间,那两个守门的小厮便直直的向后飞去,然后那扇紧闭着的镶金暗红色的大门便轰然一声,开了。
看到这一幕,我突然想起了自己那次创那啥人的府邸,貌似是小厮主动打开门让自己进的,没有像这一幕,那么的血腥味十足。
“姐姐,我们下去吧。”刚刚掀开帘布的孤月显然也看到这一幕,吞了吞口水,原来这个美貌至此的男子本子里还有着暴虐的倾向,那么她以后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了。
我握住那小小的手,然后很是温闲尔雅的下了车,长发飘飘,衣角飘飘,就连那动作也是那般的飘飘如仙一般,如果不看到这张脸的话,我想很多人会大呼一声,哦,仙女。
但是老天就喜欢这样,给了你一副娇弱委婉的身子,却没有给你一张惊艳无比的脸蛋。
下车的时候,我看见那个车夫头歪歪的靠在马车的拦木上,脸上满是惊悚的表情。
这么一个大汉也能被吓成这样,到底刚刚那一场到底是有多么血腥啊。
默默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然后才恢复坦然的神情走近院子里面。
在一旁的孤月抓住我的手在不停的抖啊,不停的抖啊抖,那张胖乎乎的小脸上此时连一丝血色也没有。
本着慈母形象的我好心的捏紧了下自己手中的那个小胖手,但是在进到院子的那一刻,我差点将这些天吃的东西全部吐出来,难怪这些天一直都没有出恭,原来是要留到这一刻呕得眼神黯淡,神情萎靡啊。
入目是一片鲜血淋漓之中还带着许许的白花花的东西,一坨坨,烂烂的。
而此时的孤月更是被吓得一把钻进了我的怀中,原本还在处于呕心沥血的途中,腹部已经是不好受了,结果还被这么一下猛烈的撞击,差点没把腹部那些肝脏,胃,肠啊什么的,一起全部吐了出来。
就算是前世是医生的孤月见到这么一幕惨绝人寰的场景,也是受不了啊。
牢牢地抱住还在颤抖的孤月,然后装作很是淡定的绕过那一堆鲜血淋漓的地方。
其实如果忽略刚刚发生的一切的话,其实武林盟在东国的居住地还是满具有观赏性的,左手边直接靠山,山下还有一个大小适中的湖泊,里面的水全部是由山上引流下来的,旁边还长着各色各样的花儿和高大的树木,还记得有一次华彩在繁花盛开的时候,把她拉了过来,然后见到的便是姹紫嫣红的花儿正在竞相绽放着,当时还记得华彩的一句玩笑话,伴美花中游,人生之幸事。
触及到那些记忆,何其珍贵,何其令人感伤。
孤月顺着我的视线望过去,发现只看到了一个毫无起眼的湖泊,旁边还有一些枯树枯叶,仅此而已。
难道姐姐喜欢这种景色?
感觉到自己怀中有人扯了扯我的袖子,垂头,对上了那双很是怪异的大眼睛,“嗯?怎么了?”
或许看着我的神情和说话都像个正常人,孤月赶紧唤回了那讨喜的,闪烁着漫天星星的大眼睛,“没有,姐姐,我们快走吧,大哥哥还在里面。”
“嗯。”等到我再次把头抬上去的时候,觉得一阵晕眩,原来是站久了。
穿过一排的房屋和游廊,听华彩那次咄咄的介绍着武林盟这处居住地的牛逼吼吼的之处,那就是左边依水靠山,右边是一条很长的雕着繁冗的花饰的游廊,游廊后面就是小厮们住的屋子,里面包括着,厨房,洗衣房,睡房……然后接连着一排一排的房屋和游廊,穿过一层又一层,在今天我突然之间觉得这个地方有点像一把梳子,右边的那条长长的游廊和房屋就是梳子背,那些连着右边的房屋和游廊便是梳子的齿。
约莫觉得自己的这种比喻实在是太形象了,不由得自豪了两把,就连脚下的步子也是迈得更为大气,一路生风的想着前面走去。
穿过了三层的梳子齿,终于来到了最底部的一处精美的宛如皇家园林般的房屋面前。
还未等到我跨进这个房子,便听到了一声肉体撞上墙的声音。
顿时抬出去的脚便停在了半空之中。
华彩的魂魄的离去,跟我真的是有很大的关系,虽然那个孤花什么的对我也的确是很狠,将我扔在了寒冰化为的池水中一个多月,若不是我天性属木的话,搞不好,现在那个池水中会多出一副为那池面上茂密的莲花的花肥。
孤月的小心脏也是被这一声闷哼的巨响吓得抽动了两下,抓住我胸前的两只小手越发的卖力了。
吃痛的闭了下眼睛,想了想,这个地方在华彩走后会是谁来坐这武林盟主之位呢?嗯?
