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在那些黑衣人的眼中,他的可爱,他的帅气,就连他绷起脸时的成熟淡漠的样子都是刺目的,都是令人痛恨的,尤其是那个只露一双眼睛的领头人,所以招呼到他的身的暗器远远的多过我的。
在这次的暗杀开始之初,我是不以为意的,那个人派来的人自然是一等一的好手,而夏侯夫妇派来守护我的暗卫也绝非庸手,还有以前就隐在我身边的暗卫,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其实我自己都不甚清楚,不过也总的近百人吧。
我们一行人一路伴做商人,游山玩水,开始两天过的还是很愉快的。可是没想到进入了燕国,仅仅就走过两座城就遇到了这伙人,其实也不应该说是这伙人,他们应该不是一伙的,因为第一批人手显然武功较第二批的要差些,第三批的武功较第二批的高,现在这是第四批了吧。每一批人在看到对方时都有惊讶,有疑问。可惜的是人家目标一致,我到是想过分化,以现在激战的情况,当然是……失败了。
四周山林茂密,两面都是悬度,除了前行或后退别无他路,而现在,前行的路和后退的路都已经被这四批杀手堵的严严实实,道路不宽,被几百人挤着,想不严实也难!我们被困在中间,进不得,也退不得,唯一的出路是--跳崖!在这个半路截杀的好地方,我还是十分佩服这些杀手,厉害,找出这么个地方真不容易。
我的抱紧儿子问:“小君,怕不怕?”这孩子还没有正式的姓名,我一直叫他小君,他老爸说等他大事一成自然会有一个响亮的名字昭告天下。我听了没说什么,夏侯盈盈反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小君瞪着一双与那人十分相似的眼睛看着我,他咽了口唾液,强自镇定道:“妈妈,小君不怕,只是可惜了妹妹的牺牲!”
看着强做镇定的儿子,他眼中分明有恐惧一闪而过,他还是个孩子,可是却懂事的让人心疼。妹妹的牺牲,我只说过一次没想到他竟记在了心里,我摸了摸他的头:“小君不怕,妈妈决不会让妹妹白白牺牲的,我们都会好好的。”
我从怀中拿出两粒药让小君服了,看他渐渐的在我怀中沉沉睡去,我的手将沾满鲜血,我不愿他知道!
我再拿出三粒的解药自己服下,看了看自己身边的暗卫,这种解药极难做,在这三年的时间里我也仅仅做出了十粒,可是我能救的只有我身边的这两个始终以性命守护我的卫士,倒并不是我小气,实在是我们这些人除了他们都已身负重伤,我就是给了他们解药,他们也无法活下去,更加因为他们离的太远,我想救也救不了。而面前的这两名暗卫而今天之前我从未与他们见过,以前,我只知其人,未见其貌,暗卫,暗卫,他们是永远都隐在暗处的,只要哪天他们走在了明处,其实离死也不远了。
我心里一叹,眼看着那些护卫一个个在我面前倒了下去,我本来不愿用这最后一招的,可是我如今却必须要用,否则,我们谁都不会再走出这处森林!我苦笑,我必须活下去,未来我定不会让他们白死:“张嘴!”我一低喝,那两人听话的张开口,我一扬手将两粒解药准确无误的扔进他们口中,一个黑衣人趁机下黑手,我冷笑,再扬手,一团粉末散了开来,我保证,这个人将永远不会再有出手的机会。
两名暗卫大惊,看我的目光里有惊讶,还有深深的怨恨。只是很快他们连惊讶也来不及了,只余下深深的震撼,还有浓浓的敬畏!
从那粉末扬来,四周的林木,所有的人、动物,还有那只来不及逃走的青鸟,以及其它一切有生命的,有形状的物体,除了我们四人,以肉眼看的到的速度一点点融化,一点点渗入大地,刚刚的一切好像未曾发生过,只余下一片光秃秃的大地。我轻轻的道:“那毒太厉害,未来五年,或者十年,这里将会寸草不生!”
我转身,身子踉跄了下,几乎无法站稳,一旁的暗卫伸手抓紧了我,低声道:“对不起,夫人,我们误会你了!”
