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身进入寝宫,慕守贤推开了门。是他的错觉吧。
诗宛端坐在正上方的太师椅上,见慕守贤来了,欠身一拜。慕守贤忙上前扶起宛儿:“宛儿要去看她们吗?”不等诗宛回答,转身向内室走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些什么。也许再呆一会儿,他就不愿,再离去了。
“小姐。”抚月上前。
“暗香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了,所幸都只是皮肉伤,只是失血过多。”
“那就好。”转向太子,“贤相助之事,宛儿定会铭记于心。”慕守贤阖上门离开,把空间留给她们。
昏睡中的暗香听到诗宛的声音,挣扎着站了起来:“大小姐。”
诗宛忙走过去:“暗香,你还好吧?”
“暗香谢过大小姐,暗香已经没事了。”看出诗宛内心的担忧,“大小姐,四小姐她。”
“玥儿怎么了?”
“四小姐她去魔域了。”暗香垂下了头,“暗香听闻后立即赶忙魔域,半路遇到唐门的人和魔域的两大护法,暗香不敌。”
“暗香,此时有几人知晓?”
“除了暗香,还有盈袖。无第三人知晓。”
“先不要传出去,这件事就交给我来解决。”诗宛坐在床沿,“暗香,你先休息吧。抱琴明日就到。”
“有劳大小姐。”
“抚月,你留在这儿照顾暗香吧。”说罢,诗宛出了门,回到太子寝宫。
“贤。”
“宛儿,那位姑娘怎么样了。”
“已经没什么事了,这次,谢谢了。”
“举手之劳。”慕守贤笑笑,“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的上忙的,提出来就是了。”诗宛点了点头。
“不用担心。”了然地看着慕守贤,一直太过慌乱,没有注意到,他眼里实实的担心,怕也是为了慕守御吧。连只是几面之缘的贤尚可如此,慕守御,真的是,让她失望呢。
慕守贤看诗宛一脸淡然,放了下心。看着诗宛远走离去。
他,原本真的是想放手的。
他,原本以为放手,她才会幸福。
他,可以不在乎任何,只是皇表兄,实在是,让他太失望了。
脸上交织着复杂的表情,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诗宛回到房间,坐下,看着窗外黯然的天空。今夜的天空,没有星星。
暗香的病情一日日好转,不过几日,已行动如初,诗宛辞别了皇后和贤妃,把暗香托给了赶过来的抱琴。起身回府。
府内,又是张灯结彩。
诗宛直接向王妃院内走去。
“娘。”
“宛儿。”王妃看着诗宛,“宛儿,是娘对不起你了。”诗宛摇了摇头。一路过来,已经听总管说,海棠已经过门,但由于王妃的坚持,纳妾之礼,取用的是较简陋的,不过是过个门罢了,连拜见公婆正妻的礼都直接略了过去。
诗宛并未在此事多做停留,不过是陪着王妃唠唠平日的趣事罢了。
海棠厢房内--
“这什么味儿!”海棠一口突出了补药。
“大胆!”海棠的丫头春意水涨船高,叉腰呵斥着端着补品上来的婢女,“我们家小姐,哦,不,应该是少夫人,怀的可是将军的孩子!你们居然就这样伺候!还不快去换碟燕窝上来!”海棠听到少夫人这个称谓自觉得意,昂了昂身子,傲慢地看着婢女。
婢女怯懦地应声退下,眼里却是不屑。
在厨房不满地重新炖着燕窝,王大婶疑惑地看着婢女:“小鱼,怎么端回来了?”
这个被唤作小鱼的婢女忿忿地抱怨:“我怎么好意思拿这么低贱的东西来伺候海棠姑娘啊。”满满的讽刺。
王大婶也皱着眉头:“那丫头也太刁钻了。”连少夫人都不曾嫌弃过她的手艺。
“怎么敢呢?人家可是少夫人啊!”
“哼!少夫人,不过是个青楼妓女罢了。”旁边的丫头也帮着声。
“是啊是啊,真不知道将军怎么看上她的。就连少夫人都不曾这么对过我们。”
“就是!那女人以为她是谁啊!”突然,一个巴掌甩过来。小鱼顿住,看着春意:“你,你凭什么打人!”
“就凭你们说少夫人坏话!”
“少夫人?那女人也配?”小鱼豁出去了,全然无畏地死盯着她。春意一阵抖擞,手高高扬起,正想再次动手,不料手腕被抓住。
抚月低低道:“哟!是春意啊!”眼里泛着冷光。她早就看这对狼狈为奸的主仆碍眼了,要不是小姐一直让她不要多事,她们还能呆在这儿吗!
“放手!”仗着海棠怀了孩子,有恃无恐地放话,“不要以为你主子是正妻,我们家小姐可是怀了孩子,到时候,这个家谁做主还不一定呢!”
“春意姑娘,请自重。”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诗宛缓缓走近,冷冽地看着春意,春意心中怯却,粗粗行了个礼,王大婶和小鱼响亮地喊了声“少夫人”,春意脸色铁青地离开。
“没事吧?”诗宛温柔地看着小鱼,“我让抚月去拿些药吧。”
“谢谢,谢谢少夫人,小鱼没事。”小鱼激动得差点跪下。
诗宛见小鱼是真没事,笑笑站起来,“王大婶,娘说想吃宛儿做的绿豆糕,不知道放不方便借用下大婶的厨房。”
“少夫人,您尽管用。”乐呵呵地让进诗宛,给她打着下手,“少夫人,您不要在意那个丫头,我们大家都是支持您的。”要是真让海棠当了家,那个场景……
“是啊是啊。”厨房里的丫鬟们忙着应和。少夫人温婉贤淑又善良体贴,这么好的女人到哪里去找?想起海棠,众人都是一阵不欢喜。
诗宛端着绿豆糕,谢过王大婶,绕过廊子回了东院:“抚月,这样的事,常发生吗?”
“是。”她也是最近才知道,“海棠和春意,仗势欺人,在府中娇纵跋扈,对着王妃阿谀奉承,恐怕府中,就只有王妃不知情了。”
示意抚月继续。
“王爷,知情。”
诗宛颔首,端着绿豆糕,迈着三寸金莲缓缓向东院走去。
虽然,她并不想插手,但是,并不是代表,她容许别人--王府中的人,都是真真切切疼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