脑海中迅速划过一张极其普通的中年人的脸,身着一件蓝衣,儒雅气质般的坐在椅子上的情景。
那次害得我动用了上古的禁术,张怀绝对脱不了干系,那么刚刚撞上墙体的肉体就肯定是张怀无疑了。
想到这里,我便很轻快的放下了刚刚抬起的脚,很是坚定的朝着屋内走去。
果然看到了不那么血腥的一幕,或许是因为孤花下手很轻的缘故,那靠着墙体慢慢滑落的张怀只是吐了一口鲜血。
“滚。”只看见了孤花很是霸气的对着那个已经跪坐在地上的蓝衣男子吐出了这一个字。
得知我到来的孤花稍稍的往后退了退。
然后那个原本还带着傲然之气跪坐在地上的男子,瞬间眼中的那股不可一世的神色萎靡了下来,而且还稍稍的带着惊恐的颜色。
就算他那天再怎么的不堪,但是在后来得知那个施了恐怖禁术的女魔头突然地就消失不见了,当时的他就以为这么冗大的禁术失败之后,那个施术之人肯定已经遭到了严重的反噬之力,而且最有可能的一个结果便是反噬之力让那个女魔头消失了,所以他洋洋得意的安稳的坐上了武林盟主的位置。
现在看到在自己的认知范围已经是死人的人突然和自己面对的说话,如果可以的话,张怀希望自己现在做得梦,只要梦醒了就好了。
“好久不见啊,张大掌门人。”对于武林盟主这个位置,我相信自己和孤花绝对会有意见一致。
在惊恐片刻后,张怀很是识相的一把就冲了过来,准备抱住我的大腿的时候,却被一道银光再次拍到了墙上。
再次吐出了一口鲜血,最近的一滴已经到了我的鞋子旁边,只要我稍稍的上前移动一下,便可以沾染到那新鲜的血液。
转头,疑惑的对上那美如琉璃宝石般的眸子,自从孤花那次问我的那一次神识错乱看到的景象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和我对过话,甚至以前对于我的那种傲岸不可一世的态度也变成了现在的出手相助,就好像,他对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似得。
孤花很是淡然的把头偏转了过去,然后双手负立于背后。
或许是我想多了,继续转过头,对着那个已经只剩半条命的张怀。
运功调息了一下的张怀在看到我转过头的那一瞬间,猛的改变了自己的姿势,双膝跪地,双手很是恭敬的趴在地上,“求圣女饶命,求圣女饶命,求圣女饶命……”要是其他的人闯进了这里,那么他大可以呼叫那些手下来,但是现在来的是女魔头傀儡镜心,而且就凭她能安然的到达这里,就可以证明,前面那些重重地房屋里面的人可能都已经遭遇了不测。
听着这一遍又一遍的求饶之声,我的心中却没有浮现出丝毫的怜悯之情,以前那种包容天下,宽厚为人的心思在那个夜晚被伤的一干二净,试问,我不是那西天的佛陀,知晓人的本性,我只是一根上古神物而已,与盘古大帝共生,就算是盘古大帝,他教出的弟子也不是个个都像西天那些佛陀一般,视万物于空,也有拥有七情六欲的尊神,尊魔。
身怀一颗悲悯之心的孤月有点于心不忍的看着眼前的人在一遍一遍的磕着头,求着绕,于是乎扯了扯我的衣服。
“姐姐,要不,你就绕过他?”带着试探性的语气,孤月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到底对现在抱住自己的女子做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她是一个医生,要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在她眼前死去,她做不到。
还未回复孤月的话,我的右手之间已经发出一道红色的旋风直直的穿过那还在保持着磕头动作的张怀。
就像那天晚上杀了那个令人作呕的人一般,在我转身之后,那道伤口才开始冒出殷殷的鲜血。
孤月立刻便噤声了,很是乖巧的靠在了我的怀中,但是那小小的身子却在轻微的颤抖着。
原本的我是嗜杀,就连刚刚碰到我,以琉璃心对我的小海,我也起过杀他的心思,但是这本性却在那个小小的院子被磨掉了,就两年的时间,便彻彻底底的被埋在了心灵深处,只是那个小小的院子发生了的那一场屠戮,将那嗜杀的本性再次调动了出来。
我本欲真诚之心以待之,奈何这个世间一步又一步的将我逼上了嗜杀的道路。
看着那个流血的伤口,孤花的眉头稍稍的蹙了蹙。
不知道是后知后觉,还是反应迟钝,在张怀已经死透之后,突然地涌进了一大帮的人,而且那些面孔都是我熟悉的,因为华彩曾经挨个在我眼前介绍过。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想着自己可能还要劝着孤花不要大开杀戒,然后再死劲的折腾一番,才能不伤这些人的情况下,自己还能全身而退的。
但是接下来那个穿着绯色上衣,绿色裤子的少年说出来的话,差点没让我摔在地上。
“哇塞,张怀已经死透了啊,好高兴啊。”曲药契手舞足蹈的说道,那上下跳动的绯色衣角宛如一只粉蝶翩翩起飞。
众人,“……”
扶稳了下旁边的桌椅,才让我不至于就这样摔在地上。
然后看了一下周围之人的眼神,发现里面大部分人都是闪烁着欢欣雀跃的神色。
难道这个张怀狠狠地折磨了他们,就连他死了,也没有几个人为他悲伤?
