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小女子不给,你想怎么样?”女子的手搂着云轻悠的脖子,心中暗叹:“啧啧,皮肤真好,似乎能掐出水来。”她是想掐,可是不敢妄动,云轻悠的功夫她刚刚是见过了,速度比之白狐也是半点不承让。
“随你。”云轻悠拿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将那女子推离自己。转身,离开。
事不过三,云轻悠本就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之人,同样也不是个同情心泛滥之人,伸手找那女子要解药,也只不过是顺便之事,既然要不到,那就那样吧!
本来想看看云轻悠会不会像那些迂腐的书呆子一样,跟自己讲一大堆的之乎者也的东西的,不料看到的确是云轻悠这样的反应。
“哎,好人,你等等奴家。”女子从怀中掏出两个小瓷瓶,仍在地上,留下一句:“白色外敷,红色内服。”便追着云轻悠去了。
又挂上来了,女子就像藤蔓一样,缠在云轻悠的身上。“好人,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救了奴家,奴家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了。”
见云轻悠一言不发,女子又说上了,“好人,你是瞧不起奴家吗?”
云轻悠不语。
“还是说好人,你觉得奴家年龄太大了?奴家今年才二九芳华,正当妙龄。”
“为何不是二十八?”
“呃”云轻悠不语则已,一鸣确是惊人,女子低笑两声,“看出来了?老娘我今年二十八,怎么样了吧!你要还是不要?”
真是一个千变万化的女子,一会儿是楚楚可怜,一会儿是娇羞无比,一会儿又自称老娘了。
“既已成亲,那便勿要出来祸害人”又一个事实从云轻悠的嘴中说出。
“我也没说是我自己嫁给你啊!”女子有些尴尬的狡辩,“我有一个弟弟,你要不要?”
云轻悠看了一眼,那女子,断袖?玩男人?她现在是男装没错吧!“不要。”
女子还想说点什么,却见云轻悠停了下来,分叉路口,“你先走。”
一只白狐从远处窜入女子的怀抱,“为什么要我先走?”
云轻悠答道:“不为何。”
女子蹙眉,看着方向相反的两条路,“是不是,我选了一条,你就会走另外一条?”
“不是。”
既然不是为什么又要让人先选呢?“那你要走哪条?”
“我往东走。”
那人好厉害,从相遇到现在要分开半个时辰不到,就摸透了自己的心思,是觉得自己一定会走与他相反的那条路吗?“这样啊!那我往西好了。对了,好人,记住,我叫水花儿,你要是去洛阳,可以拿着这个来找我,”水花儿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递给云轻悠,“你要是改变主意,想娶我弟弟为妻,一定要来告诉我。”
“云轻悠。”云轻悠说了她的名字后,转身离开。
水花儿看着白衣飘寐的云轻悠,笑着转身,而后又想到了什么似得,猛然回头,朝着云轻悠的背影大声问道:“还有个问题问你,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那群人?”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群人只是被点了穴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时辰过了,穴位解了,他们不就是又可以打家劫舍,欺男霸女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传入水花儿的耳边:“我从不杀人。”
水花儿低头细细品味这句话,怎么觉得那么奇怪,还没等她把心中所想的,“那要是有人杀你呢?”说出,有一句不冷不淡的话语飘进自己的耳朵,“我也不会被人杀。”
水花儿嘴角轻扬,看着云轻悠的背影,一抹复杂之色从眼眸中流过,果然是个妙人儿。
随后,水花儿潇洒的转身,走上了前往西边的路,“嘿,你说他是男是女呢?要是女的就嫁给我家那个小子,要是男的就娶我家那个小子,你说好不好?”
见小狐不答,水花儿又说道:“忘了问他是男是女了。不过这么好看的人儿,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吧!我家小子一定会喜欢的,是不是?”
小狐抬眼看了一下水花儿,水花儿轻笑出声:“你也觉得那小子会喜欢啊?品味终于有点像我了。”
路可分两向,奈何人乎?至此,江湖看似一片清明、平和,谁知暗涌会在何时一下爆发了,淹了这个假仁假义的江湖,谁人又不会重新洗一次牌,翻了这武功至上之人的天下?
