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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死了。其实她本来就活不了多久,可是她们还嫌娘活得太长,迫不及待的下毒害死了她。娘病得那么重,那个所谓的父亲从来没去看过一眼。娘快死的时候,我在他门前从中午一直跪到午夜,他在里面歌舞升平,把娘的病当笑料。”

九方炎低下了头,对蝶依的境况,他没有体验过,也无法去安慰。

“那是二月,虽是初春,可依旧冷到彻骨。娘死得很痛苦,我虽有体会,可不到万分之一。娘成这样,那个所谓的父亲功不可没。那晚的冷就烙在我的骨子里,这么多年都没甩开过。”蝶依的声音柔柔的,带着浅浅的疼,慢慢的扯开那些陈年的旧伤,让它们暴露在空气中。清晨的冷风轻轻拂过,蝶依的心密密的疼,渐渐麻木了整个心脏。

“按理说我应该可以直接杀了他,可我却下不了手。我不知道我怎么这么懦弱,这么没出息!”

九方炎很想对她说:其实她很好,很勇敢,一点都不懦弱。可话在嘴里转了几圈,就是无法吐出口,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迷茫和无措。

太阳最终从殷红的云中跳了出来,红彤彤的一盘,煞是可爱。蝶依也一直没有落泪,虽然她眼睛一直亮晶晶的。朝霞在她脸上照出绚丽的红,他在这种红中见到了一个女子的坚毅。

这是九方炎到越成后第一次静下心来看日出,他体会到了越成日出的瑰丽,也感受到了一个女孩的伤心。他突然对这个小女孩,升起来一种莫名的感觉,莫名,却很熟悉的感觉。他有点想,保护她。

~~~~~

下山后,蝶依给了九方炎一个小瓷瓶。“预雪颜对伤口的恢复有奇效,能让伤口回复的速度增加两倍。你回去后敷在肩上,那么深的伤口若不好好处理,会很严重的。”蝶依细细的叮嘱他,对于九方炎,她总是有些愧疚。

“这么神奇?”九方炎看着手里的瓶子,声音里满是惊讶。这种奇药连木樨都配不出来,她怎么会有?九方炎心头疑惑,还不忘挑剔几句:“这名字谁起的?真奇怪!”

蝶依笑了笑,这名字是因为她是第一个试药人,给果证明青羽夫人这次很对盘,没再有任何别的作用,且达到了预期的效果。流辉看着蝶依复原的肌肤,随口就捻了这么个名字。

“这是我师兄取的。”

九方炎看着蝶依带着点小小的幸福的笑,怔怔的就说到:“蛮好听的!”

蝶依“噗”的就笑出来了。倒完心里的苦闷之后,蝶依有种出奇的放松感,有对九方炎多了一层感激。“你立场真不坚定!”

山脚下,路通向两个方向,一边向余城,一边向周城。蝶依有些迷茫了,她本该现在就回去,可心里憋着一口气让她想真正杀了他才会去。但茫茫人海,又到哪儿去寻找他呢?

“你要去哪儿?”九方炎问,看她迷茫的神色,他发出邀请:“若没地方去,去余城怎样?我在那里有栋宅院,至少有个落脚的地方。”

“你的势力有多大?”蝶依偏过头看着他,认真的问道。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看做什么事情。”

“那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可以吗?”

“谁?”

“张逸尘!”

“好。”

~~~~~

于是蝶依现在就走在余城的大街上,她觉得自己肯定是一时脑子发昏了才决定要九方炎帮她忙。

街上人们竞相传告昨夜丞相府的那场大火,官府的人四处盘查,却没有个什么眉目。丞相府被烧毁大半,丞相又突然失踪,整个余城闹的是人心惶惶。

“用得着那么害怕么?我只烧丞相府一家。”蝶依坐在酒楼二楼的临窗处,听着那些食客把火烧丞相府的人想象成丞相的政敌,甚至议论着会不会是别国的细作悄悄潜入余城,想把越成的栋梁们全部摧毁,好轻而易举的拿下越成。蝶依不满的嘟哝道。

九方炎轻抿了一口酒,说:“他们都是吃饱了没事干在比赛谁的想象力更丰富。要真是别国的细作来杀越成的官员,用得着这般大张旗鼓吗?”

