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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绝楚,护国大将军苏翯胞弟之女亲子。在大皇子早夭后,虽得长子之名,却因母妃之系,在淼皇膝下不受宠爱。性格孤僻阴暗,与承恩郡主苏樱青梅竹马。若非宫变失利,他们二人或已成婚。

绝楚负伤逃走以后,母系亲族被连累入狱,苏翯自然也受牵连,在主动交出手中一半兵权表以忠心,并承诺永守边疆后,此事方罢。然苏翯走时,淼皇念及“边疆贫苦”,留下他置若珍宝的独孙女苏樱一人在皇都,孤零零的守着风雨飘零的护国大将军府。

苏樱幼时,双亲为国殉难,淼皇赐封承恩郡主,享淼国公主尊荣。苏翯更是呵护,宠得她无法无天,性子骄纵蛮横。犯了错事,有大将军王替她顶着,有淼皇亲赐的承恩名号替她顶着。这个被宠坏的小孩对家族兴衰毫不关心,岌岌可危而不自知。况呼,淼皇圣旨一下,她又多了一个贤王正妃的名号。淼皇最宠爱的儿子,百姓最拥戴的皇子,她名正言顺的丈夫。

得苏樱,即得苏翯。

他用手中的另一半兵权,换绝音尘护她一世安好,独享尊荣。

此事,宣告了绝楚夺位彻底失败。原本在朝中算得翻云覆雨的亲族离散,手握重兵的苏翯倒戈。

绝音尘一脚已入东宫,只要与南孝顺利结盟,势必稳坐太子之位。

***

御医替昏迷不醒的禾雅包扎手臂后,因无明显病状,不敢明确粉末为何,便道让枕边人夜里仔细看顾。可笑二人结亲以后,还不曾同床共枕。然今日身处他国,一言一行皆是国体,岂容肆意妄为。

和衣而卧,静夜难眠。

音尘将近来发生之事又细想一番,试着从中找出一些关联和是否被遗漏的关键点。他看了看身侧女子的睡颜,曾几何时也对她许下过“等他”的诺言,也为央儿弃她而去--她却出人意料的展现出惊人的才能,在殇城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彩。也许不是他,她的生活不会这般一团糟。

禾雅噩梦惊扰,音尘借故离开后,小玖将事情一一告知。

四十九条人命呵……

想到他们,禾雅只觉如置冰窟,不仅仅是哀叹生命的脆弱与转瞬即逝,命运的不公。她隐隐感觉到,一直藏身暗处的人已经按捺不住……从淼国尾随至此,用蚀骨钉伤过她的,曾伤过邵阳的,与如今殄下四十多条人命和武笙一条右臂的人--开始慢慢收拢这一张弥天巨网。

以血为计,江山为谋。

这世间,为欲望,不能餮足之人太多。

禾雅对音尘来接她原本就意外,再稍作联想,不由心生间隙。隐约觉得他是知道今夜会出事,才上兰诺寺来的。

是不是,能救下他们,他却没有?

就像当初冷眼旁观自己一般?

禾雅只觉左腕的伤处隐隐作痛……

绝音尘一夜未归。青禾雅亦是彻夜难眠。

天亮后,禾雅决定与小玖一同去看看武笙。他的脸色苍白如雪,双目木然的睁着,却再没有以往的光芒,仿佛失去了活的希望。

“武笙,夫人来看你了。”小玖柔声说。

听见这话,武笙机械的侧过头来。在看到禾雅的一瞬间眼中才有了别的神色。

禾雅坐到床边,紧紧握住他的左手,摇头不语。

他为此事歉疚,她又何尝不是?

