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是:
茫茫苍海际无边,真心相爱心尤专。
朝秦暮楚草上露,海誓山盟风雨间。
再说何强心里却如压上一块巨石,他想秀秀有了成就,在青龙镇成了显赫人物。几百台机器,几百号工人,百分之八十是青龙镇的男女青年,生产规模如此之大,日后发展的前景不可估量。重要的是靠山雄厚,大将军常自洁,原县老组织部长,县妇联主席牛嫂的鼎力支持。虽然他们都是离休了,虎死威还在,威力无穷。更有县委书记阎创新在做他们的保护神,真可说是雷打不动,水冲不摇,火烧不散的铁打营盘。因此他心里剧烈疼痛,他害起了红眼病,人不念人好,马不念马壮,何强暗暗追悔,秀秀能有今天不该和她分手,更有了嫉妒的心态,为何苍天助她不助我和白媛?商场也就是赌场,人生也便是一个赌局,秀秀赌资如此雄厚定是赢家,我何强望洋兴叹,必输无疑。从家去文体学校上班秀秀服装厂乃必经之路,当他看着厂房,听到机器的工作声,眼里就流血耳里就流浓。所以他绕道而行多有迟到,屡屡受到批评和罚款。
何大民骂他:“讨贱……”
正是:
安分守则,何等的清闲,而好事者,偏自寻烦恼;
持盈保泰,总须忍让,而恃强者,乃自取灭亡。
何强也有了一个大收获和白媛的爱情已走上了白热化,他们两个都有了我自乐此,不为疲也的感觉,但恨见面少,只怨夜不长,他们已经上了床。一个是离婚过来之人,新婚不如间婚,一个是花花风流女。一但欲火烧起便有燎原之势,越烧越旺,一发而不可收拾,马上就谈婚论嫁了。何强见何大民对他如此态度也下了决心,闭关却扫,也不和他有任何往来。常存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如此发展下去对文体学校十分不利。一天,他把他二人叫到一起与他们屈漆交谈,化解矛盾,重新于好,但毫无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常存下决心一定耐心做工作,能使他们二人团结,还没有来得及做二次调解,县委又安排他再去地区党校学习6个月后才能回来。不久,何强的结婚典礼就要举行。这二年何强改邪归正远离了赌场,在文体学校尤其是在演出队收入丰厚,白媛又暗助他一部分钱,翻建了两层搂的新居,又新购买了平常家用电器。文体学校部分教职员工,何大民没有参加,演出队全体人员前来庆贺演出,形势上也搞的较为隆重。大门前高搭彩台,乐器齐鸣,吹打弹拉,弹跳舞歌。接喜的车辆就有十几辆,白媛娘家的打发的嫁妆在青龙镇算得上名例前茅,众多人都说:“称雄,夸父……。”
为什么说她是夸父呢?向人表现她父亲有钱,所以说她是夸父。这且不说,再说何大民今天是个星期六又是何强的结婚日子,学校没有人只能在家喝闷酒。人各有志,想法也不一样,何大民的母亲可是心花怒放,从来就没有的高兴,站在院子里扯着嗓子高声喊着:“大民子,何强和我们家还是近门子,你该去喝喜酒啦。”
何大民没好气地嚷道:“妈,别人娶女人,你高什么兴?我不去,花轿后面跟着个和尚,我是打舍家伙的?”
何母哈哈笑道:“这回我更放心了,今天晚上我就去请你牛奶奶,求她老人家去说秀秀。”
“大民,大民”从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呼唤。
“呀,是秀秀姐。”何大民母子喜出望外出门去迎接秀秀,秀秀还带来一名女工挎着食盒欢天喜地的走了进来。
“妈。”秀秀甜甜蜜蜜地喊着。
何母被秀秀一声妈喊的如醉似梦她倒退了一两步傻笑了笑,问:“秀秀,你喊我是什么?”
秀秀向何母又走近了两三步亲切地:“妈,秀秀我是吃您的奶水长大的,喊您是妈理所当然的。”
何母两行慈母的泪刷地流了出来,探双臂伸双手紧紧地抱住秀秀悲痛地哭道:“秀秀,妈的乖孩子,你两年另153天没有回家了,妈我是流着泪在我卧室的墙上每过一天我就划上一个杠,盼啊,求啊,天天我在祷告,好闺女何时能回家哇?望穿秋水,看着天上的月亮,圆了又缺,缺了又圆。苍天那,您终于开了慧眼,孩子,妈的好孩子,再凶恶的魔鬼再也夺不走我的秀秀,我的好秀秀……。”
“可怜天下父母心”秀秀抱着何母失声痛哭。
站在一旁的何大民拍着手笑了,看他直乐得眉飞色舞,笑遂颜开地说:“站客难接待。”
秀秀道:“大民你说错了,我不是客,是这个家庭中一个成员,一个分子。”
何母道:“不会说话别说话,快把你姐带来的饭菜拿进屋,咱娘三喝几盅。”
秀秀:“妈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何母腼腆地说:“愁烟闷酒还不是念你想你没了主意才……”
何大民道:“抽剑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何母欢天喜地说:“秀秀回家了,我就不再愁了。”
秀秀对身旁那个女工道:“阎风你把东西放下马上要换班,你是质量检查员,工作要过细,不能有半点马虎,质量就是企业的生命。”
阎风道:“请厂长放心,我一定把好质量这一关。”
阎风告辞而去,何大民提着食盒,她们向屋里走去。秀秀问:“爸哪里去了?”