很快议论升级,他们还开始预测下一个被烧的会是谁,讨论着会是哪个国家派出的人。一些官员被评论吓到,火急火燎的冲向皇宫向皇帝请求加强余城的治安。九方炎和蝶依听着只觉得好笑。

饭毕,蝶依回了客栈。客栈背面的一条小巷子内,鬼影正在一家破落的小面馆里吃面。他周围零星坐了好几个人,大声谈论着身边鸡毛蒜皮的小事。

闯荡江湖几十年的经验和直觉提醒他此时的气氛不大对劲,他警惕的环顾四周,并没有什么反常的状况。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有点神经质,老是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当然,和九方炎打的那个赌,他早就抛在脑后了。

他起身离开,迎面一人向他扑来,他本能的往后躲。刚才聊天的几人齐齐围过来,鬼影纵身向上一跃,却被一人拉住脚踝扯了下来。他刚抽出短刀,一股浓烈到发闷的香味钻进他鼻孔。迷香!鬼影心道不好,缓缓的倒了下去。

“兴盛现在发兵,到底有什么打算?”九方炎望着树上盛开得如莲花的白兰花,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木兰站在一旁,他也被兴盛的举动弄糊涂了。“暂时没有接到可靠消息,但这次兴盛领军的人是夜倾华。他们仿佛知道我们不会选择在现在和他发战,所以这次出兵越成,从这么小的规模来看,应当是试探。”木兰分析道。

空气中隐隐的白兰花的味道,很容易使人安心。“越成的动静如何?”兴盛的突然发兵,实在在九方炎的预料之外。现在大齐和兴盛可以说是剑拔弩张,他会这样把自己的后心留给敌人,实在有点想不通。按照九方炎之前的设计,夜倾华就算要发兵越成也得在和大齐交手之后,再一步步把战场扩到越成。

“老皇帝下命令夺回失去的庆州,他还以为自己的军队有当年的雄风。”木兰将今早得到的消息告诉九方炎。

九方炎轻轻一笑:“你是希望谁赢?”

木兰嘴角勾了勾,“现在谁赢对我们都没有太大的好处,他们这样耗着,才方便我们行事。”

九方炎不禁又在心里感慨啦:这小木兰都快成精了,看来自己离下岗的时候也不远了。“那我们就稍稍帮越成一把吧,至少让他拖一个月。”一个月,可能是雄虎师的极限。

“是,我立即传信给李锡,让他做好准备。”李锡是越成雄虎师的副将,是大齐二十年前就布局在雄虎师的细作。

“叫他小心些,他的对手可是夜倾华,不是那么好对付。”九方炎对夜倾华倒是很欣赏,可惜他们是对立的双方。“现在全面清剿兴盛在越成的势力,半个月后,我们也要开始行动了。”

“嶂海关那边怎么做?”木兰问,毕竟他们这边打得火热,而大齐毫无动静,无疑很不正常。

“有我那个无聊的皇兄在,这些还用得着担心?”

木兰想想也是,遂没再发问了。

院门被推开,木星扛了个黑袋子进来。他把袋子往地上一放,说道:“主人,捉回来了。”

“干得不错,晚上赏你肉吃。”九方炎赞许道。

木星心中一喜,他可是无肉不欢,这些天尽吃素食干粮,都快把他肚子里的那点油水消耗完了。现在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大吃一顿了。

九方炎有点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请木星吃肉了,那家伙吃肉从来都是五斤起价。这么高消耗的侍卫,他可养不起。

“谢谢主人!”

“不用谢我,肉钱从你饷银里扣。”九方炎瞬间觉得自己这个决策好高明啊!既节省了肉钱又节省了工钱,还请了人吃饭,真是一举三得啊!

木星在心中哀嚎:不带这么虐待下属的,拼了老命做事,吃顿肉还要自己给钱!

闻讯而来的木樨听到他们的对话,无奈的笑了笑,他这个主子,总这么不靠谱。

木星扯开麻袋,里面是昏迷的鬼影。木樨将一个黑色的小药块放到鬼影鼻子下,鬼影立即被那无可忍受的刺鼻气味激醒了。

他有些迷茫的看着这里的人,愣了好几秒才清醒。九方炎对着他笑道:“第一次哦!”

