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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愉不死心地看着好友,见对方再无开口的意思,才意犹未尽的咂嘴,想起什么,又瞬间换了副可怜兮兮的嘴脸,“老莫,能不能安排下,我想跟夫人吃个饭?或者说个话?不行的话,见个面也可以?”

不可否认,他对那个未来夫人的存在,兴趣又蹭蹭蹭地往上涨了几百倍,能让少爷有这种……这种相当低级的傻笑,还真是……太膈应人了。

要知道,少爷活到现在,敷衍的浅笑都很少见,更何况是如此真实的微笑,如此真实的,傻呵呵的笑。

惊吓之余,范愉拍拍胸,自我安慰。还好少爷还记得矜持,没时不时地冒出一两句“呵呵”的配乐,不然,他准得提前和马克思聊天去。

见他丝毫没有回答自己问题的打算,莫于川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几不可察地哼了一声,直接断绝他的念想。“不可能。”

就他这不着调的德行,一开口就跟镁光灯连拍似地,比记者还八卦。要一不小心把夫人吓跑了,少爷生气起来,谁负的起这个责任?

看懂莫于川眼底的鄙视,范愉摸摸鼻子,无趣。不甘心地退而求其次,试图那人松口,“那,那偷偷看一眼总行了吧。”

如果一眼都没看到,那怎么对得起他的那颗八卦心?况且,他都从北城巴巴的赶来了……

那语气,委屈得泛酸。莫于川张了张口。

“可以。”

“真的真的?”无比惊喜的语气。

“嗯。”

“不许吓着她。”

“当然。”范愉应得相当爽快,但也不过瞬间,就察觉出对方口中的称呼有些不对劲,“咦,老莫,你怎么不叫夫人,直接称呼指示代词了?”

疑惑的眼神,嗖嗖地往莫于川脸上瞟,却见对方神色僵硬,嘴唇微张,显然还处于想要发声的状态,可那明显宠溺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而且,那声色,也好像不是老莫的……。

那刚才和自己说话的,该不会是——

“老莫……”

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范愉露出一个快要哭了的笑容。他求救,求否定。后者收回半张着的嘴,面无表情地点头,直接给他判了死刑。

完了。

范愉头一歪,然后僵硬地扭头,像是石钟转动一般,发出喀喀喀的声音,缓慢,笨重。果然,他家少爷正看着他,平静的眼神,一丝笑意也无。

完了完了。

“少爷,我错了。”范愉低着头,主动认错。

李承泽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抓着此事不放,反而是问自己最为关注的事情。“沈致和是怎么回事。”

陈述的语句。

没有真心的好奇,有的,只是对于将要扶植的人进行更深的了解,仅此而已。

清秀的眉眼,眨了眨,少爷明显是不想追究的意思了,那他,是不是躲过了?心里偷笑,范愉提起的心,落了地,沉沉稳稳。而他的表情,也瞬间变得冷凝,仿佛之前夸张的委屈,充满八卦的人,都只是昙花一现。

“在我要来南市之前,沈致和与沈奇风大吵了一番。”

范愉的表情很是凝重,李承泽眉宇不动声色,只是静静地听着。

而莫于川则皱眉,“很正常。他们叔侄一直不和,在圈内早已不是新鲜事。况且,就你这三年的亲自观察,也证实了这点。既然早就知道这件事,为什么现在突然慎重起来?”

范愉摇摇头,“在公司里,他们的确是敌对的,可以说是彼此水火不容。凡是沈致和组织发展的项目,沈奇风都会出言反对。在会议上争吵,早不是新鲜事。暗地里给彼此使绊子的事情,更是层出不穷。”

“而日常生活上,他们见面,虽不至于冷嘲热讽,但也是暗潮汹涌,彼此刺探。”

他说的这些,他们都了解。李承泽不愿在这上面多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说重点。”

他一开口,范愉立马止住多余的话头,点点头,随即脸色一整,“但是近来的那次争吵,沈奇风的神色很奇怪,跟以往的吵架,差别巨大,而且眼神也很复杂。”

“那种眼神,不像是单纯的愤怒,”范愉皱眉,回忆了下,“更多的是偏向于伤心,以及某种类似于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对于少爷一句话就能把范愉变成乖孩子,而自己跟他磨了这么久,都没能让他正经起来的事,莫于川一点都不惊讶。但是,对于范愉话外的猜测,就不得不惊讶了。

“你是说,他们这九年来的不和睦,都只是迷惑外人的烟雾弹?”

