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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府,内书房。钟离微眉飞色舞的将手里的策论反反复复研读了许多遍,最后他兴奋地拍案而起,来回踱着步大笑道:“说得好,说得好!”

说着说着他猛地醒过神来,开心地招呼道:“老吴,你还不快进来,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所谓好东西,如果不同别人分享一下,乐趣就失了大半,他钟离微自然不会干这样扫兴的事!

守在外厢伺候的老吴应声而入,钟离微一句废话不讲非常干脆的将案上策论递给了老吴。只看了半截,老吴也变得同钟离微一样双眼放光。

开海运,治黄河,减民赋,让司法独立,让商人子弟入仕,让家家有兵……

这些举措连环相扣、息息相关,须知海运一开,则国库可丰,如此日积月累,治黄河、减民赋自然不在话下。而司法独立后,地方官员们再也无法行政、执法两手抓,到时自有专司断案的官员对其进行掣肘,由是吏治可得清明。至于除军户外每家农户须得出一名男丁做兵的法子就更妙了,农忙时拿起锄头耕种,农闲时入军营训练,如此倘开大战,则我南丰朝男儿人人能上前线,那么年年在我朝北疆骚扰作乱、虎视眈眈的鄂伦人还有何可惧之?!

妙哉!妙哉!

老吴激动中带点羞惭的道:“还是老爷目光如炬,那兄妹俩果非池中之物。”

钟离微负手而笑,眼中光彩灼灼,“何止啊,他们不仅不是池中物,只怕还精得很,你且瞧着吧,申时还有一场好戏要唱!”

不然他兄妹俩缘何要送上这篇策论?总不会真的无欲无求吧!

申时初,云远歌换了身素淡衣裳准时前钟离府拜访。这次再见她,老吴恭谨之余又透出几分敬意。云远歌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变化,心底忍住不泛起淡淡喜意--看来那篇策论果然奏效了!

将云远歌引进书房后,老吴独自侍立于门前。站了半晌,他始终没听见书房里传出半点声响,这是怎么回事?

书房内,云远歌也很诧异。人呢?钟离微人在哪儿呢?!既然愿意接见她,为什么她连他一根毫毛都没看到?

突然,书案后的书橱嘎吱嘎吱的移动了起来,露出墙上一道暗门,暗门豁然洞开,门后立着的正是一身华服气度凛然的钟离微。

峨冠博带,巍巍如山,眉眼间光风霁月,行动间如蕴山河,不过换了身衣裳,就连人似乎都变了一个一般。不,也许人一直都没有变,这样的钟离微才是真正的钟离微!

云远歌收敛心神,一礼到底,“小女见过钟离大人。”

钟离微一言不发、目光沉沉的端坐于书案后,全身气场大开直迫得云远歌额角渗出细汗,精神高度紧绷。熬到火候了,钟离微方才开口道:“《治世三要》--嗬,好大的口气!这篇策论是谁写的?你哥哥?”

“策论是由小女和家兄商议了一夜写成的。”云远歌恭敬的答道,“经济昌,吏治明,军事严,则国可富强,民得安康,故而才称之为--《治世三要》。”

钟离微闻言却哗的站起身,将案上策论揉成一团废纸砸向云远歌,指着云远歌的鼻尖暴声喝骂道:“牝鸡司晨,云远歌,你好大的胆子!不过区区一介女子,也敢妄议朝政?你可知老夫是谁!”

“老夫钟离微,嘉庆一十三年二甲进士,先帝未登基前的府内头号幕僚。承蒙先帝厚爱,老夫如今虽归隐乡野,也有向皇上直呈谏书的权利。你可知就凭这一纸策论,老夫就能治你大不敬之罪,砍你的头,要你的命!”

云远歌捡起掉在地上的策论,挺直了脊梁,气势猎猎如光华湛然的锋刀利剑,竟是一点都不弱于钟离微。她目光咄咄的逼视着钟离微,声音冰寒无比,“天道不公,尚有一句逆天而为;人世不平,怎么就说不得了?小女虽是一介女流,也知道‘正大光明’四个字怎么写,可那些地方官员只怕连黑白都不能分辨!一个国家的腐坏都是由内而外的,积弊如蝼蚁,终有一日能决千里长堤。到时煌煌大厦将倾,小女身为我南丰朝子民也定不得幸免。公道是非,不要说小女说得,就是天下人知道了也说得!”

两人对峙了好一会儿,钟离微的脸上忽的绽出一抹微笑来,他从容的坐回椅子上,和声道:“很好。现在你可以说说你的来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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