……
一夜过去,唐晚晚身上的毒算是解得差不多了,待她醒来之时,却找不到她的救命恩人,问了医馆内的大夫,也都说,不知道她的恩人是谁,只知道是个极其俊朗的美男子带着三个手下救了她,临走时,还留下一张药方,让她调理身子用。
“表妹,走吧!”云中月看着一心想要找出救命恩人的唐晚晚,便知道她要找的恐怕不是恩人,而是解沉碧落的方法。
唐晚晚作为唐门嫡女,一手出众的毒术颇得唐门众多长老的欢心,作为唐门少有的几个继承人之一唐晚晚自然不会错过任何与毒有关的东西,不然她这次也不会无缘无故惹上天地十三煞,而后被人所害,中了,天下排名第二的沉碧落。
见云中客叫,唐晚晚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医馆,就着云中客的手,上了马车。
马车内,唐晚晚和云中客各据一方,唐晚晚看着正在沏茶的云中客,动作优雅,如行云流水般自如。
“表哥,你说谁那么厉害,竟可以解了沉碧落,会不会是镜湖山庄的明清溪?”
云中客倒了两杯茶,一杯给唐晚晚,一杯自己喝。“无论是谁,毒解了就好。”
唐晚晚听闻,也就不纠结于是谁解了那毒,不过她心中想,应该不会是明清溪,虽说明清溪是神医,但是他脾气古怪,而且她晕倒前看到的那个人,明显不是明清溪,应该就是那个人救了自己吧!
只是可惜,没能看清那人的样貌。
若是看清了会如何?云轻悠不会杀人,但若是换做明清溪呢?他是不会出手救人。
那只能说,唐晚晚是万幸中的不幸,遇上的不是明清溪而是云轻悠!
唐晚晚看云中客正喝着茶,不再理会她,便端起茶来,低头看着,脸上露出见云中客来第一个舒心的微笑,“色泽翠绿”又将茶杯放到鼻尖一嗅,极其享受般闭上双眼,睁开眼时笑容更加灿烂了,“香如幽兰”最后轻呷一口,“味浓醇鲜爽,”而后,她看到云中客在看她,自信的说道:“想必这就是庐山云雾吧!”
云中客,微微点头,“表妹,好博学,想不到毒术精湛,对茶也有如此研究。”
终于认可我了吗?为了追上你的脚步,我把你的爱好变成我的爱好,终于是有效果了吗?心里如是想着,嘴上说的确是,“表哥谬赞了,不过是雕虫小技,上不得台面。”
见唐晚晚如此,云中客不再言语。
马车内,不大不小的空间沉寂了半响,马车外有女子痛苦的呻吟声传来。
正不知如何与云中客自处的唐晚晚一听见,便出声询问:“谁在那里?”她从声音传来的大小判断,车夫应该是看得见那人的。
果然,不出唐晚晚所料,车夫答道:“回表小姐,是个姑娘,好像受了伤。”
“表哥,我下去看看。”没等云中客回答,唐晚晚已出了马车。
唐晚晚走到那个姑娘身旁,见那姑娘衣着还算华贵,在看看周边的环境,以及躺得横七竖八的尸体,想来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出门,遇到抢劫的了,“姑娘,你没事吧?”
若是水花儿或者云轻悠在的话,便可认出,地上躺着的横七竖八的尸体,是那群自诩先礼后兵的强盗,强盗虽然不好,但那也是形势所逼,如今就这样成为了一个阴谋之下的刀下魂
那人抬头,看着唐晚晚,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没事。”继而是一阵咳嗽声,想来是伤得很重。
“姑娘,你看,这天色将晚,你一个姑娘家在这荒山野岭,多有不便,不如跟我们一起走吧!”
“如此,便打扰了。”那姑娘本想推辞,可是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照如今这情形,也不会有过路之人了吧!思量之下,便大胆的接受了唐晚晚的好意。
“不会。”唐晚晚扶起地上的姑娘,一起回到马车上。
在那姑娘进入马车之时,看到云中客扫来的一眼,那姑娘看了一眼云中月,立马娇羞的低下头,走进马车内,对着云中客说道:“打扰了。”
“姑娘,你不要怕,那是我表哥云中客,我叫唐晚晚。”唐晚晚见那姑娘,不敢抬头看人,以为那姑娘是害怕了。
“奴家伊梦,多谢唐姑娘,云公子相救”伊梦对着唐晚晚一笑。
“姑娘,你哪里受伤了,要不要我帮你上药?”唐晚晚见伊梦全身上下都好好的,看不出她伤在哪里。
“不必了,奴家没伤到哪里。”伊梦在唐晚晚靠近自己前便出声阻止了。
多了一个人的马车,不但没有,减轻唐晚晚的不适,反而加重了这种不适的感觉,伊梦长的比自己漂亮,人又委婉,落落大方,而且和云中客相谈甚欢,虽然很多时候都是伊梦再说,云中客静听,唐晚晚还是觉得很不爽。
……
金桥镇外的小竹林。
“死妖女,这次不杀了你,我就不叫云丹凝。”说罢,云丹凝手中的长剑就朝白木夏的胸前刺去!
