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儿的手真巧呢。本宫一直希望有一个女儿,悉心教养,偶尔可以像民间的普通母女一样为她梳妆打扮,叨叨女儿家的心事。”皇后微微叹气。
诗宛纤手挽起凌云髻,挑一支金色镂空绣着双飞凤凰的金凤簪在发髻,又别一支雕刻精细、玲珑剔透的万年嵩祝簪在后髻正中:“若是娘娘喜欢,宛儿愿意常到宫中为娘娘梳头。”
看着镜中娴静专注的宛儿,皇后轻笑:“宛儿倒是有心了。宛儿若是愿意,玉华宫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诗宛在皇后前额戴上银制饰金挂纯色夜明珍珠的华胜,最后理了四周发鬓:“娘娘,这样,可好?”
皇后满意地看着镜中人:“宛儿真是合本宫的心意。”转身握着诗宛,“好一个聪慧灵秀的人儿!贤儿真是可惜了。”
“太子殿下到。”门外太监扯着嗓子通报。
“母后,怎么?笑得那么开心?不会又是拿儿臣取乐吧。”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慕守贤笑着进门。
诗宛福身:“宛儿见过太子殿下。”
“皇嫂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生分。”慕守贤掩下唤皇嫂的不快。提醒自己,她不是别人,是自己的表嫂。转头看着皇后,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了。觐见的人快到了,儿臣不方便在母后这儿,先行告退了。”
“宛儿,贤妃这几日可盼着和你切磋一下书画呢,我让贤儿带你过去吧。”
“有劳太子殿下了。宛儿告退。”诗宛随着慕守贤出了玉华宫。
“皇嫂这边请。”慕守贤压住内心的苦涩,为诗宛带路。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经过御花园,碰巧碰到下朝的诗厉。
“宛儿见过爹爹。”诗宛柔柔行礼。
诗厉颔首,看向慕守贤:“微臣奉皇上口谕,宣太子去御书房。”
慕守贤一笑:“那真是有劳丞相了。烦劳丞相通传一声,贤送皇嫂去贤妃娘娘那儿就去御书房。”
“宛儿自己过去便可。就不麻烦太子殿下了。”诗宛推辞道。
慕守御刚要拒绝,想了想,笑道:“那就让小春子带你过去吧。小春子。”诗宛福身,小春子带路从另一边过去了。
“宛儿参见贤妃娘娘。”诗宛进去的时候,贤妃正俯在案桌上作画。抬头看到诗宛过来,让道:“宛儿,别多礼了。过来看看这画如何。”
诗宛提步走进:“奇伟瑰丽,笔锋奇锐。只是转角不够锋利直接。”
贤妃一笑:“真是一针见血!静妍这辈子很少有佩服的人,京城第一才女,宛儿真的是当之无愧。”
“贤妃娘娘过奖了。”
“静妍。我字静妍。”贤妃换下宣纸,磨墨,“宛儿昨日做的画,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外面的热闹丝毫没有影响到这里,独成一片天地。
诗宛抚琴,贤妃作画。没有多余的言语交换,却别有一份和谐。
贤妃放下手中画笔:“留了宛儿这么长时间,再不放人,恐怕皇后姐姐就要来要人了。”诗宛也放下琴,叹道:“真是幽静的地方。很和静妍。”别有洞天,若是她,也会喜欢。
“要是宛儿喜欢,多来来就是了。”也不送诗宛出门,换了支画笔,继续未完成的画作。
“小姐!”抚月暗拉微微走神的诗宛。
诗宛的脸上重新挂起华贵的完美笑容:“二娘,三娘,琴儿,媚儿。”
二夫人看似慈祥地看着诗宛:“宛儿。”许是上次的不欢而散,三夫人并无想象中的热络。诗琴和诗媚也是不屑地看着她。
“侍书是送二娘三娘的吗?真是有劳侍书了。”诗宛转向皇后的贴身丫鬟侍书。她们走的方向不像是宫门,倒像是纳兰贵妃的寝宫。
没等侍书回答,二夫人说道:“宛儿在宫内多亏了各位娘娘照顾,我和妹妹准备顺道去拜谢一下纳兰贵妃。”理由倒真是冠冕堂皇,只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纳兰贵妃扯上关系的。
“多谢二娘关心了。”诗宛也不好当侍书的面劝阻,“那宛儿就先行告辞了。”二夫人她们自是希望诗宛不要一同,状似不舍地同意。
经过二夫人和三夫人身畔,诗宛轻声说了句:“今日,是拜见皇后的日子。”就和抚月远走。诗琴和诗媚究其一生都不会知道,不理会这句忠告所带来的。
诗媚撇了撇嘴:“什么跟什么嘛!谁不知道纳兰贵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她是巴不得我们一穷二白吧。”没有注意到前面侍书沉凝的脸色。
三夫人也附和着女儿:“就是!也不想想自己是谁!真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浩命夫人!”
二夫人看到前面的侍书,喝道:“你们都少说几句!这里是皇宫!”侍书毕竟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丫鬟,没有必要连她一起得罪。侍书领她们到纳兰贵妃寝宫附近,就告退了。
寝宫内,四人满脸堆笑地给纳兰贵妃行礼。
“丞相真是好福气。除去京城第一才女诗宛,两位小姐也是貌美如花啊。”纳兰贵妃喝着花茶,赞道。
诗琴笑着说道:“娘娘才是国色天香呢,琴儿可是难以望其项背。”
二夫人献上精心收集的珠宝:“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怎好劳烦夫人破费。”
“只是一点笑笑的心意。琴儿和媚儿以后还望娘娘多多照顾呢。”
诗宛回了玉华宫,觐见的人散的都散了。皇后招呼诗宛近前:“宛儿,本宫刚令侍书送你的两位妹妹离宫。”
“宛儿刚来时在路上见到二娘她们了。”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是和宛儿完全不同的性格啊。”皇后皱了皱眉,立即舒展开来,似是不太满意诗琴和诗媚。
“宛儿自幼离家,与两位妹妹也没有太多相处的时间。”
皇后笑笑:“难得见到宛儿一次,宛儿可要多住几天陪陪本宫。”不再提及诗琴诗媚。
诗宛温婉地笑着,想着诗琴和诗媚,暗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