鬼影心里一惊,距打赌开始不过短短四天的时间,自己就被他们逮住了,看来自己太过轻敌。

九方炎失望地说:“你走吧!下次可要警觉些,这样简单就把你抓住,太没挑战性了。”

鬼影被重重的打击了。这是只狐狸,应对他,必须要小心。鬼影重重的“哼!”了一声,越过院墙走了。

九方炎看着他越出去的身影,淡淡的说道:“下次要抓他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你们万不可掉以轻心。”

“是!”三木整齐的答道。虽然他们也不知道主人抓鬼影的目的,但身为下属,不该问的绝不会问。

鬼影越过墙头,在错综复杂的巷子里极快的穿梭。这次被抓让他知道自己在越成的日子绝不简单。

穿完那些迷宫般的巷道,鬼影来到一所宅子前。这所宅子是他十几年前买的,这些年居无定所,只是偶尔在这歇息。

他推门而入,一切未有丝毫改变。他紧绷的心稍稍放松了些,这个地方十几年都未曾让人发觉,是个绝顶的安全地带。

突然,他的心又紧紧的悬起,闯荡江湖几十年的直觉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谨慎的向后院走去。

后院有淡淡的酒香弥漫,并没有埋伏。一白衣公子坐在合欢树下的石桌边,玉盏轻叩,自在风流。

“是时候把东西还我了吧!”洛离嘴角含笑,声朗如风。

“哼!”鬼影不屑道:“到我手里的东西怎么会有再拿出来的道理。”

洛离将玉杯在石桌上轻敲,发出的清脆之声和成简单的乐曲。“拿了别人的东西自该还给人家,不然后果会很严重的。”

鬼影自知这话不假,他能找到这儿来,就证明他能把自己包里的东西拿回去。不过东西不在他这儿,他自然不能拿他怎么样。鬼影想着,转身往门边走去。

五福适时挡在门前,挡住了鬼影的去路。鬼影无视他,直接从他身边走过。看来这座宅子也要不得了,他心想着。五福突然扳过鬼影的肩膀,狠狠的一拳挥过去。力道之重,带起空气都发出声响。鬼影身形轻轻一扭,摆脱五福的牵制,同时身体向后一折,躲过了五福的一拳。

五福反应极快,立即抬脚攻向鬼影的下盘。鬼影往上一翻,身体迅速向上跃起。五福立即用脚勾住他的脚,用力往下一拉,同时指弯如钢勾,向鬼影的命门刺去。鬼影险险的躲过,发力一掌打向五福的胸口。

近身搏斗,两人打得如火如荼,不分上下。洛离自斟一杯,悠闲地看着这场打斗。看到精彩处,启唇一笑,风华绝代,令天地黯然失色。一朵开得正好的合欢花似经不住这般绝色倾城,从枝头飘然落下,降到了他的玉盏边。

“哦!”他轻执起合欢花,仔细端详。他估摸着他们已经打得差不多了,轻笑着抬手,将手中的合欢花掷了出去。合欢花茎分毫不差的击中了鬼影的穴道,鬼影僵在了原地。

“自己交出来吧!让我们动手,终失了你天下第一神偷的颜面。”洛离的声音永远那么不悲不喜,如拂过湖面的微风,轻扰起点点涟漪。

“东西不在我这儿。”鬼影如实回答,

洛离眉间微微一皱,“不在?难道你又手头紧,拿去当掉了?”洛离揶揄道,鬼影以前就有过这样的例子。

鬼影低下了头,能说吗?头一遭到手的东西被抢,而且还是个黄毛下丫头,这算是他迄今为止最大的耻辱。“被人抢了,我现在也在找她。”

“嗯?”洛离放下玉盏,转头看向鬼影。鬼影的话引起了他的怀疑,毕竟这么多年来一直没人从鬼影手里抢到东西过。

鬼影凄惨的一笑:“我有必要骗你吗?我鬼影虽行窃,但从不说谎。再说被你逮到,我自认栽,自会履行我的规矩,把东西还你们。我鬼影虽为贼,但该有的信用还是有的。”

洛离点点头,他知道鬼影的规矩:任何失主在失窃后三个月内逮到了他,他自会将所盗之物原本奉回。但也不排除有例外。洛离朝五福使了个眼色,五福立即心会神领地开始搜鬼影的身。

一番下来,无果,五福朝洛离摇了摇头。“那东西在哪儿?”洛离重新端起玉杯,浅吟一口。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现在圣鱼失踪,一切都变的扑朔迷离。

“是被一个女孩拿走的,她现在就在余城,我所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鬼影说道,他当然不会告诉他那女孩的住处,他要抢先一步夺回被抢走的东西,那可是他拼了老命才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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