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绰伦多重重的拍在桌案上,着实的吓了清凝儿一跳。“你愿意做棋子,本王却不要硬塞过来的福晋!”他冷声道。
当初他执意娶她,不能说没有目的。这个丫头实在是欠教训,害他这堂堂亲王丢尽了脸面,非但没受半点责罚,她还委屈的什么样。要不是被她站在初雪中的纯净丽颜惊艳到,他哪会娶这么个刁蛮多事的小丫头。说他是贪图了美色也好,还是与她为难也罢,总之是要把她凝在自己手中。
清凝儿拍了拍心口,吓得大气不敢喘。说是伴君如伴虎,这亲王的脸也是说变就变的。刚刚还是面罩寒霜,转眼就又裹了一层雪。
“反正问也问了,要杀要刮随我都不怕。可你要是不给个话儿,我就是做鬼也还来问您。”刚还偷着夸他长的好看呢!才这么会儿就冷的跟千年瓦上霜似的,呼呼直冒凉气。话说的是挺硬气,可小腿很没出息的直转筋。
斜视着她,绰伦多突然笑了,不再是薄唇微勾的浅笑,而是喉咙间溢出低沉的笑声,最后简直就是朗声大笑。笑的人头皮直发麻,就连跟随他多少年的亲卫都在大帐外侧目。
好个清凝儿,敢拿做鬼威胁他!若真说她有心机,断不会这么直来直去的来问他,可要是没点心思也想不到这一层。他生性桀骜且目空一切,朝中的一些权贵臣子对他有所不满。一些不入流的小人不敢当面跟他过不去,便在背后散布谣言,称他拥兵自重是与皇上分庭抗礼。殊不知,他若真想坐那九五之尊的宝座,哪会等到今时今日。
清凝儿看着他俊朗的笑容,眼睛都快直了,今儿可算是开眼了。原来他不但会笑,还会笑的这么,这么的好听。可这豫亲王是吃错药了咋的,刚这么会儿功夫就霜雪全化了。
笑够了,他深深的望进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粗糙的指掌轻轻的抚上那道碍眼的鞭痕。“若是太皇太后和皇上真要笼络本王,就不会把你这个快嘴少心的丫头嫁过来了。”更可况他们之间还有过节,明摆着不会待见她的。
“什么?”清凝儿一听就急了,后退一步躲开他的碰触。她是嘴快不假,可不缺脑袋不缺心的。“我奶奶从小就说我心眼多心思重,缺啥也不缺心。”他咋就说她少心呢!
这倒是,连程总管都夸她是七窍玲珑心,绰伦多不在意的收回空了的手掌说道:“你缺的独独是防人之心!”
她心地过于善良,把谁都当好人,所以才会被润云在眼皮底下撬走了未婚夫。也正因此,才敢明目张胆的质问他这么敏感的问题。也不想想在这远离京城数千里的西北,他就算真的杀了她也没人敢多半句嘴。
长长的叹了口气,清凝儿无奈的道:“人活在世上真个儿的连个能相信的人都没有,非得互相提防着才成吗!那么着忒累,还不如吃点亏倒也活着自在。”
“你还小,有朝一日就会明白了。”她从小就在家人的呵护下长大,有这么幼稚的念头也不为过。却不知,这世上越是亲近的人越不能相信。
看了他一眼,她轻轻的笑了。虽然扯得有点远了,可她多少也明白了。“豫亲王的话,我记下了。”哥哥说的没错,他虽然心机深沉,在家国忠义上却是英雄坦荡。
绰伦多淡淡的一笑,暗自称赞程总管没看走眼。“如此,本王还了你的赌注了。”她要问的问题已经知道了答案,悬在心里的结可以解开了。
点点头,清凝儿看向棋盘。“如果您没啥事的话,不妨再下一局怎么样?”心中一松,她就想得寸进尺。
怎么?还下上瘾了!“这次的赌注是什么?”绰伦多光看她往上翘的嘴角,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哼哼!以为他真是那么好赢的吗?那就试试!
“你休书一封遣我回娘家!反正您是驾轻就熟,我也不怕丢人了!”她倒也不遮着掩着,直接想什么就说什么。
“好!”他痛快的应承。
拍了拍裙子上的土,她重新坐到椅子上,把案上的黑白子放回棋盒中。还是她执黑子先行,落下第一子后,抬头道:“请吧!”
