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贵妃怀孕,各宫妃子、群官纷纷朝拜贺喜。
司徒曦不喜宫中繁重的礼节,向来能避则避,不想还是让她遇上了殷姬。一想起她用死人养蛊,心中不由窜入一股寒气,从发梢冷到脚尖,看着眼前的殷姬,司徒曦整个人僵了僵,平日里脸上挂着的的从容没了踪影,心中努力维持着镇定。
殷姬迎面信步走来,面带笑容,身着一件绛红宫装,缀绣珍珠千粒,每走一步都妩媚动人,装容奢丽。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原因,身边的宫女都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生怕她磕着碰着拌着。
眼前忽然一闪,遮住了眼前的人,魅挡在了司徒曦前面,看着殷姬,面如寒冰,面对着死士都稳如泰山的魅此时面对着殷姬竟是一脸防备。
司徒曦看着眼前黑色的背影一愣,虽不知魅为何会出现,却能稍稍安心下来,没刚才如此紧张,心中依旧存在着恐惧。
一个轻柔妩媚的声音带着低笑响起,“本宫如洪水猛兽吗?安夙竟让天下第一杀手保护着你?”
司徒曦猛然抬头,对上了妩媚妖娆殷姬的双眸,却让人感觉那双黑眸如寒潭般深邃黑亮,透着无边邪气,是那么的熟悉。司徒曦心头突然剧跳了起来,手心慢慢渗出冷汗。凤安夙和凤冥轩天天把自己关在西栾殿就是怕她遇上这个女人?
“娘娘说笑了。”司徒曦袖中的手握紧,压抑下心头惧意,浅浅笑了笑,努力淡声说道,出口的声音却还是带着细微的颤意。
殷姬发现了,嘴角一掀,又是妩媚一笑,笑得咕噜噜的,像天真无害的妙龄少女,眼底却闪过一丝嫉妒之意,她笑着说:“当初有个女孩子也和你一样,好像很害怕本宫的样子,阿冉天天护她在身旁。”
虽不知殷姬说的是谁,司徒曦心头却忍不住因而一颤,好像她对殷姬的的恐惧是没来产生的,很强烈,就像上第一次见面也如此。
魅冷漠的身上突然染上了凝重冷然的杀意,转身护着司徒曦,声音冷漠依旧:“王妃,我们回西栾殿。”
司徒曦转眼之际,余光不经意瞥向殷姬,她脸上还是妩媚的笑容,笑得愈发妖娆诡异,那双眼分明不沾半点杀意,却猩然刺目。
只听到一道浅笑从身后传来,殷姬声音悦耳,司徒曦却觉得异常地尖锐,只听到她说:“安夙何时开始如此小心翼翼保护一个人了呢!”
字字敲击入耳,字字触人心。
殷姬微眯着眼,含笑看着他们离开,转身之际,笑容却僵在了嘴边,眼中妖娆神色渐渐褪去,哪里还有半点妩媚之色,此时的殷姬,仿佛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尽管整张脸化上了浓妆,却丝毫掩盖不住她浑身清冷的气息。只见淡淡的语气从她口中吐出,绵绵入耳,“师兄。”
游稷寻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他问:“你见过姑母了?”
“师兄非要用这样的语气质问我吗?”殷姬眼中闪过受伤的神色。
游稷寻皱眉,忍着心中欲出的不忍和疼惜,撇开眼不去看她,说道:“你这样子又是何苦?”
殷姬垂下眼睑,想当初,她与师兄还在灵山的时候,无忧无虑,彼此坦诚,哪来这般算计防备。心中一痛,脸上有了几分掩不住的凄楚,声音却犀利了些,“苦不苦,我心中自是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且,就算是苦,她也回不了头。
“你…!”游稷寻咬牙切齿,一副挫败的样子,也不知说她傻还是什么。
殷姬深深吸了口气,抬头看着游稷寻,几缕秀发拂过脸蛋,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御花园变得清晰冷漠,带上了刻意的疏离,“师兄若无其他事,请恕我先行离开。”说完不待游稷寻回话,便转身欲离开,却在转身之际被游稷寻扣住了手腕。
游稷寻心中一急,顾不得什么,脑里只剩下不让殷姬离开这个念头,他急切问道:“当年你我违背族规离开了灵山,深中致命蛊毒,山外绝对无人能解长老给我们下得蛊,是不是姑母救了我们?后来你是不是一直都与姑母在一起?姑母把从灵山偷出来的尸蛊给了你,你是要用尸蛊养出能嗜血蛊的绝代蛊虫来救阿冉,是不是?是不是?”