莫于川抓出重点,直接将范愉的怀疑,摆上了明面。

一阵沉默。

半山腰的别墅。

简单落后的户型和内部设备,住得不比北城来得舒适。但是清新的空气,确实绝对的更胜一筹。李承泽朝窗户边走了几步,莫于川恭敬地上前,将窗帘拉开,也推开窗户,然后退居其身后。

冰凉的夜雨,湿润了周围的气息。

呼吸的空气,很清新,也很,湿润。淅淅沥沥的夜雨,落在周遭的树叶上,沙沙作响,却不会让人觉得烦躁,反而令人有种心情沉淀的感觉。

清凉。

放松。

即便环境如此舒适,如此让人心生惬意,李承泽的头脑运转的速度,依旧没有丝毫的停缓。

仇人相见分外眼睁。更何况是争吵。如果范愉没看错,那么,争吵过后会是恨铁不成钢的情绪,确实有违常理。

从他看中沈致和开始,关于沈致和的情况,自然比常人更加关注一点。沈家在北城几年,沈致和就于沈奇风不合几年。

也因为这一点,他一直在等待沈致和的表现。处理不好内忧,如何能更大篇幅的扩展事业范围?如果沈致和连一个沈奇风都无法控制住,那他,也没必要看重他。

而现在——

李承泽皱眉,“有没有其他发现?”

“有。”

范愉应了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相片。

相片展开。

李承泽随意看了一眼。

是一对璧人。星空下,草地上,男的英俊,笑容温柔;女的俏丽,靠在男人怀里,笑容甜蜜。

“这是他们蜜月时,我让人偷拍的。”背着光,范愉的脸色不同于往日的嬉皮笑脸,反而增添了一抹深沉,“沈家在星河房地产占有百分之六十一的股权。沈奇风占百分之十五。”

“沈致和是独子,不出意外,其他百分之四十六的股权,会交由他继承。”

“而江家不惜花重金,从星河的小股民中搜罗聚集了星河百分之五的股权,一并作为江家小公主江洁出嫁时的嫁妆送出,消息确证无误。”

眉宇掠过讶异,李承泽挑眉,“假设你们的猜想成立,那么……”

莫于川也被自己的猜想惊住,顺着李承泽的话头,接了下去。

“那么沈致和娶江洁以达到拥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股权,在星河占有绝对说话权地位的目的,便不存在。而之前所得所谓的内部消息,甚至于连江家都自己都认为的商业联姻,只是谎言一个。”

莫于川忍不住低头,再瞟了眼范愉手中的相片。里面的女人,也就是江洁,公开追了沈致和九年,沈致和对她也与对其他女人有明显的不同,而两人最终走到了一起,这可以说是北城圈层里的一段佳话。

但事实是,之前江家持着那百分之五的股权,一直有意无意地和沈奇风接触,而醉翁之意并不在酒,稍稍深入了解,就能知道他们是在向沈家施压,逼婚。

之前他们或多或少,也都相信了。

而现在,如果说沈奇风根本就是支持沈致和的,那他们之前得到的所谓江家向沈家施压,沈致和为了股份,被迫与江洁联姻,也是假的。

看到好友惊诧的神色,范愉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将照片翻了过来,背面,罗列出几个大事,并就此分析。

“你看一下,九年来,沈奇风的确与沈致和不合,这几件事,也是他们争议最为激烈的事情。两人一东一西,一左一右,互不配合。”

“但沈奇风看似明显的针对,却有意无意地帮助了沈致和,奠定他在星河牢不可破的地位。”

随着自己的分析,范愉脸色愈加奇怪。如果不是那个奇怪的眼神,他根本不会警醒。

谁会想到,九年前,一个十六岁的小屁孩,便能够联合亲人,制造假象,韬光养晦,迷惑了江家,也骗过了他的眼睛,更甚者,是所有人都被他们骗过了。

做出内忧外患的样子,让江家自以为是地帮他收揽分散的股权,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是沈致和的恩人,携恩图报,逼迫沈致和娶江洁,但事实却……

可是,范愉的眸光,闪烁着探索的利芒。可是,如果布了九年的局,就只是为了百分之五的股权的话,似乎也说不过去……

“以自己为饵,以江洁为突破口。”

李承泽突然出声,低沉冰冷。却带了一丝机不可察的欣赏。他果然没看错人。胃口够大,城府够深。沈致和,会是北城的一只雄鹰。

“他的目的,是江家。”