“不能绝望,不要放弃自己。”再多的,她却说不出。

小玖转过身去拭泪,武笙苦笑着点点头。

午后,禾雅将小玖留下照顾武笙,独自返回居住的宫苑。

宫苑中却有君晸安排的侍奉宫女捧着华丽的宫装,早早等候。禾雅一愣,才想起今日便是春日宴之期,也是她与叶妍约定的见面之时。只是她忽然觉得好疲惫,好迷茫……

阳光那样刺眼夺目,宫女们低眉垂目,脸上是冰封一般的冷漠表情,任凭阳光激烈也融不化。而她自己呢,也从何时开始,用笑容伪装着一切,渐渐遗忘了如何由心而发的笑了。

申时,音尘面色阴郁的回来。

禾雅坐在镜前梳妆,没有回头,两人的目光在铜镜中交错。音尘顿了顿步子,收起外露的不善颜色,复看了她一眼才朝里间去。

更衣后,便有领事宫女上前,宣了圣恩,引音尘与禾雅一同去御花园。一路上,他牵着她的手,没有说一句话。

走过一段长长的、鲜花簇拥的小道,视线豁然开朗。空旷的草地上,洁白的锦布铺就长桌,优雅的乐声伴随着夕阳而舞,来回穿梭在王公贵族间的侍从们手上都端着一个圆盘--放着酒杯、或者精致的各色点心。

这无疑是一个新奇,却不会让人产生疏离隔阂的宴会。

几乎在他们踏入会场的同时,便有侍从迎面走来,将圆盘毕恭毕敬的奉起。音尘端起一盏酒,牵着禾雅朝中央那一身明黄色而去。

远远的,便看到明黄色相对着的一抹艳绝的火红,与更甚那一身火红的倾城绝色的容颜。禾雅还不曾见过这般妖艳的男子,慵懒的媚眼中闪着狐狸般狡黠的光。他勾起嘴角,朝音尘举了举酒杯。

明黄色随即转过身来,端正的、斧凿石刻般刚毅的五官,俊朗非凡,一双虎目,不怒自威。只是平淡一眼,已如平地惊雷--禾雅本能的抖了一抖,令人不寒而栗的男人。

音尘捏了捏她的手,给她传递来安心的一握。

“有我在--”温柔的话锋一转,却说道:“待着不自在,一会儿就让昭阳送你先回去。”

这样一说,便知他已经做了安排。可是她不能走,至少在见到叶妍之前不能。只是禾雅并不知晓,今日帝都发生了巨变,风云变幻,那个女子如今的境地也愈发危险了。

然,她还是顺从他意愿的点了点头。

“皇上,今日的宴会,甚是别致。”音尘携禾雅走过去,与君晸如友人一般自在的攀谈起来。

“哈哈,”君晸爽朗的笑道,“贤王美赞了。这位就是王妃了吧!”

“来,小雅,见过皇上。”

“参见皇上。”禾雅尔雅的行了半礼。南孝与淼国论地位来说平起平坐,音尘虽是皇子,在南孝皇帝面前仍可自称本王,而非臣;她琢磨着,自己也无需行叩拜之礼,于礼仪上低南孝一等。

君晸笑道:“听说贤王妃是苗疆人,个性洒脱,恐怕也不喜听我们说事。不如让朕的德妃陪你四处转转,赏一赏朕后花园的景色。”

而远处,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正朝这边走来。

禾雅远远看见那个女子,直觉她就是德妃。或许是天生的敏锐,也或许经过那么多事,本能的不再信任别人。虽然德妃步态从容,面带微笑--却让禾雅觉得她步步踩在刀尖之上,唇齿间的凌厉好似要吃人一般。

她并不善于跟心计过重之人打交道。心道最好还是不要相见为妙。嘴上镇定的道:“皇上好意,小雅心领。只是今日宴会之上,贵宾们也都自由无约束,皇上您不必为我破例。”转而对音尘笑说:“我有些饿了,去那边等你。”目光指着花丛旁摆放点心的长桌。

音尘见那处地方开阔,人不多。是在他能顾虑的范围之内,便点头应允。

君晸脸色顿时暗了几分,鲜少有人当众如此拂他的颜面。妖艳的红装男子眉尖微微扬起,浅酌了一口手中美酒。目光在三人间来回穿梭,琉璃杯被他轻轻晃动,杯中的酒映着他的红装,荡漾开一圈一圈的鲜红。

“臣妾参见皇上。”德妃此时也到了,语中含笑,欣喜之情与敬重之意把握得恰到好处。

“耶律王子、贤王。”同时对二人微微低头欠身。

“王妃妹妹呢?”

