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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是赵家的当家主母,有着绝对自由的从账房领取银两的权利。而且,鉴于徐氏的一贯的稳妥表现,银两没有上限。这是赵善行特别付与徐氏的权利。

可是,这三十万两绝对不是一个她能不声不响就拿出去用的数目。

西城赵家,徐氏将银票交给跟来的小五后,她招来季管家,“老爷呢?”

季管家一指偏院。

徐氏眉眼都不曾惊一下,懂,新来的侍妾那里。

她昨天刚送到的,赵善行从昨天进了那院就不曾出来过。后来,即使得宠小半年又怀了身孕的李姨娘被送走“安胎”,他都不曾过问一声。

为什么过问?他为的不就是让她怀胎,最好一举得男。而既然她怀上了,那还有他什么事吗?同房越来越无法尽兴了,他也该换换人了。

徐氏很了解自己家的大老爷,所以才一声不吭地就送上了新侍妾。他在家花总比出去花好吧?!而且他有了事忙,就不会插手她的事情了,她乐得轻松!

徐氏一路行至偏院,自认自己已经可以用平常心来对待自家老家执著风月之事。

可是,当她行至内房门口时,当暖暖如春的气流笼罩住她时,当她听到里面传来的“哼哼哈哈”的靡靡之音时,她还是无法控制地攥紧了十指。

那样的声音,自她有赵齐仁五个月的时候,她就再也没有发出过了。

徐氏压下乍起的怒火,清咳两声引起里间人的注意后,说道,“老爷,妾身有事回禀。”

里面声音稍停,随后又继续。

“大事找娘,小事你做主……”

“嗯,老爷,你好讨厌……”

“小心肝,老爷讨厌吗?老爷可是会让你更讨厌的……”

徐氏的指甲掐入掌心,“老爷,挽晴今日花了三十万两的银子买了艳氏半年的使用权。”

“什么!”

一声厉喝之后,棉帘不一会儿“呼啦”一下就打开了。

赵善行半披着衣衫出现在门口。

她穿着过冬的加厚小袄,他却穿着薄薄一层里衫。

绕过他,徐氏清楚地看见卧床之上那侍妾身上的暧昧印迹。

赵善行暴怒的声音响在耳边,“你说什么?三十万两?你没脑子啊!怎么能花那么多的钱?你不是说一钱都不用花就能拿到艳氏的吗?”

徐氏低着头欲解释,“老爷,那是因为今日……”

“啪”地声音响起,打断了徐氏的话。

徐氏低着的头扭向了一边。

那边墙上,是赵善行亲笔所书的书法——家和万事兴。

赵善行食指戳到徐氏的脑门上,仍然怒气难消,“快去要回来,让你当家不是让你败家。那三十万两你可知需要赵家商铺几个月才能赚回来?你个无知的贱妇!”

她无知?赵家商铺可全部都是她在打理,她家大老爷只是挂个名而已!她无知?徐氏心中翻起滔天的浪,可是,面上除了那刚刚得到的巴掌印,另外什么表情也没有。

徐氏转回头,仍然温顺,“老爷——”

“老爷——”屋内的小妾跟了过来,薄纱之下身体曼妙,声音柔嗲。

她扫一眼对面所谓的大夫人,浑然不觉现在打断大夫人的话是多么不敬的行为。

“老爷,这种事情您只要交待一句话就行,剩下的自有人去为您跑腿。这大冷天气,我们还是回暖榻之上吧。嗯?”眼角挑上去,眼神飘过去,小身子一偎,小手掌一摸,“老爷——”

长长的尾音,一下子就从头到脚彻底酥了赵善行。

“好好,还是小心肝贴心!”赵善行放下帘子,搂过新宠,扭身回返,最后的命令象征性地甩出来,“速速把钱拿回来,否则小心你的位置!”

“是!”

帘外徐氏应声而答。

靡靡之音再起,徐氏敛着眼皮退出门外。

门外,季管家递上丝帕,心疼道,“夫人,老爷一向不懂那些经商之道,您别往心里去,老夫人会支持您的。”

徐氏拿丝帕轻盖住脸颊揉了揉,脑中那件大红色的薄纱挥之不去,眸色一沉,“明天给老爷换一位侍妾!”

她可以容忍她们一个个缠住老爷,但绝对不能容忍有人挑战她的威严!

至于老爷的命令,就像季管家所说,在得到老夫人首肯之后,她就可以忽视了!

或者,数月之后,她儿子考取了功名,她得到了艳氏,那么她连他也可以忽视了!

三十万银子,对她来说,那只是个开始!

可对小五来说,如果这是结束该多好啊!

徐氏的三十万两,再加上知府小姐出的那一万多两,这一共就是三十一万二千一百两啊,说说都兴奋!

更何况是拿在手里!

小五数着手里的银票,乐的嘴巴能咧到耳后跟去,“小姐,如果钱这么好赚的话,那我们还卖衣服做什么?卖药多好啊!”

瞧瞧人赵当家,不过才卖了三副药,几十万的银子轻松松地手到擒来,这让小五看向赵纪青的眼光已经不是单纯的崇拜了,更像是奉若神明。

赵纪青身后的阿布扑过来欲抢小五的银票,“那是我家少爷赚来的,快还给我们!”

小五斜身躲过,“没我家小姐,你家主子哪来的机会赚钱?”

阿布纵身再抢,“那我家少爷也该拿大头。”

小五冲他做个鬼脸,“想拿大头?好啊,先打赢我再说。”刚才他伤了师兄的事,昨日甩开自己的事,她都给他记着呢!