气氛骤然凝滞。

范愉惊住,然后是一阵不可置信的咋舌。

这个沈致和……

现在,分明是他在觊觎江家那块肥肉,却不表现出来。而是以自己为饵,以江洁为突破口,让对方乖乖地将肥肉双手奉上,还得煮熟了奉上,还得送得小心翼翼,生怕对方不情愿。

而他们的逼婚,沈致和当然是不情愿的,所以为了平复沈致和心中的不愿,他们送完肥肉,还得小心翼翼地讨好……

“斯,这哪是谦谦君子?这分明就是豺狼虎豹!”范瑜滋着牙,一阵后怕。虽然他之前也知道沈致和的表里不一,但是,也觉对没有料他的手段竟如此狠辣,心机也是如此深沉。

“够狠,够绝情。”莫于川心也是一突,看了眼相片里,那个笑容温和的男子,再联想到他的手段,莫于川忍不住替江洁抹了把汗,继续说道:“引狼入室。江洁,将会是江家败落的罪人。”

江洁。

将,结。

痴心错付不可怕,可怕的是,连累了全族。

心里止不住的毛骨悚然,范愉失声无语。他不要再跟那条脾气温和的毒蛇相处了……

诡异的死寂。

凉意陡然袭入心间,一个激灵,范愉抖了抖,连日来的困倦,在分析出沈致和的目的后,在确定了沈致和的确符合他们的胃口之后,全部浮了脑海,他疲乏地打着哈哈,“少爷,我先出去了。”

为了最快速地奔到南市瞧夫人,他一连几天都没舍得休息,夜以继日地探查沈致和与沈奇风的过往,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放过。现在,他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下了。

然后,范愉笑眯了眼,困倦的眼神,透出一抹期待,明天,他就要见到夫人啦。

只是脚步刚踏出一步,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威慑。

“今年,你很吵。”

范愉僵在原地:“少爷?”

“下去休息吧。”

范愉:“……”

莫于川敛眸暗笑,少爷想知道的,都知道了,那他也就可以闭嘴了。闭上一年的嘴,这对惯常嬉皮笑脸的范愉来说,该是多大的折磨?更何况,现在才年初……

范愉低下头,不乏了,精神了,然后委屈了。心底忍不住碎碎念:果然,没了利用价值,他就不值钱了……果然,少爷不可能那么轻易地放过他的……果然,他还是太天真了……

郁闷。

过河拆桥,秋后算账什么的,最讨厌了。

李承泽依然站在窗前。

闲听风雨。

凉凉的风,凉凉的雨。微湿的空气,气息氤氲。

夜色冰凉,沉重的冰凉。

雨还在下。从白天到晚上,又从晚上到白天,持续不断。

“这场雨,到底什么时候才停啊。”

客厅里,用过午饭,江洁毫无形象地趴在沙发上,透过阳台的玻璃,看着那绵长的春雨,一脸幽怨。来南市几天,它就下几天的雨。真讨厌。

沈致和安静地享用眼前的咖啡,偶尔回一句,“天气预报说七天后,雨就会停了。你再抱怨也无济于事。”

“啊?不行不行,我要出去走走。再待下去,铁定发霉了。”一咕噜地爬起,她转头问,“致和,你要和我一起吗?”

“不了。”

江洁眼神微黯,不一会儿又扬起笑脸,“那我就自己去好了。”

反正都结婚了,她可以安心一点,不必时刻紧贴着。她相信他的人品,也相信新月的洁癖。新月她,不可能和任何有家室的男人深交。就算对方是沈致和,也不会例外。这点,她无比确信。

而且,只出去玩一个小时,又不是一天。做足心理功课后,江洁迅速恢复低落的心情。脸上,是即将出门淘宝的喜悦。

“注意安全。”

江洁摆摆手,“知道知道。待会儿离开的时候,直接通知我就好。”

随后又朝厨房洗碗的人喊道:“新月,我先出去玩一会儿。”

“好。”

“好。”

两声回应,一前一后。

几乎等不及两人的回应,江洁落下话之后,便欢快地拎包,换鞋,走人。望着迅速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沈致和持起杯子,轻轻啜了一口,嘴角的微笑,很是奇异。

只是,在触及墙壁上,那幅年久的水墨画,那抹奇异的情绪,渐渐化为真是的温柔以及真实的无奈。

画里,那两个小孩的约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有脚步声传来,沈致和收回视线,等到人坐在了沙发对面,他开口问道:“今天又请假半天,会不会影响你工作?”

