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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蝶依梦到了羽思。羽思死后,她梦到过张逸尘柳含烟,梦到过那些曾经欺辱他们的人。那些人的脸扭曲成极度恐怖的模样,夜夜在她梦里喧嚣。她梦到了很多很多,却独独没有梦到过羽思。

梦里的羽思仍是温柔的模样。她不说话,就以满怀慈爱的目光静静地看着她。她也没有出声,安静的享受被慈爱包围的感觉。那个梦很美好,仿佛回到了六岁以前。那时,娘就喜欢那样看着她。把要说的一切,都化为温柔的目光传递给她。她也就好享受那个目光,比冬日暖阳还要温暖人的目光。

睁开眼,蝶依看到薄暮的天色上闪耀的那颗孤星。她知道,那十年的漫漫长夜,终于要过去了,就像此时的天空,很快就要黎明了。

早餐是亦心做的美味可口的早点.不得不说亦心在厨艺上特有天分,最平淡的白粥都能让她做出回味无穷的感觉。蝶依以前一直觉得天下间最具有灵气的厨子是师兄,现在他终于遇到对手了。

蝶依吃油条时尝到一口味道有点怪,遂问亦心:“你油条里放了什么东西?怎么味道有点涩涩的。”

“啊?没有啊!就是平常炸油条的东西,九方炎可以作证。”亦心正偷瞄木樨,被点到明显有些慌乱。

蝶依转头看九方炎,那家伙正陶醉的品着一个水煎包。“亦心你手艺真不错啊,平常的油条都能被你炸得香酥脆嫩。蝶依你也不用慌张,你吃到的大概是我去帮亦心时在里面加的泻药。我就只在一根油条里加了泻药,就被你这么好运气的拿到了。唉……好运是怎么也躲不过的啊!”九方炎叹息的摇摇头。

蝶依:“……”

被放泻药也没什么,反正普通的诸如蒙汗药、泻药和毒性轻微的药,都对她的身体没有任何作用。

吃过饭,众人围坐在湖边的亭子里品果盘。蝶依这次学乖了,只待九方炎吃后她再吃。于是九方炎带着意味不明的浅笑,尽吃那些容易导致肚子疼的水果。

他们俩的不寻常终于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木樨仍像平常一样挂着温和的浅笑,在注意蝶依和九方炎的间隙,还悄悄地夹了个水果进亦心的碟子里,亦心的脸又不经意红了红。木星乐呵得见牙不见眼,蝶依受罪是他乐于见成的。亦心倒觉得很奇怪,难道这也是考验的一部分?

只是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蝶依敢随着九方炎吃容易闹肚子的水果,自然对泻药不敏。

一道身影轻飘飘的落在九方炎身后,若不是蝶依亲眼所见,她根本没感觉到有人在附近。这木兰的隐藏能力,到底有多深?蝶依在心中感叹,要知道九方炎闭气隐息,她都能发现。

蝶依不禁深深看了他一眼,对方也眉头深锁的看着她。

“回来了?”九方炎问,语气却是肯定的。他仿佛背后长眼睛一般,不用看就知道木兰回来了。

“是!东西也带回来了。”木兰当然知道九方炎问的不是他人回来了,而是他手里的东西。说着,木兰将手中的卷宗放到九方炎面前。

“沈银狐,现任无极门门主,手下主要有七堂,到目前只剩下四堂。”木兰一闪到亭子的一边,靠着柱子抱着胸,闭上眼就开始讲他调查来的关于沈银狐的完整资料。

蝶依眨眨眼,木兰似乎随时都是这副懒散的模样。在这些人中,蝶依显然对木兰的兴趣大一些。

“无极门,曾经越成皇家的暗探,在七年前还颇受越成皇帝的信任,一时风头无极。但不知什么原因,在半年后,无极门的地位直线下降。直到现在,像一个可有可无的顶着皇家暗卫头衔的小部门,天天赖着吃皇粮。”木兰将无极门的概况大致说了一遍。

“嗯。”九方炎翻着手中的卷宗,一目十行的扫过,在木兰的声音刚落下时,他随口答应了一声。

眼看一大叠资料都扫了一半,九方炎一手翻着资料,还用另一只手叉水果吃,看上去真是悠闲。

九方炎叉到一片梨肉,两口就塞到嘴里。嗯,这梨尾部有点酸,下次吃水果还得好好挑一下了。他也没有注意到,梨肉只有梨心部分是酸的,尾部怎么可能会酸?