何母道:“你爸不喜欢听喇叭去他老战友家有几十里路。”
秀秀道:“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明白。”
他们进了屋何母摆好菜,娘儿三人便落坐饮起酒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便推心置腹地说起家常来。远远近近说了许许多多,欢声笑语中充满着酸甜苦辣咸,最后还谈到了人生。
秀秀道:“常爷爷不久前告诫我这么几句话,说的是脱俗便是奇,远污便是清,俗,什么是俗,俗就是低级趣味。”
何大民道:“爷爷也说过一个人要超凡脱俗,标新立异,必须从思想境界摆脱世俗的桎梏,就能有更多的精力去追求属于自己的东西,也就拥有更多的机会。”
秀秀又道:“老人还这么说过一个人能分辨是非,分清黑白,认出好坏,选出良莠,不和那些见利忘义的小人去同流合污,才算真正的有志向的人。”
何母感叹地说:“老爷子是天下最好的好人,是他老人家救了大民,救了秀秀,救了青龙镇。我们都不能忘恩负义,永远不能忘记他老天高地厚的恩情。”
秀秀道:“妈,大民,我想要和那个冤家好好地赌一把。”
何母大惊失色道:“孩子不能赌哇,再赌我们就家破人亡了。”
秀秀道:“妈,您放心,我这辈子不会赌博的,我要与何强赌人格,赌志气,赌成就,我还要赌……。”
何大民问:“姐,你还要赌什么?”
秀秀:“赌你。”
何大民迷惑地:“赌我?”
秀秀点点头道:“我就要把你赌出去。”
何大民笑了道:“姐,我要赢了他留做什么?辱门败户的东西别脏了我的手。”
秀秀狠狠地说:“把他当条丧家之犬……。”
何大民压抑地问:“你要是输了呢?”
正是;
一轮明月照千秋,事事不全有不周。
一帆风顺能有几?喜怒哀乐忧和愁。
天黑了,何大民娘儿三人还在饮着酒,只不过是对酒交心。当何大民追问秀秀道:“你要是输了呢?”
秀秀胸有成竹地说:“放心吧,姐姐我一定是个赢家。”
何大民仍很怀疑地问:“能有几分的把握?”
秀秀道:“绝对的把握,赌能赢战则胜。”
何母忧心忡忡地说:“赌?对我来说好怕哇,心惊肉跳,孩子,妈算求你了,别再赌了。”
秀秀道:“常爷爷给我写了几个字,因此,我一定再赌这一把。”
何大民问:“什么字?”
秀秀道:“心体便是天体,一念之喜,景星庆云,一念之怒,震雷暴雨,一念之慈,和风甘露,一念之严,烈日秋霜。何者少得,只要随起随灭,廓然无碍,便与太虚同体。”
何大民问:“什么意思?”
秀秀道:“天能刮风下雨谁能抗拒?必须顺其自然。何强不容我,我岂又能容他何强?”
何大民敬佩不已地说:“常爷爷是位德高望重的老革命,知识又是如此渊博,我们这辈子也学不完他老人家的学问。”
秀秀又道:“自从常爷爷回到青龙镇,我才明白了一点世理,做坏人容易做好人难。过去,你和他何强沆瀣一气搅和在一起,害你又害我,应当追悔。现在你学好了……。”
何母打断秀秀的话道:“井淘三编吃甜水,人经百教方成才。要不是你常爷爷,大民你们和常洪财一起去坐大狱啦。”
天更黑了,明月当空,星光灿烂。何大民护送秀秀回服装厂,慢步长街。听的何强的家仍然是锣鼓喧天,高歌动耳。
秀秀道:“大民,你救了我,我一直念念不忘,你学好了我对你也近了。”
何大民道:“你与何强结婚我不恨你,只恨我不争气,姐,我真心对天,平心定气,乐天知命连爱你的心也不敢有,过去的我,何大民不是个好东西,姐,原谅我的过去吧,你说能不能?”
秀秀郑重地说:“只要你不赌博我就能原谅你。”
欢喜若狂的何大民差点跳了起来,高兴地:“姐,你终于原谅我了?”
秀秀摇摇头,何大民着急地:“姐,还有什么要求?”
秀秀道:“你把头探过来。”
何大民果真的探过头去,秀秀神神兮兮地:“别再喊我姐了,放心吧,我秀秀干干净净的走进何强的家,一尘不染的又走出他的家门,也许你不相信?”
何大民少气无力的说:“我……?”
秀秀:“大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绝对的相信。”
何大民欢喜若狂地:“秀秀,你真是了不起。”
一对情侣欢欣鼓舞地行走在月光下,憧憬着幸福的明天,怀着坚定的信心向前走去,坚信明天的太阳更光明灿烂,充满着无限的辉煌。迎面传来几个人的说话声,他们抬头看去,原来是何强为白媛娘家的客人送行,还有两名外镇的同路人,他们都是醉熏熏的。走到了近前都没有搭理,擦肩而过,突然一个汉子问何强:“这不是你的前妻秀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