“不会。”钟新月微微一笑,“你不用担心。”

政府进来加大力度构建和谐社会,法检机关都需要配合。因此,法院那边最终判案的标准可能与平常的有所偏差。对于轻微刑事案件,告与不告,最终被判无罪的可能性很大。

而基于同样的理由,在民事纠纷案件上,法院估计会以调解为主要手段。上诉不上诉,最终双方当事人和解的可能性很高。

与其这样,还不如劝咨询者过段时间再上诉,或者提议自行和解。

沈致和笑笑,表示相信。只不过,“最近怎么没见你男朋友?”

“他在忙。”

“忙?”

“嗯。”钟新月说得一本正经,“而且,如果再让他来,估计江洁又会不自在。所以,没找他。”

来的时候,李承泽的存在让他们都不自在,今天中午为他们践行,她不想再出现那样的状况。

只不过,想到三天前李承泽的反应。钟新月的心底情不自禁地泛起甜蜜。那种呆傻的情绪,估计他自己也转不过弯来了。这几天,估计是真在忙着缓和情绪。

想到此,钟新月忍不住咳了咳,压住胸中喷薄而出的笑意。只是那上扬的眉眼,依旧泄露了她的忍俊不禁。

沈致和挑眉,对她忽如其来的愉悦不解,但也不妨碍他接下来的问话。

“你们打算交往多久?”

笑意止住,钟新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抿唇沉默,好半晌她才出声,不答反问,“致和,你现在的资产,有多少?”

沈致和一怔。

他的隐私,她从不曾涉足。而现在,凝眸看了眼认真询问的人,沈致和无奈,“你把我当成参考标准,衡量李承泽的价值?”

她笑笑,无言默认。

“自由流动资产,几千。”

钟新月顿住,唏嘘。她当然明白,他说的几千,后面是以万字为单位的。江家和沈家,现在几乎不相上下。而李承泽能买得起两家合力都买不起的住宅,这么说来,他的身价,往大点估计,很可能上亿。

上亿。

脑袋发疼。她伸手揉揉额际,仰头望着天花板,像是懊恼,只是那眼里,却分明是跃跃欲试的笑意,“真的,任性了啊。”

“新月?”他疑惑。

“致和,”钟新月回神,表情是难得的讪然,“其实,我已经答应和他结婚了。而且,算得上是主动。”

所以,现在已不只是交往多久的问题了。

“铿——”突兀的消息,打得他措手不及。沈致和手中搅拌咖啡的动作一个用力,小巧精致的银匙与瓷杯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失礼于人前。

好在,是当着她的面,失礼,也无所谓。“你都决定好了?”

“嗯。”

“伯父伯母的意见呢?”

钟新月微微一笑,“他们很赞成。”

甚至是……巴不得。

“你姐姐呢?”

钟新月:“……”

“钟杰呢?”

沈致和连续询问了几人的意见,钟新月蹙眉,“致和,什么时候,我们说话,也开始拐弯抹角了?”

他该比任何人都知道,钟瑜的意见,根本算不得准。而钟杰,也不会过多在意。

沈致和怔住,温雅的俊颜,隐含着微妙的变化,又极快的消失,仿佛不曾有过一般。“好,我就直接说,我不赞同你和他在一起,结婚的事,你还是再慎重考虑一下。”

那个人的身份,到现在,他还没能探出一个明朗的结果。对于未知的东西,探索会让人受伤。他不赞成新月去积极探索,他只想让她去防范,去躲避。

知道他对李承泽有意见,却没料到成见这么大。钟新月皱眉,“为什么?你们之间有过节?”

你们。

沈致和敏感的捕捉住她话中的情绪,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将李承泽和他放在平等的位置了么?

同等的信任,平等的对待。

真的很公平,但对他来说,却仍属于潜意识的偏帮。以往,他说的话,她都是完全信任的。而这一次,却要求他解释。

沈致和面上仍旧温润浅笑,眼神坦荡且柔软,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精致小巧的银匙,缓慢地,来回地在黑咖啡里制造波痕。

“新月,我不是来捣乱的。这点,你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口吻微沉,他不认同地试探:“如果,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简单,你该怎么办?”

