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母后兴师动众跑到幽歌苑,所为何事?”暗夜伸手扶起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周贵妃。
他的手轻抚上周贵妃的脸颊,温柔的替她拭去委屈的泪。
“夜儿,难道你还想袒护这贱人?且不说她是低贱的人类,就凭她故意弑君,这一大罪就足以将她凌迟。”
“母后,那日行刺之事,是幽歌替儿臣挡了一剑,不然母后此时怕已见不到儿臣,母后只有赏她,为何罚她?”
“她是为你挡剑,可如果你不中血咒,如何能让别人杀你,那紫晶钗是哀家在她刚入宫时赏赐的,魔宫内只一件,难道不是这贱人下咒害你?”
“母后的记性倒真好,连五百年前的事都历历在心,紫晶钗的事幽歌已跟儿臣说过,那钗于一月前就失踪了,至于是谁拿去陷害幽歌的就不得而知了。”
“陷害?哀家看不是陷害,而是夜儿你有心偏袒这个贱人。”
“偏袒?难道母后真的想让儿臣把事情查清?母后就不怕真相公之于众?”
太后脸上闪过一丝异色,绿眸微闪,但太后就是太后,面对再大的事都能不露形色。
“王上,臣妾不忍看你为臣妾而闹的母子失和,是杀是刮,臣妾甘愿领罪。”周贵妃的眼里透露着几分坚定,她知道她的夜为了她,撒了谎。
她知道雄黄是谁涂的,血咒是谁下的,可她不能说,她还有个最重要的人需要自己保护。
暗夜一把搂住周贵妃,他的手捏的连指尖都发白,可他的声音却轻如春风,在她耳边低语道:“你放心,一切有孤!”
地下跪着乌压压的一群宫女,每个人都恨不得让自己的脸埋到衣领里去,不敢出一口气。
至于那个赶回来要忠心侍主的三八此刻正躲在一个隐的不能再隐的角落,她除了在心内祷告,她的主子化险为夷外,其它的还真没能体现她忠心的举动。
连城在殿外听到几人的唇枪舌战,一时不知是去是留,那个太后可是个不好惹的主,
最后她强烈的道德感战胜了胆怯的心,决定要进去帮衬帮衬。
当然能让连城这么不怕死的去找死,不仅仅因为道德感,还因为周贵妃长的和安琪一模一样,她刚刚也听到了,这个贵妃竟是个人,真真实实的人,怪道她见周贵妃和暗夜那个时,没见她变成蛇啊妖啊的。
只要是人就是她的同胞,虽然她已经堕落的变成蛇妖,可在她的心里,骨子里她一直把自己当成人,正而八经的人。
她的脚就这样跨进了这道门。
“大胆奴才,这地方也是你能乱闯的?”一个尖声细气的声音穿过连城的左耳,
连城掏了掏右耳,这个难听的声音很快的便从右耳走出了,她全当他放了个屁。
这个死太监马巧儿,到哪儿都阴魂不散的跟着,看来他真成太后的裤腰带了,走到哪栓到哪。
“奴婢参见太后,奴婢斗胆闯进来只因为…”
“原来是连城,哀家有些日子没见你了。”太后见势下台,她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不想让暗夜将行刺之事查明。
现在她光明正大找了个垫背的,她想她的儿子那么爱那个贱人,他应该也不愿查下去,因为真相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你来干什么?”暗夜本来看着周贵妃的眼,迅速移到了连城身上,他不悦的瞪着她。
连城对于暗夜的疑问根本不予解答,她只抬头回报了一个白眼。
周贵妃泪渍未干,她惶然的看着暗夜的脸,却发现他脸上的神色前所未见,他看着她不再是厌恶,更像掺杂着其他东西在里面。
可她长的这么丑,按理说她的夜不该会为她所动啊,可明明他的眼神不对。
“启禀太后,其实奴婢也只是奴婢,本来也没什么资格跑来说事的,可是那日行刺之事奴婢可是目击者。”
“哦?你看到了什么?”太后的指甲深深扣进掌心,她面带冷意,肃然得近乎凛冽。
“奴婢倒真想看到什么?可奴婢没那么敏捷,也没成功扒开那个黑衣人的面具,所以奴婢虽是个目击者,却是个什么也没看清的目击者。”连城一字一句,回答的清清楚楚。
“既然什么也没看清,那你跑来又是为何?”太后脸色稍转,眼角带着冷冷笑意,她最好什么也没看见,就是看见了也要知趣的当没看见,不然她就真的该死了。
“那晚贵妃娘娘为王上挡剑几乎送了性命,如果娘娘想害王上,为何要挡?所以以奴婢的小见识,觉得娘娘不可能害王上,还有奴婢想求太后,让王上收回臣命。”连城说了半天,总算说了到自己的事。
“收回成命?哀家不知所为何事?”太后冷笑一声,扣进掌心的指甲总算松开了。
“王上要立我为妃,还是个丑妃,奴婢不愿!”连城鼓着小嘴,略带不快。
“原来连城是为此事而来,哀家想问你究竟是不愿为妃,还是不愿为丑妃?”太后眼角的笑意更浓了。
“什么妃也不要,奴婢知道太后您是最美最宽容最心善最…”连城为了不想当妃,恨不得把这世间所有美好的词语,一股脑全扣到太后头上,“反正太后您就是最好的太后啦,所以奴婢才斗胆求您的。”
连城赞美的高帽子让太后也有点心酥了,不过她可不会因为几句话就忘乎所以,立妃是王上的事,她本不想插手,可连城的请求,她倒想顺水推舟了。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暗夜放开搂住周贵妃的手,他气愤的走到连城身边,真想一脚踹开这个不识大体丑女人。
周贵妃的身体因为暗夜的一时松手,而略微向前一倾,还好她稳的快,可是她的心并没稳的这样快,还在失落中跳动着。
“夜儿,哀家不想干涉立妃之事,只是哀家想把连城带回去亲自调教,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