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意思?”张亦心坐下了,喝了口快凉的茶平稳内心的激动。
蝶依看着她见到的目光,说:“理论上是应该可以的,但好像还没人成功过。而且武术从小学就很艰难,现在学,恐怕武术没学成,倒伤了筋骨。”
张亦心舒展开眉头,轻松一笑:“那就是有希望!有希望就好,我不会放弃的。”
推门声适时响起,打断了她们的谈话。蝶依和张亦心转头望去,却看到木樨楞楞的站在门边,直勾勾的盯着张亦心。
蝶依有点疑惑,难道他们一早就认识?那我再把她拧来安置,他们不当看笑话?蝶依转头却发现张亦心也直勾勾的盯着木樨,脸上还起了薄薄的一层可疑的红晕。
蝶依虽和木樨没多少接触,但也知道他是个极其淡雅脱俗、温润潇洒的人。这般呆愣的站在门前,怕也是第一次吧?
张亦心突然问到了花香,是极淡极淡的紫藤萝的香味。那如天仙般的人儿,逆光而来。外面明净澄澈的天空、舒卷柔软的白云、盛放的紫藤萝缠在黑色的围墙上,静雅美丽的画卷都只配作背景,不及那人半点眉梢眼角。他四周的光芒直直的射过来,稳稳地射进她的心里,照进了最深处。
只一眼,负此生。
很多年后,张亦心回忆起这一刻,仍记得那盛开的紫藤萝上氤氲出的紫色雾气,在那人的背后慢慢飘散。她感激老天,让她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
蝶依好像明白了什么,继续低头饮茶,丝毫不打扰他们对视。她只觉得在这秋意渐浓时,春,也在悄悄蔓延;桃花,正慢慢绽放。
在这连风声都无比美好的时候,一个丝毫没点眼力价的声音响起,打碎了一切美好。“喂喂喂?这门是我推开的,你们要看也应该看我吧!怎么看木樨看这么久,把我当空气啊?”
蝶依揉了揉额角,她对九方炎的看法只能用无语来形容。
九方炎进来,很认真的看了一会儿亦心和木樨,说:“你们俩王八看绿豆,对眼了吧!”
蝶依艰难的将嘴里的茶水咽了下去。
“那他们对眼要对到什么时候?”木星也挤了进来,非常无辜的问道。
九方炎耸耸肩,说:“不知道,反正我觉得春天快要来了,你看桃花都开了。”说着,眼光瞄了瞄张亦心的脸。
“哪呢?哪呢?”木星探头探脑,“哪里有桃花?”
九方炎扶额:“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他走到木樨身边,狠狠地推了他一下:“喂!亏你还自喻最知礼,怎么能盯着人家姑娘看这么久?”哼!我和蝶依都没这样深情的对视过呢!怎么能轮到你们呢?这句他肯定不敢说出口,不然蝶依肯定会把他削成片儿。
木樨被推的一个踉跄,总算回过神了。他虚虚一拘礼,说:“请姑娘恕罪,是我太唐突了。”
张亦心惊醒,看到屋里的人都在看她,不觉红晕又悄悄漫上了脸颊。她转过脸,声音轻细柔和:“唐突公子了,还不知道公子的名讳,不知如何称呼?”
木樨又挂上了他标志性的温和微笑:“我叫木樨,姑娘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
“木樨······”张亦心含着这两个字,品味半晌,笑意漫上了眉梢眼角。“很符合你的名字。”
“真的吗?”九方炎立即兴奋起来,“他这名字可是我起的,哪会差!”
一屋子没人理他!