撇去李承泽可能拥有比他更为显赫的身世背景不谈,单只论他自己现在的世界,勾心斗角,层出不穷。对她来说,就已很复杂了。这些,她不曾接触过,不会明白。而且,她也不会喜欢那样的生活。

一旦结婚,她的生活,与现在相比,将会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到时候木已成舟,就算是她反悔了,挣脱了,在那之前,也会受尽委屈。

那样的场景,是他最不愿见到的。

“新月,你太冲动了。”见她沉默不语,他又强调了一句,语气类似于责备,却并不严厉。唇微张,刚想继续劝说,却被她的话,堵住了所有的关心。

“可是,我想争取。”

沈致和嘴角的笑意僵住,认真地看着她郑重的脸色,眸光闪烁,看了好半晌才低头呢喃,重复的字眼中意味不明:“争取?”

“嗯。我想试着抓住他。”

沈致和止住了笑意,温润如风的脸庞,此刻在她面前,是毫不掩饰的晦暗。他的声音,清润如珠,清冷而凉薄,“新月,先不谈你不会想要那样的生活,但是说出争取这一点,就足够让我惊讶了。”

“他对你的影响,已经重要到那个地步了吗?”

趋利避害,从来都是她的强项。而现在,明知不可为,却动了想要争取的心思。沈致和的脸色依旧温暖,却又有点寒意,复杂深沉。就像是太阳雨,虽然是晴天,却总带了点凉意。

钟新月点头,语气带着微妙的向往,却让沈致和更加难受和错然。

“致和,他对我,真的很好。能遇到他,是我的运气。”

“他不简单。这一点,我一开始就提醒自己了。”

但是,贪恋那一丝温暖,所以,她放纵了,放纵了自己的沦陷。亡羊补牢。这一次,她只想这么做。想着,钟新月的声音里,夹杂了丝丝任性。

“只要他的背景,在我可争取的范围之内,那么,我会试着争取。”

她的眸光坚定,沈致和垂下头,漫不经心地搅动着手中的咖啡,眼底具是失望,“看来,我说什么都没用了,是吗?”

钟新月沉默。

她想,她知道致和这次来的目的了。

“我不想放弃。”

如果早个半月,或许他来阻止,她会听从,并加强对李承泽的戒备。但是现在,来不及了……微微一笑,她感谢他特地亲自赶来的用心,感激他的不放心,所以,她开口保证,“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受伤。”

安静的午后,他不言,她不语。

少了欢快跳脱的江洁,此刻的气氛,近乎冷凝。

雨声间歇。屋外的天空,终于有了放晴的迹象。所谓的天气预报,似乎做不得准了。

“什么时候?”

良久,他开口打破沉默,问得含糊,但钟新月依旧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

“等奶奶见过他之后。”

沈致和心一动,松了口气,“还有一年的时间。”

钟奶奶的去向,他一向了解。现在刚年初,钟奶奶已经出省了。再次回来,也该是年尾的事了。

“新月,好好把握这一年的时间。看清他的为人,了解他的背景。如果苗头不对,就及早撤离,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沈致和叮嘱。一年的时间,应该足够他做出点准备了。除了那个令他畏惧的结果,他倒不认为,以星河的能力,还不能保护好一个人。

钟新月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可能,不需要一年的时间。”

沈致和疑惑地挑眉。

“以他的性格,应该会迫不及待的出省去见奶奶。”对于主动安排拜访见面什么的,李承泽已经有“前科”了,她不认为他会守株待兔,被动地等奶奶回来。

沈致和愣住。

竟然是如此坚定吗?

他是男人,自然明白婚姻对于一个男人价值和定义。婚姻,是捆绑,是束缚,是契约。是两人从此牵绊一生的承诺。

而李承泽不是他,新月也不是江洁。

那么,李承泽许诺婚姻的意图,定然跟他的,截然相反。

……

春雨初歇,没有阳光。

软云飘逸。

拒绝了她最后相送的要求,沈致和独自出了小区。

眼眸低垂,沈致和的心情是说不清的五味陈杂。截然相反么……

轻轻吐了口胸中的浊气,他仰着头,蔚蓝广袤的天空映入眼底,平静安详,却又浩瀚深邃,仿佛能够沉淀容纳他所有的悲伤一般。

呵呵。

他轻轻一笑,笑声寂寞。

转过头,对不远处试探着接近的吴义生说道:“通知江洁,我们要回去了。”

在朝天流泪之前,他该走了。

吴义生脚步顿住,“那李承泽的身份,还要继续追查吗?”

“当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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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_∩)O~大家好久不见。

文文继续更新,不定时不定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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