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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三阿哥奉茶时,不再面无表情,经过御花园那一晚,心中已将他当做朋友,既是朋友便不可能在冷冰冰硬邦邦的。微笑着将茶递给三阿哥,他眼中有惊喜一闪而过。

到四阿哥时,仍保持着微笑,四阿哥只是正襟危坐,面上是那永恒的微笑。

到五阿哥时,抬头看了一眼他,差点大笑出声,只因是在雍正面前不敢造次,硬是将笑憋了回去,端茶的手却是抖到不行。这五阿哥,不是说去避暑的么,怎的晒得这么黑,估计到了非洲,人家都会当他是同族。

五阿哥见我神情突变,很是疑惑,用眼神儿不断询问我,我却不再看他,安静的退至角落,心里爆笑开来。

岂料我这一点细微异动,竟没逃过雍正的眼,雍正咳了声“香娅,你为何笑五阿哥?”被雍正发现了,难道我真表现的那么明显么?

思量着雍正今天心情还不错,便上前一步,低头道“回皇上的话,奴婢不敢说。”

“哦,为什么?”雍正皱眉问道。

“奴婢说了怕五阿哥责罚,若是皇上允了奴婢五阿哥不会责罚于奴婢,奴婢才敢说。”我憋住笑,假装认真道。五阿哥素来与我亲厚,我到是知道他未必会怪我,但毕竟是在雍正面前,冒失的揶揄了五阿哥,让雍正觉得以下犯上,没了规矩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这婢子,竟还和朕讨价还价起来了,好,朕就允了你,看你到是能讲出什么好笑的由子来。”雍正果然心情不错,竟开口答应了。我抬眼环顾了一下,三阿哥疑惑的望着我,四阿哥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五阿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五爷,您现在呀,晚上最好莫要到大街上行走,一旦晚上在大街上行走也不要紧,但是千万莫要开口说话。”

“为什么?”五阿哥果然上当,开口接了我的话茬。

我深吸口气,忍住爆笑的冲动,一脸认真“您想啊,常人还好,夜间走路总还隐约能看出个人影来,您现在这肤色啊,夜间走路完全跟黑夜融为一体了,若是您突然开口说话,那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什么都看不见,但只见一口白牙在夜间突然闪现出来,还不吓的东窜西逃啊,遇上那些个胆小的,怕是要吓出来个好歹呢。”

“噗。”我话音儿刚落,雍正一口茶喷了出来,紧接着三阿哥,四阿哥也“哈哈。”大笑起来,高谙达肩膀一阵抖动,强忍着笑快步走到雍正跟前儿将茶水渍收拾了。

五阿哥先是错愣的瞪着我,到后来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呐呐自语“真有那么黑么。”我横他一眼,上次取笑我的仇这回终于是报了。笑过之后,雍正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五阿哥一眼,“老五定是在何处得罪了香娅。”一干人等摇头笑了会儿,商议起政事来,我挑了帘子出去,静候在门口。

过了不大会儿,到了换值时间,小三子来了我便退了出去。走在路上,想一想还忍不住要笑,突的听见身后有人喊我,回头一看,不得了了,五阿哥和四阿哥正快步向我走来,心里闪过第一个念头便是拔腿就跑。只可惜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好苦着脸站在原地,心中暗自懊恼,早知道他们这么快出来,就一溜烟儿的躲了。

待五阿哥走到跟前儿,我故作无辜“嘿嘿。”傻笑。五阿哥一伸手,我惊的直接跳到四阿哥身后,紧扯着四阿哥的衣袖急声道“皇上都允了你不罚我。”心中忐忑,好脾气的五阿哥不会暴怒的抽我一顿吧。

“呵呵,哪个说要罚你了,在养心殿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么。”见五阿哥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着,终于放下心来,尴尬的放开了扯着四阿哥衣袖的手“我就知道五阿哥最大度,最宽容,最仁爱了。”

四阿哥受不了似的斜我一眼“真亏你能说的出来,两个月不见,竟变作谄媚的哈巴狗了么。”

这个人甚是可恶,我决定直接忽略掉他,转头问五阿哥“你到是说说,去趟承德,明明是避暑的,怎么却反而晒的这么黑。”

“皇阿玛身边儿有个叫福伦的近卫,马球技术精湛,我在承德与他赛了无数场,赢的次数屈指可数,越输到越想与他再赛,没注意的就晒成了黑木炭。”五阿哥语气有不服,却也有赞叹。

心中一动,装作漫不经意的问道“诚欢是不是也与你们一起参加马球比赛了?”就算是没参加,肯定也旁观了比赛,要不怎么解释她看见福伦时所表现出的异样。

“是呀,诚欢的性子你也知道,这热闹事她怎么能错过,不过诚欢球技也不错,打起马球来不让须眉,你若是看见了,也会为她叫好的。”说到这,五阿哥瞅我一眼“香娅莫非你也喜欢打马球?哪天得空而教教你好了。”

我连连摆手“我还不会骑马呢,更别说在马上做那些高难度的灵活动作了。”想了想,歪头问五阿哥“那四爷为什么却一点儿都没晒黑?”