亦心看着九方炎吃完了梨片,眉头不经意的皱了皱。因为她看到九方炎的签子在快插进梨肉的一刹那,蝶依的手不经一般的挥了一下,随后她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看着九方炎吃完了那片梨。

亦心在心里小小的感叹了一下:有武功的人都这么高深莫测,跟他们在一起还真要有点功夫才行啊!就像今早九方炎在油条里下药,她虽然在九方炎进厨房就一直盯着他,可还是没留意到油条被他下了药。而且他又怎么知道蝶依一定会吃到那根被下药的油条?

“那你知道是什么事情让越成皇帝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不重用无极门了呢?”九方炎咂咂嘴,问道,想着要不要再来一个。

“谁知道呢!”木星插话,他一直不习惯把水果切片插着吃,他直接拿一个苹果就咬,一口就是半边。“赵明熙那老儿生性多疑,他已经不知道列了多少个皇家暗卫了,那一个不是用了一段时间就怕他们专权,想方设法的除掉他们,再重新安排暗卫。唉!真是没事瞎折腾的典范。”

九方炎没有理木星,偏头以目光询问木兰。

木兰一直没有睁眼,却感觉到了九方炎的询问,他道:“恕属下无能,无极门为何不被重用一事,我们并没有查出消息。当年参与此事的人,除了沈银狐和赵明熙等,其余的人都在那段时间以各种方法死掉了。”

九方炎合上手中沈银狐的所有资料,勾唇一笑:“都死完了?还真有趣。顾流光精心布置的棋子,刚发挥最佳作用,他又怎么会让它无效呢?”

“再说,既然已经没用了,赵明熙这个抠门皇帝,又为什么要养着无极门七年之久。”九方炎继续笑笑,捻了一块点心丢进嘴里。

“沈银狐,姓沈,名不详。三十二年前还只有四个月的他被他父母遗弃,后被一老妇收养,三岁时老妇去世,之后为兴盛都城一名乞丐。因杀了一直欺辱他的饭店老板,被兴盛三皇子顾流光选中,培养成一名冷酷无情的杀手。”

“十年前沈银狐来到越成开始创立无极门,与之一道而来的还有玉檀宗。顾流光似乎很不放心他,还安排了玉檀宗的势力来牵制他。”木兰接着说道,阳光调皮的越过亭檐,悄悄撒在他脸上。他似乎不习惯这样的温暖,稍微皱了皱眉,又往阴影里缩了缩。

“沈银狐,因一直戴着一个银制的狐狸面具而得名,除了顾流光和死人,没人见过他的真正容貌,传说中他面貌丑陋无比,所以讨厌面貌英俊的人。他又因其心狠手辣,手段残酷而著名。他最恐怖的武功是‘惑心术’,意志不坚定的人被他眼睛蛊惑后,甚至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

蝶依在心里小小的惊叹了一把,‘惑心术’还真是厉害,她想起了那次没由来的恐惧和背上仿佛滑腻小蛇游走的恶心感,头皮有点发麻。

“啊!”九方炎叫道,“那我岂不是很危险?像我这样英俊的人落到他手里,不会惨遭毁容吧?太恐怖了。”

五个人动作一致的斜了他一眼,意思很明显:你这样的人送到他面前,他都不会看一眼!

木兰继续说:“他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没人能摸请他真正的脾气。现在三堂尽毁,他十年大半的心血毁于一旦,可他似乎并不着急。不然我们现在,也不能过得如此逍遥。”

“哦!他还有一个称呼,叫暗夜银狐,因戴银制面具和喜欢半夜杀人而得。不过曾今这样叫过他的人,好像都灭绝了。”木兰带着笑意补充。木星看着眼角抽了抽,这家伙就是怕别人说他像女人所以很少笑过,现在突然一笑,惊得他心肝脾肺肾俱裂。

这家伙若着女装,再微微一笑,定会倾国倾城的吧!某铁塔在心中构想,觉得自己主人说的真对!木兰的皮相,还真的很值钱。当然,这些想法绝对不能让木兰知道,不然自己一定会半身残废到老。

木星在这方面,还是挺有远见的。

“噗!”九方炎毫无形象的喷了一口茶,“暗夜银狐,暗夜狐,夜狐!嗯!这名字不错,真的不错。谁起的?真符合他。呵呵……夜狐。”