我摇了摇头,任谁都会误会的,我不是不出手,而是不敢出手!可是我的身上除了这个再没准备其它的毒药,我担心孩子不愿在身上放更多的药粉,而且我以为我身边的护卫足够保护我的安全,我大意了,我的大意让近百名的护卫枉送了性命!
我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是我,是我间接害了那么多的人,我该想到的,当时那个人以那么惨烈的状态出现的我的面前,我怎么会认为,这一路会是风平浪静!
我收紧怀中的小君,强自镇定下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扶着我的暗卫道:“不敢,奴才连景,那是我的弟弟连瑞!”
我点头:“以后你们也不必自称奴才,更别叫我夫人!只叫我小舞就可以了!”
连瑞在一边冷道:“夫人,奴才们不敢!”
我握了握拳,我的双手已经沾满他同伙的鲜血,那毒如此厉害,没有谁会喜我吧:“我不配!”
连景喝道:“连瑞,放肆!”
我轻轻的摇摇头:“你们只按我说的做就是了,如果不愿认我这生死与共的朋友,我也不会怪你们!”
连景固执道:“在任何情况下,我们兄弟的任务就是保护夫人的平安,我们可以死,但夫人一定要活着见主子!”
连瑞冷笑连连:“不错,我们是奴才,我们的命也是主子的!”
连景喝:“连瑞,不得无礼!”
我挺直了身子的,淡淡的道:“回都城的路我们才走了五分之一不到,现在已经折损了几乎全部的人手,以后路还有很长,如果你们谁认为我不配为你们的伙伴,大可以弃我而去,我决不阻拦。日后若我有命重见你们的主子,也决不会提及此事!”
连景脸色大变,他双膝一弯便要下跪,我一只手抱着小君,一只手想扶起他,但他执意跪了下去,一边也拉着连瑞跪了下去。
山风吹过,我的心已经变了吧,也开始用手段了:“你们不必跪我,我们的路还有很长,从此之后,我们也不可能再与你们的主子联系,一切只能依靠自己。若我们无法同心,便就此散了吧!”
连景、连瑞仰起头看着我,两人都是同样的面无表情,只是连景的眼神是温和的,连瑞是冷冷的。连景首先出声:“夫人,奴才说过,奴才的命是夫人的!”
我扶起他,我能换来他的尊重,但换不来朋友一般的平等相待:“连景你错了,你的命不是我的,是你自己的,我要的同心不是以命换命,只有你们珍惜自己的性命,只有留住了自己的命,才可以保护要保护的人。明白吗?”
连瑞一直凝视着我静静的不曾出声,他也许在估算,这时听到我的话,明显的一震,他没用我扶,自己站起身道:“不错,我的命是自己的,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把夫人交给主子。”
我缓缓一笑:“不错,那我们还等什么呢,上路吧!”
我们一身狼狈找到一个偏僻的小镇,换了衣服,又买了一辆马车。我没想到的是连瑞竟是一个出色的易容大师,他巧手一弄,我们四个人都换了容颜,在我强烈的要求下,我和连景扮做夫妻,连瑞是弟弟。
偏僻小镇上的马车自然好不到哪里,一天下来身体差被颠簸的散了架,只是每每看到连景绷紧的脸上偶尔浮出的红晕,我便不由的心情大好,小君恰于此时醒来:“妈妈,你怎么笑的这么开心,还有我们这是到了哪里了?”
我亲亲他的脸,很是心疼:“小君乖,我们很快就可以见到你爹了!”
小君一下子兴奋了起来:“真的,我爹长什么样?他会不会爱小君?”
我苦笑,连我自己也不知他长什么样:“你爹的样子见了不就知道了,不过他当然是爱小君的!因为小君是他的孩子啊!”
“凡是爹的孩子他都会爱吗?”
我的心思沉了下,他会有其他的孩子吗?应该会吧!他要我半个月内必须到达都城,那时便是他的登位大典,那个人终于要君临天下了。我忽然觉的对他有陌生起来。从此之后他不再会是那个一脸淡然的看着我,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大哥了。是不是从此之后,我成为他众多的女人中的一个,夜夜盼着他的临幸?也许有一天他会将我遗忘,就像那只曾经传递爱情的青鸟一般,在这次截杀里归于黄土,除了我,再不会被想起。
我摸了摸儿子的头,笑的有些牵强:“妈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