或许是看不下去这其中发生的事情,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死劲的咳嗽了几声,然后迈着大步走了出来,“你们是?”
第一句话竟然不是质问,这让我扶着桌子的手险些滑了下去,原本以为这个耄耋老头还能为张怀主持些公道,结果没想到居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好吧,或许,可能是要得知我和孤花的身份才好动手。
咳咳,还有孤月。
孤花上前一步,然后,道,“我是华彩的夫君,暂时代替她管理武林盟。”在说起这些话的时候,我明显的看到了孤花脸上那欣悦的神色。
陈长老双手一拍,然后目露精光的道,“好,代盟主,快跟我来。”
我,“……”见过无厘头的华彩那是靠着实力夺得了这武林盟主的地位,但是还是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但又霸气十足的杀人夺位的手法。
周围人的反应更是令我无比的吃惊,一大群人赶紧涌了上来,然后簇拥着他们新代盟主往里面走着。
而孤花好像也很是能适应这种被蹙用的场景,脸上还是那欣悦雀跃的神情。
“萧鸣,你看我们的盟主好生牛气,居然能勾搭上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男子。”穿着绯色上衣的曲药契在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少年说道。
穿着黑色衣服的少年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微微地躬了自己的身子。
突然走到一半的孤花,转身,道,“那位是我的贵客。”
然后立刻就有着一小把人也簇拥着我向着前面走到。
陈长老很是眉飞色舞朝着孤花介绍着武林盟的美景,美房,美女……
陈长老今日将四部和四部管理的人通通的带去了峨眉派玩耍,因为华晓师太说什么要增进武林盟和峨眉派的渊源,反正在这个武林盟里面也是待得极闷极闷,所以就干脆的答应了华晓师太的请求,去峨眉派好好地玩耍了一番。
在被陈长老罚在房间里的沈竹清,看着时间快到了,出来溜达了一趟,结果却看到了一大群人簇拥着两个人走了过来,呃,不对,是三个人,揉了揉自己因为长时间待在屋内而迷蒙不清的眼睛,这才看清那个穿着暗紫色长袍的女子怀中还抱了一个小女孩。
待到这么一大群人走到自己的面前的时候,沈竹清的脑中就轰的一声巨响,那被簇拥在最前面的那个女子,她,她……
手一直抽搐般指着前面说不出来话,待到雄武威妆的雷欢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被猛的一击,他才缓过神识来。
“雷左护法,那最前面的女子可是,可是傀儡镜心。”沈竹清是个极会风向的人,现在的形势很是明朗,他若还是说着不尊敬的话,那么等待着自己就可能是……
“是啊。”雷欢头颅一昂,很是明确的说道,然后快步跟上了前面的步伐。
沈竹清偏头看了看那澄净如许的湖面,然后哀嚎一声,接受了眼前的现实,赶紧的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跟了上去。
被这么多人簇拥着之后,孤月显然放开了自己因为刚刚看到那血腥一幕的害怕情绪,在怀中挣了挣,然后很是欢脱的在地面上蹦跶着。
看着孤月一番如此高兴的样子,我悬着的那颗愧疚之心终于落了下来。
孤月还是个这么小的孩子,我却让她看到了这么血腥的一幕,于内心来说,我实在是有点愧疚,有点害怕因为自己而让这么小孩子从此落下心里阴影。
一路欢腾的孤月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一株殷红如血的花。
“姐姐,你快过来,这里有一株曼珠沙华。”孤月显然对于这个已经到处是枯黄的树木和草的地方突然冒出这么一株很吸引人眼球的花,所以那小小的欢愉心情在看到这株花的时候,再次往上蹭了蹭。
她这个人是拥有菩萨心肠,但是也是拥有着对于恐怖的事情会主动忘却的习惯,这也就是她为什么在现代能够数次执行各种鲜血淋漓的大型手术,而且还不至于失去了自己那纯真本性的原因,她以前的同事们都是夸她,说她永远都像个小孩似得,所以当自己穿越成小孩之后,她能很快的适应自己这个新身份。
顺应着孤月的呼喊,我慢慢地移步上前,在看到那一株屹立在墙角的曼珠沙华的时候,脑中突然轰的一声,然后眼前便是一片黑暗。
“姐姐,你怎么了啊。”耳边最后的声音便是孤月尖锐的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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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多字,(⊙o⊙)哇,不行了,我自己都惊讶了,小伙伴们啊,这好像是我写这篇文以来最为勤奋的第一次啊啊啊啊啊啊。
黑米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