五阿哥“呵呵。”一笑,“皇阿玛整天与四哥商议政务,四哥哪有时间打劳什子马球。”心下一紧,同是皇子,四阿哥忙了一夏天政务,五阿哥打了一夏天马球,看来五阿哥真的是无心于皇位,若非如此两人关系恐怕不能这么融洽,五阿哥到是选了条最正确的路。四阿哥的政治才华现在已经开始展露了么,那么离他们兄弟夺位白炽化恐怕不久了。

“想什么呢,竟然走神了。”五阿哥不满的拿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啊。”我猛地回神儿,不好意思的笑笑。五阿哥从袖子里掏出个小玩意儿,仔细一端量原来是植物种子串成的手链儿,但不知是什么植物的种子,只觉得红润可爱,不由惊喜道“是给我的么?”

“是了,我见它有趣,特意带来送你,不是什么贵重物,当做补偿了你没去成承德吧。”说罢将手链儿递到我手上。

连忙套上手腕,抬起来仔细打量了两眼,好生欢喜的开口道谢“谢谢你啦,这个礼物我喜欢。”

五阿哥笑笑,“喜欢就好,到不枉费我一片心意,时间不早,我这就与四哥先行出宫了。”

原来五阿哥叫住我,是为了送这小物件儿哄我开心,我到是小人度君子之腹了,想来惭愧,刚才还坏心眼儿的在养心殿取笑他。不由得又有些感动,能在这交到五阿哥这样的朋友,真可谓是三生有幸。

诚欢这几日没事便晃来养心殿,别人道是她专门来看皇上的,我却明白她不过是为了“偶遇。”皇上身边的某侍卫,只是这丫头青涩的很,明明心中有意,却又偏偏做出一副高傲的样子,试问哪一个男子会去喜欢需要自己仰望的女人?男人的本性使得他们只会喜欢笼罩在自己光环下的女人,所以说这两人恐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诚欢每次来找我,也都是哼哼唧唧,欲言又止的,全无了以前爽快的摸样,心中暗觉好笑,却不便点破她,如若是她自己不想说,问了也白问,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竹筒倒豆子,所以我全当作不知她的种种异动。

转眼到了中秋,诚欢让宫女递了话儿来,让我夜间不要早睡,说参加完皇上的宴会她还要在自己院子里热闹热闹。中秋佳节,团圆之夜,皇上会聚齐六宫来场家宴,后宫中不管平时争斗的如何凶猛,此时在皇上面前也都会做一派和睦样子。可想而知这是什么样的宴会,到处充斥着虚伪和假笑,诚欢肯定半路就溜了,哪会乖乖待到宴会结束。

进了诚欢的院子,湖边水榭中早已摆好下酒小菜,诚欢正忙忙呼呼的指挥冷月搬东西,见到我忙招呼让我坐下。一轮明月如玉盘般悬挂空中,银色的月光将湖面渲染的朦朦胧胧,几盏宫灯随风忽明忽暗,岸边垂柳也不甘示弱摇曳生姿。禁不住这美景诱惑,不由的站起身来,抓着栏杆身子用力向外探去,隐约闻得见湖水的腥凉之气。还未开席,觉得心已经先沉醉了。

恍惚间听得诚欢喊我,回头一看,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竟不知什么时候进了水榭,见我回神儿,五阿哥最先开口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儿,连我们来了都不知道。”

赶忙施了礼,有丝诧异问道“五爷怎么还在宫中?”清朝成了婚的阿哥没有特殊情况是不可以夜宿宫中的,都这个时辰了,为何这几位爷儿还在这晃?

五阿哥笑道:“今儿是中秋佳节,可以晚些时候出宫。”三阿哥,四阿哥已经落座,三阿哥不经意道:“诚欢妹子好偏心,请了你四哥五哥,却单单不请你三哥。”话虽是向诚欢说的,眼神却直直落在我身上。

诚欢连忙笑着解释,“谁知三哥会有空参加我这小孩牙子的宴。”三阿哥年龄较诚欢大上一截,平时不大与诚欢来往,今夜他跟四阿哥五阿哥一起来,也确实在诚欢意料之外。

一直没说话的四阿哥,面带微笑,眼神却极冷,眸子有意无意的在我与三阿哥之间扫过,我心中一凛,竟有些害怕他锐利的目光,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转念又暗自好笑,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要做也是做巴结他的事,怎敢做对不起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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