游稷寻抓得殷姬的手很紧,殷姬却完全不理会手上传来不的疼痛。只见她狠狠地甩开了游稷寻的手,声音高了几个调,厉声恶言:“放肆!本宫现在贵为皇贵妃,岂是你随便能冒犯!”
游稷寻怔住了,眼神浮现出悲伤,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殷姬,呐呐问道:“你就那么爱他?竟不惜嫁给他的父皇,还…。身怀子嗣!”
殷姬一怔,连带着身子都顿了顿,脸色都染上了苍白,眼中似有什么东西闪过,只见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搭在宫女的手背上,由宫女搀扶着离开,留下在原地发愣的游稷寻。无人看到她甩开游稷寻的那只手在不停地轻颤。
合欢殿,金碧辉煌,里面饰品古玩琳琅满目。
“乒呤乓啷、咚、砰。”殷姬双手一掀,桌子上的瓷器连同桌布全数摔落在地,发出凌乱的响声。
宫女一看,心急担忧,慌了神,忙上前扶稳殷姬,“贵妃娘娘,您怎么了?小心您肚子里的皇子殿下!”
“滚!”殷姬不理会,像疯了似的,看到什么就砸什么,忽然却停了下来,宫女松了一口气,只见殷姬呆呆看着大殿中悬挂着的牌匾,上面写着大大金色的合欢殿。
殷姬眼神一狠,突然大声喊道:“合欢殿?合欢!何欢?!何欢?!”
随后拿起身旁的椅子狠狠地砸了上去,只听到“砰!”的一声,牌匾落地,吓得宫女瑟缩了一下。
“贵妃娘娘!”不知哪来的大胆宫女把殷姬的手握住,力气不大,殷姬却如何也甩不开来。
“混账东西!”殷姬大怒,吓得所有的宫女都跪落在地,转身看向身侧那名依旧握住自己手的宫女。
只见那名宫女神情冷淡,哪里有半点惊慌恐惧,看着殷姬的一双眼深如寒潭,望不穿底。
殷姬心中猛然一颤,整个人似被惊吓到了一般,脸色全白了,想说什么却被那名宫女的眼神逼了回去。只能低下双眸不敢直视,身上的戾气渐渐散去,任由那名宫女扶着,进入了内殿。
宫女们相互瞧了眼,却不敢多嘴。
“你们都退下去!”只闻殷姬低沉的声音从内殿传出,殿外收拾的宫女松了口气,全数退了下去。一时间,整间房里只剩下殷姬与那名宫女。
那名宫女看着殷姬,神情自然淡静,嘴角的笑容若有似无,高深莫测。此时,平凡的装束,丝毫掩盖不住她高贵的气质。
殷姬始终垂着眼,声音温顺,看上去就如纤弱的女子,只见她颤着唇,低声唤道:“姑母。”
“呵…”被殷姬唤作姑母的女子轻笑,完全不似她现在妙龄容貌的嗓音,反而如老妇般沧桑,带着成熟稳重,她的眼神明明很和蔼,在殷姬看来,却犀利地如猎豹,带着洞悉人心的深沉。
她的姑母轻抚眉目,含笑低语,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对殷姬说,“人老了,易了容都遮不住这些皱纹,也难为殷儿还能认得出我来。”
殷姬恍若未闻,“咚!”的一声,跪落在地上,双眼含泪,恳求道:“姑母,求您给我续命蛊!”
“哦?”殷姬的姑母挑眉,“冉儿的身子竟要用上续命蛊了吗?”只见她轻触眉头,一副深思的模样,突然看着殷姬,哪里还有和颜悦色,厉气突长,眼神冷冽犀利,指着地上的殷姬,“不,你要续命蛊并不是用在冉儿身上!说,到底何用?”
“…。”殷姬没有回答,整张脸像失了血色一般,苍白如纸,藏在袖中的纤指掐进掌心。只见她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她姑母的眼神虽然害怕却带着坚硬,她一字一字吐出:“求太、后!给我续命蛊!”殷姬故意强调了太后二字。
闻言,殷姬的姑母死死盯着殷姬,脸色森冷,眼中杀气一闪而过,却在下一秒,突然大笑出声。“哈哈!放任你三年,竟学会威胁哀家了?”转而,她的眼神如积了千年寒冰,散发出幽幽冷光,一字一句说道:“给你又如何?只要…。你答应哀家一个条件!”
又是一个条件,三年前,殷姬因为她姑母的一个条件把她最爱的人推进了绝望的深渊,甚至把她的一生葬送给了这皇宫之中。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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