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说:
勿营华屋,勿谋良田。三姑六婆,实淫盗之媒;
刻薄成家,理无久享。伦常乖舛,立见消亡。
一辆蓬布小汽车开来,在何家门前停了下,崔金花下了车,那车开走了,不远的街上站着常自洁,低声道:“她回来了。”
常自洁快步而去。
时隔不大,刘氏女打扮的头轻脚俏走出家门,走上街头,走向何家。刘氏女再次来到何家的客厅,崔金花喜出望外兴奋地:“请。”
刘氏女道:“大表姐,多谢你救了二锁他哥。”
崔金花笑道:“谢什么,这还不是姐的举手之劳,唉,什么时候教我几手赌技。”
刘氏女道:“你什么时候学,我就什么时候教你。”
崔金花道:“今天中午,我在我家吃饭吃完饭就拜你为师。”
刘氏女故作推辞:“要是这么说我就不敢教了,你是姐我是妹怎么说起拜师二字来了,还是想折杀我不成。”
崔金花道:“好,还,姐姐改口行吗?”
刘氏女道:“不是俺姐妹好,有感情,哎,我向你说件事。”
崔金花问:“什么事?”
刘氏女装腔作势地:“还是不说吧,人命关天的大事,你能信吗?”
崔金花迫不及待地:“妹妹,你千万别卖关子。”
刘氏女道:“姐,你被人暗算了。”
崔金花震惊地:“谁在暗算我?”
刘氏女道:“何雄仁。”
崔金花:“他?”
刘氏女道:“世上哪有他这样的男人,他要对你下毒手,吞噬你的生命。”
崔金花跳了起来,作色道:“这个龟孙子他要害我。”
刘氏女:“事情是这样的。”
这些都是刘氏女挑拨离间的谎言。
小宝儿正在池塘边玩耍,刘氏女找来,气冲冲地:“宝儿,宝儿,你才三四岁的孩子,终日脚腿不闲地到处乱跑,害得你奶奶,你伯父你爹时刻在找你,这儿哪能耍,掉到塘子里就没命了。”刘氏女揪住宝儿就往回拽,正好走在牛跛子的窗后,从屋里传出何雄仁的说话声:“我一定动手,你放心,时机一到,我就结束她的性命。”
牛嫂:“我的男人你做了,你还是留着崔金花不忍下手,等待何时?”
何雄仁道:“她从县城回来我就下手还不行吗?”
刘氏女听到这坐又惊又怕,抱起小宝匆匆而离去。
刘氏女绘声绘色地讲说一遍,只见崔金花,杏眼圆睁,柳眉倒竖,霍地站了起来泼口骂道:“何雄仁,何雄仁,我担心的事终于要发生了,好,老娘先去宰了你。”
崔金花向东暗间房跑去,拎着一口明晃晃的牛耳弯刀,被刘氏女拦住道:“我说大姐呀,你,你真是狗肚子里盛不了四两香油。”
崔金花吼道:“妹妹,何雄仁要对我动手了,杀我的绳子已套到我的脖子上,我再不动手,岂能就让他活活的勒死我不成。”
刘氏女胸有成竹地说:“姐,你听我说,要想脱解这次灾难,不可任性而行。”
崔金花问:“要我怎么办?”
刘氏女道:“你为何不去捉奸,让他们的丑事传遍整个青龙镇,你再向他要条件,必要时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崔金花万分感谢道:“我的好妹妹,患难之时见真交,我听你的,一定要除掉这条狗。”
刘氏女道:“何雄仁不白不黑地泡在那女人的家里,走,捉奸去。”
崔金花问:“怎么捉他?”
刘氏女道:“你去大门敲门,何雄仁必定要从后窗逃走,我猎守后窗,见何雄仁出来我便将他打伤,你再来收拾他,不能杀死他,要用刀捅他的屁股和腿,千万记住。”
崔金花不可置信地摇摇头道:“何雄仁虎背熊腰乃一粗犷男人,你如何伤得他?”
刘氏女道:“我有暗器。”
崔金花:“何暗器?”
刘氏女从兜中取出三粒骰子,道:“就是这个。”
崔金花:“骰子,哈哈……”
刘氏女问:“你笑什么?”
崔金花道:“我笑你会糊弄我。”
刘氏女道:“你不相信这个的威力,好先让你开开眼界。”
刘氏女向院内看去,三只麻雀正在院内觅食,刘氏女向外一扬手,三颗骰子脱手而出,再看那三只麻雀一声不响地死在地上。
崔金花甚是惊讶,赞不绝口道:“好手段,好手段,我想起来了,上天在你的客厅里,只见你一扬手,何英雄仁就一头栽倒在地,哭爹喊娘,我甚是纳闷,原来如此,未想到妹妹有如此的手段。”
刘氏女道:“这是我在尼姑庵中,我师父教我的防身绝技,它能打死一匹马。”
崔金花道:“为什么何雄仁欺负你你不打死他?”
刘氏女道:“因为色子是我的唯一武器,那时我两手空空,色子没有带在身边,所以我才吃了亏。”
崔金花道:“这回你就打死他。”
刘氏女道:“我不能打死他,杀人会偿命的。”
崔金花道:“也好,只要你打伤了何雄仁,我再去逼他,和他离婚,并驱他扫地出门。”
刘氏女问:“离婚?这个字眼很新鲜,我没有听说过,是不是休书?”