音尘正要开口,她却笑着指道:“在那呢,王妃妹妹的美貌把皇宫里的鲜花都比下去了呢。皇上,臣妾可否过去陪陪妹妹?”

德妃走开后,君晸、绝音尘、耶律王子三人也离开宴会,在御书房签署了缔结友好的通商协议,打破了三国二十年互不往来的寒冰。

这边,德妃正要走近禾雅。却突然冒出另一个人,全盘打乱了君晸暗中交给她的任务。

“小雅,点心不和口味?”

禾雅正专注的想着德妃会不会追来,她又将如何应对。贸然听到有人和她说话,吓了一跳。

抬起头来,又是一惊。“啊?你--”

兰诺寺,雨夜中,萧索的背影。

仓央雨的丈夫,莫央的生父,前朝叱咤风云的君昊。

他竟然身在皇宫!然转念一想,这本就是他君氏的江山,南孝皇帝君晸是他的侄儿,他在这里不足为奇。为何找她却让青禾雅疑惑了。

“莫先生。”她恢复镇定,微微一笑。

君昊道:“我知道你认仓央为义母,自然我就是你的父亲。”

“您找我,是否与干娘有关?”

君昊不置可否,示意禾雅跟他边走边谈。

“你与我,应该不止于这一点父女的缘分。你的师父青瑶,是否从不曾与你提过关于她自己的事?她是我的妹妹,姓君、单名一个瑶字。她此生只你一个徒儿,必然是极疼你的。”

“莫先生,我不想谈师父。”禾雅忽然冷下脸来。

很多的人都说跟她提起青瑶。说她曾做过的事,她是怎样一个女子。可那么多人,又有几个是真心怀念着她的?淼皇得知她死讯时,也只是一声哀叹而已。而她的亲兄长,也是为了女儿的生命而罔顾她性命之人呐!

在禾雅心中,敬如生母的人。是有血有肉的,她会疼,也需要关心,需要被一个人呵护备至的……

为什么?

却为别人牺牲自己的一切?

而似乎她自己也挣脱不开这样的命运安排……

脑海中一片白光闪过,眩晕忽至。禾雅瘫坐在身旁的石凳上。手肘强撑着身体,胸中激荡起浓烈的腥甜,胃里一阵绞痛--鲜红的血沿着她的嘴角流下。

“小雅,怎么了?”君昊蹲下身询问。

禾雅不想在这丢了音尘和淼国的脸,赶紧用手捂住嘴,摇头道:“可能对南孝的气候不太适应,偶尔会恶心想吐,没事,都是怀孕的正常反应。莫先生,我想一个人在这坐一会儿……”

听见脚步离开的声音,禾雅松了口气,胃里不再那么难受,就趴在桌上闭眼养神。

迷迷糊糊中,听到一个女子声嘶力竭的呐喊。

“我的父亲,费尽心机、千方百计的要杀了我。”

……

“你真相信‘持凤者归,天下归’的鬼话啊!还是说宁杀错、勿放过。即便我是你的女儿也一样?”

……

“我宁愿、宁愿从不认识你们……”

……

“放我走了,为何又让我回来?”

……

禾雅似乎能与那说话的女子交心,她说话时的锥心之痛,她感受得到。那个女子落魄的逃离那个地方,六神无主的四处游荡,最后跌坐在地嚎啕大哭。一个人影冲到她面前,冲她大吼大叫。她抬起通红的眼,咧开嘴笑得好让人心疼。

***

昨日的春日宴,以贤王妃被人发现晕倒在离会场不远处的石凳上草草告终。而据发现她的宫女说,王妃当时泪流满面,浑身是血十分可怕。也有秘闻说,南孝皇帝君晸的准皇后叶氏当时也被人发现晕倒在桃花林中。两地隔水相望,不过百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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