小五将银票塞到六月的怀里,一扭身向外蹿去,“有胆就到外面打一场。”

阿布看一眼赵纪青,赵纪青正低头饮茶。

阿布闪身就蹿了出去,主子不表示就是没意见,他怕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闪出前厅,六月捧着新出炉的几十万两银票,却没有像昨日那样兴奋。昨日那到手的一万两银子,是实打实地到手了,没立字据,不曾签字,就是说以后不用归还。她当然兴奋。可是,今天这三十多万两……

六月担心地看向艳无双,“小姐,这妥当吗?为了这三十万两的银子,就抵押出艳氏半年的使用权?要知道,艳氏半年的入账也有两个三十万两呢!”她家小姐是不是太急了点?

艳无双小口地啜饮着热茶,“六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如果不签下那个半年的使用权,她认为徐氏会心甘拿出那三十万两吗?

六月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总觉得把艳氏交出去风险太大了些,“小姐,那个老毒妇只怕早就惦记着进入艳氏。要不,刚才为什么她一直不出借那三十万两,反而是在赵当家写好出让文书的时候才做下决定?她不就等着您将艳氏转手给她吗?”

艳无双漫不经心地搭话,“给她又如何?她吃不吃得下还是个问题呢!”

六月跺脚,恨主子太过自信,“小姐——,人家可是在后宅斗了小半辈子快要成精的人,您一个使用权转让给人家,人家明天就带着儿子开工了。假以时日,人家安插几个心腹,或者干脆偷摸卖给其他的成衣行几件成衣的设计图案,而等半年之后我们接回来时,人家早就捞个盆满钵满的走人了。到时,我们只能收回一个只剩空壳子的艳氏,那时损失的可就不是一个三十万两能弥补的了!”

艳无双突然发出惊喜的声音,“六月,天天相见,都不知道你越来越让人刮目相看了。如此精密的分析,还条条有道,看来六月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艳无双大方地朝六月竖起大拇指。

六月没好气地瞪回来,“小姐,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人家明天可就要到艳氏开工了,我们却要在家里为老夫人办头七。一天的时间,我们有可能就会丢掉整个艳氏了。”

艳无双闻言收敛了笑容,是啊,也许那徐氏就是已经算准了她明天不能出席艳氏,所以才斩钉截铁地签下艳氏半年的使用权的吧?

听了半天的赵纪青轻轻放下茶碗,插嘴道,“赵某不介意再联手赚个三十万两哟?”

六月嘴角抽搐一下,如果不是心里记着主子对他的定位是盟友的身份,她一定直接给他一句,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可以任他一骗再骗呢?阿布可已经说漏了,今日这两副药可都是以假充好的。那个什么芙蓉丸在主子手里,可以就地掩埋证据;可那什么断骨忌可是在人家手里,只要人家有心,随便找个老中医一查就知道真相了,到时看他还能怎么说。

艳无双却不担心这样的问题,在商言商,货物既出概不退换。就算徐氏日后翻账问起,赵纪青只要给一句“又不是我非要卖的,那是你们非要买的,干我何事”这样的话,轻易就能漂白自己。

可是,如果要再想从徐氏的手里赚个三十万银子,还真是不容易了。也许,这事还真需要他出下手。

艳无双于是顺着话茬说道,“那么请问赵当家,可有高见?”

赵纪青不再言语,反而以指代笔,蘸着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了个“花”字。

六月不明白,什么意思?

艳无双笑了,她也这么想的,“赵当家,多谢。”

艳无双真心道谢之后,无视六月的黑脸把那些银票都推到了赵纪青的面前,“为表谢意,今日这所有的进账,赵当家都可带走。”

赵纪青扫那厚厚一叠的银票,邪魅地打趣道:“哦?这么大方?”

艳无双解释,“昨日承蒙赵当家出手相救,无双无一为报,这些银票自是应该全部归赵当家的所有。”

赵纪青一挑眉,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你这是想买回你昨日的承诺?”

“是。”艳无双毫不讳言,用三十多万两来为她昨日许下的重誓相比,只轻不重。

而对于赵纪青来说,得到实惠的银两总比不知何时才能实现的许诺也更有用吧?艳无双静等喜讯传来。

可是,没想到的是,赵纪青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不,我拒绝。今天这些我可以一两也不拿,但你昨日许给我的承诺一定得终生有效。”

赵纪青的眼神很坚定,话里好像还有着什么深刻的含义。艳无双只撇了一眼,就迅速转开了视线。

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感觉自己像猎物一样被人盯上了。

艳无双垂下眼睑,淡说道,“好吧,如果赵当家坚持的话。”

六月忙不跌得赶紧收回了银票,入库入库,一会儿人走了一定要先入库,这放在外面太不放心了。

“那么,看在今日有这么多银两入账的份上,艳当家可否回赵某一个问题?”赵纪青眼神不动,即使艳无双不看他,他也不曾移开视线。

艳无双端起茶碗小饮,装作无感,“请讲。”

“你准备何时休夫?”

“噗!”艳无双一口茶水喷出老远。

脑袋霍然转过去,瞪他:他在说什么鬼话!

赵纪青无辜地眨眼,“婆家下毒在先,你敲诈在后,怎么?你还嫁得下去?”

当然嫁不下去,可“休夫”一事也不是张张嘴说一声就行的。她总得要想个合适的法子才成。

赵纪青突然耻笑出声,“以你的行事风格,大刀阔斧的一张休书甩到那人脸上才是!”

那是十五岁的她,而不是重生以后心理年龄超过十八岁的她!

赵纪青眸色突然暗了暗,“还是说艳当家的心里其实是真的舍不下那陪了十五年的小竹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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