白木夏一甩长鞭,云丹凝手中的长剑便被长鞭缠住,白木夏用力一甩,力气之大震得云丹凝虎口生疼,松了松手,她手中的剑便顺着白木夏的力朝前飞去,白木夏手腕一转,长鞭往后一甩,那剑便脱离了长鞭的控制,直直的插进了楚凉音后方的树干上。这一系列的动作只在一瞬之间便已完成。云丹凝呆呆的看着自己已经空了的手,气急之下赤手空拳逼近白木夏。白木夏见朝自己脸面上挥拳而来的云丹凝,不由得皱了皱眉旋身一转,一个漂亮的侧踢,直中云丹凝的小腹。
在她们两人开打前就在竹林休息的青衣男子,看着这样的两人,止不住摇头,“打成这样,还敢出来打扰我睡觉,真是太不应该了。”
男子抽出腰间别着的玉笛,轻轻一璇,玉笛脱手朝着云丹凝而去,本就被楚凉音一脚踹得身形不稳的云丹凝,正好因着及时到来的玉笛免于一摔。
云丹凝没了手中的长剑,抓住向前砸去的玉笛,又与白木夏对上了。
双方交战几十招过后,一个身穿素色锦袍的男子突然介入。他暗器一射,“锵”的一声正好打在云丹凝手中的玉笛上,云丹凝重心不稳,向后倒退几步,正要发怒“什么人……”。
没等她把话说完,耳边一道不冷不热的话突然响起“白女侠,舍妹多有冒犯,还望白女侠看在我的面子上……”
白木夏双眉微拢不甚耐烦的看了来人一眼“你是什么东西?老娘凭什么给面子你?”
“你……”云丹凝左脚跨出一步,大有再打一场的架势。
男子立马拉住云丹凝,不让她再往前走上一步,瞪了一眼云丹凝,见她后怕缩脖子之后,松了拉着云丹凝的手,向前一步,双手抱拳“在下,金陵云中客”。
白木夏不屑的看了一眼云中客,嘴角嗤笑“哼,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金陵城的狗杂种啊!”
白木夏初出江湖时,与云中客有些过节,具体的原由除了他们自己,旁人无从得知。可是,过节的结果,就是,无论在何时何地,只要白木夏遇上了云丹凝都要大打一场,虽然有过节的是云中客,但是打闹的确是云丹凝,不过这也不怪白木夏。
可是最无奈的便是,云中客是江湖武林人眼中的大善人,素有“梅下月人”之称,梅花是什么?古人曾说:水陆草木之花,香而可爱者众多,梅独先天下而春,故首及之。
而白木夏虽说是峨眉派女弟子,但是和圣灵教的楚凉音交好,楚凉音是谁,江湖人人敬而远之的女魔头,和这样的人交好,想必她白木夏也不是什么好人。
云丹凝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扯着嗓子上前与那白木夏对骂“妖女,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而云丹凝自幼便对自己一母胞兄的云中客极其尊重,又岂能让白木夏如此侮辱自己的兄长,故而每次与白木夏遇到,就要交手,如今自己最疼爱的小表妹又被圣灵教的毒物沉碧落所伤,如何能不气?
不远处,马车上的唐晚晚和伊梦看着这一幕,伊梦担忧的说道:“云公子,不会有事吧?”
“没事,白木夏不是表哥的对手,表哥只是看在同为武林正派的份上,不与白木夏一般计较罢了!”唐晚晚对云中客的崇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无论什么情况下,对云中月都是近乎盲目的尊崇。
看着云丹凝气急败坏的样子,白木夏坏心思的哈哈一笑,像是吃准了云丹凝不敢把她怎样,及其挑衅的说道“小杂种,我就是欺人太甚了,怎么还想再打一场吗?”
“打就打,谁怕你啊!”
不等云丹凝上前与白木夏厮杀,云中客早一步点了云丹凝的穴道“这次实在是舍妹的不对,还望白女侠大人有大量,饶了舍妹一回,下次到了金陵,我……”
还未等云中客把话说完,白木夏就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我白木夏可不是小杂种,这次的事就算了吧,若有下次,我定不饶你!”显然白木夏这最后一句话是对云丹凝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