另外四人都有了笑意,连一向呆板的蝶依也抽了抽嘴角。

亦心早早被木樨拉去洗涤筋骨了,期间九方炎以训练为由在蝶依面前百般骚扰,后来被她点了穴直接倒挂在回廊上暴晒。

四周清静后,蝶依开始练习她的清心诀。她发现最近身体越来越热,但并不像以前来的那样汹涌,而是缓缓的,一点一滴抬高她的体温。

蝶依并不知道体温升高的缘由,她隐隐觉得是因为报仇。娘叫她永远不要怨恨,永远不要动怒。是不是早就知道她会去报仇。她以这样的方式告诉她放下一切,可她终是红尘迷局中人,参不透其中的爱恨情仇,放不下其中的灼烫爱憎。

半晚的温度刚好适宜,蝶依会在夜来临时到外面走走。清心诀最重要的是心境平和,才能达到最好的状态。

当然,她可不是专门出来散步的。她知道丞相府的人大多还活着,他们仍在闹市中聒噪着那副讨人厌的嘴脸。而丞相府也要重修了,朝廷的圣旨在今天下午刚下达。丞相府的人,也在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虽然知道报仇无意,但坚持了十年的梦想,怎么能在刚到手就放弃呢?所以她要好好谋划一下,将这棵树的枝、叶、花、果一一踩碎!这才是她想要的。即使代价很大,她也要曾今欺辱娘和她的人,生不如死!

蝶依觉得背后有人跟踪,她细细的去感觉却什么也没感觉到。对方一定是实力很强的高手!这样的高手蝶依目前为止见过两个,一个是鬼影,另一个是木兰。

前方有一抹熟悉的身影,也不能说是熟悉,只是他的傲慢和高高在上的讨厌模样,在她的梦里已徘徊了千百遍。张毅勇!既然你自己出来,就别怪我荒野抛尸了!蝶依的嘴角勾起一抹深沉的笑,体内的热力又开始升高。

前方的张毅勇根本没留意到他被人跟踪了,蝶依后面的跟屁虫还是亦步亦趋,稳稳的跟在她后面。

蝶依耸耸肩,这么大的人流群里,想要找到跟踪她的人何其不容易,且对方还是一个与自己实力相当的绝顶高手。

算了!干自己的正事,若对方真的是鬼影,那他在意的只有那条鱼。若是木兰,那就应该是九方炎派来的,反正对自己无害。若是别的什么人,直接杀了灭口。蝶依在心里想着,不禁为自己的邪恶笑了笑。

张毅勇行的地方渐渐偏僻,蝶依知道他是要回快要重新动工的丞相府。被跟踪的感觉有点点变弱,蝶依仔细环视四周。难道跟踪的人走了?蝶依觉得有点奇怪。

倒是张毅勇,因为房子在他的睡梦中被付之一炬,要不是他身手矫健,就有可能会被活活烧死。所以一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警惕性就立即提升好几个档次。

可惜蝶依现在的功力高他好几倍,他再小心,也不可能发现后面一直跟着的蝶依。

又是这一片废墟,第一次来这片废墟带走了张亦心的人,这一次,是要带走张毅勇的命!

蝶依现身,走到张毅勇身后,可惜他好像反应迟钝,蝶依都已经到离他两尺的地方,他都没发觉。

张毅勇走得有点急,突然一脚踏到了地上的一截枯木枝上,身子往后一仰。蝶依微微向左边走两步,避开张毅勇可能会砸到的地方。

张毅勇倒也镇定,立即向右一转身,稳稳的站住了。

“啊!”张毅勇小声惊呼,蝶依像幽灵一样站在他前面。此时天早已黑透,天上没有星月,四周没有半点光亮。蝶依一身黑衣,更显得皮肤雪白。这样的装扮,直击张毅勇的心理防线。

“你、你是谁?”张毅勇的声音顿了顿,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一个来取你命的人。”蝶依冷冷的回答,嘴角挂着嗜血的笑。

“想取我命,你还不配!”张毅勇话音刚落,就已经抽出随身带的小刀向蝶依冲来。他们俩站的距离本就很近,张毅勇手中的小刀直击蝶依面门,避无可避!

蝶依根本没想过躲,她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刀向她飞来。在刀尖离她的胸口只有三寸时,她优雅的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夹。

张毅勇突然动不了了,他努力的扯着刀,却发现刀无论向前还是向后,都移不动了半分。

蝶依看着他做困兽之斗,突然觉得心情大好,她夹着刀的手轻轻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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