崔金花道:“说对了就是休书,就是我等不来我那大表哥,也还得另从打算,女人一枝花,十八,二十八,过了三十花不鲜,女过四十算白搭。”
刘氏女笑道:“姐姐,你说对了,光阴不留人,何雄仁是信不住了,姐姐你自然有此主意,何不趁热打铁。”
崔金花道:“妹妹,如何趁热打铁?”
刘氏女道:“先把离婚合同书,就是休书吧写好,逼他签字,省得他反悔。”
崔金花大喜道:“妹妹,动手吧,你助我成功,我崔金花永世不忘你的大恩。”
正是:
当年许下弘天愿,一旦反目两相忘。
崔金花和刘氏女二人向后街走来,来到后街,已到了牛跛子的家。刘氏女:“姐姐,你去喊门,将何雄仁逼他跳窗,我便下手。”
崔金花:“好。”
于是崔金花向牛跛子的前门扑去,崔金花如凶煞神一般扑到前门,见那大门紧紧地关锁着便使劲拍打起来,并恶声呐喊着:“开门,快开门。”
那门仍是死死地关锁着崔金花拣起地上一块断砖,狠狠地砸去,一砖又是一砖,嘭嘭作响。崔金花像发疯的一般高声叫骂:“何雄仁,你出来,再不出来,姑奶奶放火了。”
崔金花不住手地砸着门,还是叫骂不止:“我烧了你的窑子,看你和这个臭婊子还不出来……”
这时门开了,牛嫂走了出米道:“为何在我门前大吵大闹?”
崔金花盛气凌人迎上前上去挥起巴掌向牛嫂就是一计耳光:“不要脸的破鞋。”
牛嫂眼里充满了泪花,她又羞又怒回身又关上了房门。刘氏女隐在房后的一棵树后,盯目看了看房后的窗户,窗户开了,何雄仁探出头来向屋后看了看,没有人影便赤足跳出窗外,刘氏女一扬手,一颗骰子向他打去,只听的:“哎呦”一声惨叫,何雄仁立即双手捂着脸,鲜血从他的手指缝里流出来。一头栽倒在地。没命地哭嚎着,刘氏女一闪身形匆匆而去。这时崔金花扑了过来,一把牛耳钢刀握在手,何雄仁头血头血脸的见来了崔金花忍着疼想逃走。崔金花一声骂道:“独眼驴,偷女人的独眼驴,你往哪里去,吃我一刀。”
崔金花咬咬牙竭尽全力地将手中的这把牛耳刀狠狠地捅进何雄仁的右大腿,何雄仁一头又栽在地上,崔金花一个箭步扑了上来一脚踏住何雄仁的前胸,手中拽着还滴着血的那把刀,直往何雄仁的脖子逼去,何雄仁双手抓住崔金花持刀的手哀求着:“金花,金花,你饶了我吧。”
这时惊动许多人来,齐往这边跑来,纷纷道:“快来看啊,何保长被他婆娘逮到了,快来看呀。”
闫志兴也走到进前道:“偷嘴的猫迟早要被抓住的。”
何雄仁望着围观的人一声吼道:“放屁,谁是偷嘴的猫。”
闫志兴道:“何保长,自然没有偷嘴怎会有这副摸样,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刘氏女这时又回转过来,煽风点火地说:“何保长自然没有偷女人还怕什么人说闲话,好办好办,志兴。”
闫志兴道:“二奶奶有什么办法请吩咐?”
刘氏女道:“舀一瓢凉水来让何保长当众喝下。”
闫志兴道:“好,我去舀来给何保长大人解解喝,鏖战疆场一日一夜,一瓢甘凉的井泉水聊表民爱官的一片心情。”
何雄仁一声骂道:“穷小子闫志兴,我占你的先人,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崔金花无论如何也夺不下何雄仁手中这把刀,这时闫志兴端来一瓢水一声吆喊:“甘甜的井泉水来了,请保长大人张开嘴来。”
崔金花有几分得意地:“好,不吃刀子就喝下这瓢凉水,姑奶奶就和你一笔勾销,什么话也不说了。”
何雄仁哀求道:“金花,金花,看在多年夫妻的情分上,饶了我吧。”
崔金花道:“我饶了你,喝下这瓢水,我就饶了你。”
何雄仁一声哭声道:“这个水我不能喝,我不喝,我一点也不渴。”
崔金花道:“不喝也行,你松开手,就让我捅你一刀。”
闫志兴弯着腰将水瓢向何保长的嘴上靠近道:“刀子不好吃,白刀进红刀出,那是要命的,还是喝瓢水,嘴一张,我就给倒进去了。”
何雄仁的前胸还被崔金花死死地踏着,动弹不得。崔金花怒吼道:“姓何的,别充孙子,是挨刀子,还是喝凉水。两者择一,由你捡。”
何雄仁苦苦地哀求着:“金花,这两个东西都是要我命的,这样吧。”
崔金花道:“怎么样?”
何雄仁哀求道:“只要你不要我的命,我什么都答应你。”
崔金花:“好,这是你说的。”崔金花从怀里取出一份合同书道:“就在合同书签个字,你的手上沾着血,就划个押吧。”
何雄仁:“什么合同?”
崔金花:“好,我念给你听听。”
正是:
舌尖点起无名火,能要他人动干戈。
集苑集枯都是鸟,人以群分禽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