手指一动,绰伦多轻松的落下白子。棋如人生,棋路透着一个人的性格秉性。清凝儿天资聪慧,如她自己所说,棋谱是看了不少,所以一般的高手都难以赢她。
下棋和打仗其实无异,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在战场上素来心思缜密,能用最快的时间了解敌方的一切,随后便能加以利用。所以,上一局他虽然输了,却也清楚了她的棋路特点。
孙子兵法云:“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落子如同作战用兵,必须做到三思而后行。可清凝儿偏偏就犯了这个大忌,落子有些莽撞。奈何举手无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白子被黑子围的所剩无几。
眼见她急的额头冒汗,绰伦多最后一子无情的落下,让她输了个一败涂地。“把棋子装回去,看看输了几个子。”他依旧转了转手上的扳指,沉声命令道。
虽然不情愿,可她清凝儿从来就不是输了耍赖的人。听话的数了数棋子,无奈的道:“三个子。”不多也不少,反正是输了!
刚还跟人家争辩自个儿多有心眼呢!转眼就现了大眼的!别的不说,他光下棋的年头就得比她多,又是出了名的老谋深算。先前赢那一局昏了头了,把这茬儿给忘了。结果好了吧!
“哦!”绰伦多闲闲的应了一声,端起亲兵刚送上来的热茶。“既然是本王赢,那这赌注就是本王的了。”他淡淡的道。
“什么?可你没说有赌注。”清凝儿正把棋子装回棋盒,差点都撒地上。
“既然你有,为什么本王就不能有,这样也太不讲理了吧!”她的小脑袋到底是怎么想的,赢了可以提条件,输了就白输吗?
真是,那么着是有点不讲理。没辙呀!愿赌服输!谁让自作聪明的出了个这么个招儿,真当自个儿所向披靡了!“成!那你说吧!甭回头说我下棋输不起,不跟亲王讲理。”说是这么说,可她水汪汪的大眼却警惕的瞟向他。
小丫头那是什么眼神,拿他当贼防着!硬压下心中的不满,绰伦多道:“本王的笔贴文案告假,从明儿起,你就到这帐中整理书案文房。一子抵一日,三日,缺一不可!”
前儿好像听她那俩多嘴的丫鬟说来着,原中军大帐主簙突患急病,军医就给治回来半条命。可这大营里也不是没人了,咋还顺手把她安上了。“嘿!你这帅帐下不会就一个文案吧!就没个顶包的?还有那么些个亲兵侍卫,干戳着也是戳着,捎带手就不能整理一下。”
“案上的地图军报,无一不是机密,除去本王亲信,胆敢接近者便是杀无赦!”这也是其他文案不能顶替的原因。
天啊!这么邪乎!清凝儿一听差点跳起来,“你这还不是想报复我!回头治我个刺探军情,泄露军机的罪,我死都不是好死的。”还真以为下两局棋就能泯恩仇了呢!
“你怎么就一心认为我要报复你?”绰伦多都有点不耐烦了。
“这还用想吗!说不好听点,我跟你是夺妻之恨,也就比杀父之仇差那么一点儿。你娶我不是受笼络,也不是报复,那还能是什么?”说是她顶着个“京城第一美女”,那纯属是没用的。满八旗,蒙八旗,再加上汉军旗的美女海了去了,环肥燕瘦,才貌双全,想嫁他豫亲王的比比皆是。
这都哪儿跟哪儿!还夺妻之恨!绰伦多火大的站起身,一把将她扯进怀中,温热的薄唇猛的含住了她喋喋不休的粉唇。
大大的杏仁眼惊恐的瞪得提溜圆,清凝儿脑袋“嗡!”的一下成了浆糊。等反应过来,双手下意识的去掰锁在腰身上的大掌。
她居然还反抗!绰伦多蛮横的钳住了她柔软的腕子,将她更密实的锲到自己身上。闻着她身上独有的少女芳香,柔若无骨的娇躯令他心底一荡,更辗转吮吻着那两片娇嫩的樱唇。
清凝儿感觉到箍住纤腰的手臂越收越紧,不由得又羞又怒,可怎么也躲不开。嘴唇突然一痛,惊呼的同时被迫张开,他强硬的长舌顺势而入,在她如蜜的口中霸道的吸吮啃食。
也不是过了多久,绰伦多直到餍足了才肯放开她,可依然抱她在怀中,眼睛紧紧盯着她羞愤的容颜,喘着粗气压下心里的悸动。“清凝儿,既然做了我的福晋,就不要忤逆我。”原本是被她的快嘴吵的发了脾气,却被她的青涩撩拨起占有的欲望。
被他吻得差点背过气去,清凝儿呼了几口新鲜的空气。鼻子一酸,泪水委屈的涌了上来。
“不许哭!”冷不丁被他喝一声,眼泪又硬生生的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