“木樨,在秋意正浓时绽放。清香幽远,浓淡适宜。有阳光般迷人的味道,沁入心脾的温暖。”张亦心轻柔的说道,脸颊有着微微的红晕。这一刻就像她所说的那样,有淡淡阳光般的清香沁入心脾。也像他,带给她的感受。
“是吗?”木星翘着鼻子仔细在空气中嗅了好一会儿,才捕捉到那淡淡的的香味。“张小姐真细心,桂花真的开了耶!不知不觉秋天都到了。”木星说。
秋天都到了,看来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九方炎心中暗想。
“开始听到你说练武的事,你真的决定了?”闹趣打完了,一边的木兰正色道。
张亦心看着蝶依:“没错,既然决定跟着你,我就不会拖你的后腿。以后的日子,再也不要像以前那样窝囊了。”
木兰一挑眉:“哦!还真是意志坚定呢。不过这好像不太可能。”
“你们有办法的对吧!”张亦心转头对九方炎说道。
“就你清楚!”九方炎打趣,“所以才把木樨叫来的啊。”
木樨也变得一本正经:“可以是可以,但你的吃些苦。若你真的决定了,这几天我会用药重洗你的筋骨,再来练习。”
“行!我答应!谢谢你们了。”
蝶依看着沉淀下去的茶叶,淡淡的说:“亦心的事就拜托你们了,若教功夫,我的还真不适合她练。”
“没关系,我们全包!”九方炎拍胸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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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你不觉得,你对蝶依在意得,太过头了吗?”木樨和九方炎并排走在回廊上,木樨轻声问。
九方炎轻轻一笑:“好像是呢!我感觉对她比以往的玩偶都要用心。不过那又怎样?好玩就行。”
木樨无奈:“您倒是把什么都当做游戏呢!”
“是啊!人生本来就如戏。”不过有的时候,也得当真几回呢!也难得,我会对这小家伙上心。九方炎的唇角慢慢弯起,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深笑。
一片秋叶慢慢飘下,落入水中,打破了水中残荷的倒影。九方炎凝视着水面的涟漪,问:“没有吗?之前的情报不是说这边有消息吗?”
木樨摇了摇头:“不是真的。况且像枯叶雪间草和七彩无妍花这种能生死人肉白骨的奇物,也本是传说中的东西,到底有没有,没人清楚。”
“唉!”九方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照这样说,我真的得被我那无良大哥给拆了。”
夜色如浓墨般散开,很快遮掩了大地上的一切。明月适时拨开云雾,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露了点儿光辉。蝶依坐在窗户上,望着浓稠的黑中的一点白,像是入定了一般。
一道影子无声无息的飘来,与黑暗融为一体,气息极好的隐藏着,就算有人从他面前经过也不会留意到他。他轻飘飘的落在离她一丈开外的地方,注视着那个快成雕塑的身影。半晌,他确定蝶依没有留意到他。他微微有点失望,蝶依的警觉性,真是越来越差了!
他慢慢的接近蝶依,想着如果自己一掌打到窗户下面,会不会把蝶依给震下来?如果速度够快的话,应该可以趁她没反应过来时接住她。呵呵呵······花前月下,美女投怀······呃!万一行不通呢?还得好好筹划筹划!
某人无限想象中······
他慢慢的摸了过来,确定自己整给人都隐藏的极好,没露半点破绽。眼看离那个窈窕的背影只有一米多,却突然发现窗上的那个背影消失了。
什么时候的事?他不过眨了一下眼,她怎么就不见了?去哪了,难道发现他了?不太可能!
他脑子里的念头还没转完,一道凌厉的掌风袭向背心。他极快的往前一划,避开那几乎夺命的一掌。身后的人根本不留时间让他转身,下一掌接着袭来。他往前一扑,扑到窗台,翻身进了房间。身后的人像是有预料般,那一掌并没有落到他身上,而是结结实实的打到了窗台上。他被震得一翻,极不优雅的摔进了房间。
九方炎立即转身,却在刚转过来时被人狠狠地架住了腰,随即千斤一坠,五脏六腑顿时被猛地一击,痛得他全身萎缩。一拳头立于他头部六十度的上方,眼看的就要落下。这一击,非死即伤!
蝶依逆着月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又由于月光的逆照,更突出了她在男装包裹下的身材。骑在他身上矫健的身影,被月光勾画出玲珑的曲线,仿佛暮色妆黛的远山。紧压着他腰的双腿透过衣料传来的质感,带着淡淡的暖意和柔滑。
这一刻的时间仿佛静止,纤细的双腿带着舒适的弹力,玲珑有致的身躯就在眼前,她手臂的肌肤被月光衬得如上好的琉璃,似有华光流动。这一笔如画龙点睛,使蝶依瞬间光华猛增。
处在蝶依阴影下的九方炎呆住了。他知道蝶依很美,也知道她身材不错,虽平时她的美被她用一身男装尽数掩盖。但这一刻她带给他的惊艳,竟比上次共浴一池还要震撼,以致于忘了那即将落下来的拳头。
“蝶依!是我!”九方炎狂喊一声,声音因剧痛而变得嘶哑无力。也正因为这嘶哑的一声,将离他鼻子只有几寸的拳头生生停了下来。幸好,在蝶依拳头落下的一瞬间恢复了理智。
蝶依猛地收了手,仔细看了一眼这个被她压在地上的男子。才惊觉这家伙真的是九方炎。
也不能怪蝶依没看清楚,这家伙一来就偷偷摸摸的藏在暗处。她出手到把他压在身下只不过短短一瞬间,九方炎又一直和她以背向相。光看一个猥琐的黑衣背影,谁能在第一时间认出他来?
蝶依皱了皱眉,问道:“怎么是你?我还以为又是鬼影那个老怪物呢!”
九方炎深深的喘了几口气,才缓缓的说:“不是都跟你说了考验会随时随地的进行的嘛!”其实他根本不是来考验她的,才想了个理由开脱。
“哦!”蝶依表示理解,本来想着把他弄得这么惨,要不要给他道个歉?现在完全不用有这种忧虑。“你说过我可以以任何手段还击,那这次我就不跟你道歉了。谢谢啊!”说完,还甜甜的一笑。
冷艳绽放出的甜美清新,如冰雪初融的草芽、欲开待放的桃花,像雪融时那一抹阳光,耀眼而温暖。
九方炎又一次怔住,虽然看不太清楚,但他还是能感觉到她弯弯的眉眼和上扬的唇角。也幸好没有看到,不然这样的姿势这样的诱惑,他还真不一定能经受住。到时候会不会被蝶依放火烧全家,他还真不敢确定。
呼······九方炎松了口气,幸好蝶依没深究,他这样一看就不是来考验的。等等!道歉?蝶依说要向他道歉!
啊啊啊啊啊啊啊!傲骄孤冷的蝶依要道歉,天下奇闻呐!他怎么就这么错过了?嗷唔~~~太伤心了······
九方炎一阵惋惜的心痛,脸上的表情纠结到蛋疼。蝶依有少许疑惑,这家伙的表情怎么像自己扔了自己所有的私房钱一样?
九方炎扭了扭腰,又是一阵剧痛传来。虽然他觉得这姿势很美妙,但他的小腰也成受不了了。可蝶依那粗线条完全没感觉到这样的姿势有何不妥,还认真的思索这自己的疑惑。
“我说大姐。”九方炎说,“你能起来一下吗?小弟我的五脏六腑都快被你压碎了。”
“啊?!”蝶依猛地回神,才惊觉此时自己的坐姿有多么的暧昧。她略带慌乱的从九方炎身上下来,急忙转身看月色。
蝶依的反应让九方炎有点疑惑,难道她害羞了?这可真是千年难遇。这家伙和他一起洗澡都冷静得向块冰,这时候害什么羞?
他费尽力气的从地上爬起来,半晌,感叹了一句:“蝶依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个女人一样温柔点?”
蝶依早已恢复了最初的坐姿,仍坐在窗台看月亮。九方炎的话被风送到了她的耳边,打个旋又飘走了,根本没入她的耳。
“你为什么要帮我?”蝶依的话轻轻飘来,像秋日折断的蝶翼,在风中无力的打着旋儿。
是的,她一直都不认为九方炎会完全出于好心而帮她,小时候所受到的欺凌让她对每一个人都心存戒心。
九方炎抬头望着她,她的身影被月色衬出几分孤凉的味道。
“我问你,为什么要对我如此之好?我无权无势,也不温柔可人。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帮我?”蝶依重复了一遍。
九方炎就那样看着她,她也就那样看着月亮。有什么东西在两人身边缠绕着,那是两人都熟悉的,孤寂的感觉。
良久,九方炎转头一笑,掩饰尽眼底的苍凉。“没什么,蝶依,真的没什么。你不要多想,我只是纯粹的想帮你。你让我······觉得心疼。”九方炎停顿了好久,才说出最后四个字。他的语调很是认真。
蝶依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双手环住小腿。“谢谢你!”她说。“或许是我孤寂得太久了,已经忘了怎样接纳他人的善意。对不起!”
她或许是太过于敏感,太过于自闭,才会觉得洛离的接近不怀好意,才会怀疑九方炎的关怀是另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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