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点点头,这才坐下来,“如果是匈奴的将领倒也不惧,素素!”他一双眼睛立即扫到我身上。
“是,父亲大人!”我立即端着碗正襟危坐,不敢怠慢。
“从今日起不许踏出府门半步!”父亲竟然对我下了禁足令!
“父亲大人!你这叫独裁,我不依!”我想像以往一般蒙混过关。
“不许出门!”这时,娘亲,大哥、二哥、三哥异口同声的对我吼。
“好吧!”我乖乖的点头,我心中隐隐的开始害怕,不知是对昨日那个冰冷男子的惧怕,还是惧怕父母双亲以及哥哥眼里的关怀。
“只是,只是我有些奇怪。”我忍不住将心里的疑惑说出来。
“奇怪什么?”娘亲问我。
“奇怪那个卖马的人只是看了一眼那个人钱袋里的金子就说那个人是他的恩人。”
“那金子是什么形状?”二哥问
“像是狼爪!”我回忆着说。
大哥、二哥、三哥和父亲听后,脸色大变。
“匈奴王室成员用的金锭都是那个形状,或许那人只是匈奴两位亲王或者王室成员,父亲大人您莫要担心!”大哥许久后缓缓开口。
“启禀大人,宫中派人来传话,圣上让您急速入宫。”这时守在门外的小四禀报道。
父亲立即起身,对哥哥们说道:“你们好好给我看住她,不许再生出事端来。”
“是!”哥哥们凝重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齐声回答父亲。
父亲的离去使得家中异常沉闷,时间异常难挨。
终究,不管时间多慢,我们还是等到了父亲的回来,父亲大人身后还默默的跟了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妇人,这个女人,我是识得的,她就是汉朝的国母,当今皇后吕雉。
我们渐渐感到了事态的严重,纷纷屏息以待。
“你们出去吧。”父亲看着我,许久后,缓缓出声,声音像是历尽几世沧桑。
“父亲……”哥哥们异口同声的道。
“出去!”这时吕后开口。
哥哥们这才搀扶着满脸担忧的母亲出去。
“素素,你可知,父亲这一生最爱之人是谁?”父亲看着我,开始老泪纵横。
这样的情景,我再熟悉不过。
“阿芳,你知不知道,阿爸很爱你,可是我们家钱少,只够弟弟上学,你考上了省重点高中,阿爸很开心,只是,阿爸无能……”
前世的阿爸和今生的父亲交叠在一起,我的人生,难道又要走上同样的轨道?我拼命的摇头,“父亲,不要抛弃我,不要!”
父亲一脸惊愕,他或许想不到,我能如此明锐的察觉他即将要说出的事情将是如何不利于我,继而他先是张嘴想说什么,顿了几下,最后开口道:“素素,你出生那天红霞满天,有个疯和尚说,你将是主宰大汉朝命运的富贵之躯,你……”
“父亲,你说过,素素要什么你就给什么的,父亲!”我拼命的摇头,我不知道父亲会说出什么样的话,但是,此时此景,与前世阿爹要我放弃学业时如出一辙,我隐隐知道,我的人生再也回不到从前。
扑通一声,父亲跪在我跟前,“素素,都怪我,都怪为父的不好,没有教好你,都怪为父的没有能力。”
不管我的心想变得多么狠,可是,在看见父亲跪下的那一刻,我的眼泪终究是流了下来,扑通一声,我也跪了下去,“父亲,是素素不孝,您快起来!有什么话您起来说,素素答应您就是了。”我的心还是软了。
“素素,为父这一生最爱的人不是你娘亲,而是,而是……”父亲忍不住转身看向身后的妇人。父亲身后的妇人真是吕后,我很熟悉的一个长者,这些年她常常将我接到宫中陪伴她唯一的女儿,鲁阳公主,有什么好东西也会命宫人留给我一份,我一直觉得她不像历史里说的那样阴狠,她有时候很像我的母亲,对我不仅关怀,而且慈祥。
我看着吕后现在这般严肃的表情,心中大乱,父亲的意思难道是他最爱的人是这个女人?“那么我?”我狐疑的看着两个人,难道我是他们的私生子?
“皇后与我从小一起在沛县长大,青梅竹马,她是我曾经最爱的女人,只是她后来嫁给了当今圣上,可是我们从小到大的情分从未变过。”
所以,这才是前几年父亲大人帮着皇后一起将韩信骗入宫中杀死的原因吗?我一度猜度着千百年来人们说的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猜度着其中父亲不顾与韩信朋友之情将之除去的原因不过是因为薄情,没想到这其中的原委竟是这般。
然而,他们现下要告诉我这件事的目的又是什么?
“你的性子如此像皇后当年,任性胡闹,却心地善良,连皇后也觉得你是她小时候的翻版,我们这一世是不可能在一起,然,我们希望我们的后代能够幸福。”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涂文宇,他是皇后当年在被项羽抓去做人质时被奸污后生下来的,我在其中周全,把文宇送到涂家,谎称是涂家二子,这才保全了他的性命。”父亲以尽量平缓的口吻一字一句的道,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我。
脑袋一片空白,涂文宇是当朝皇后与项羽的私生子?!我感觉自己的心就要跳出胸口了!
父亲说的涂文宇即是我的宇哥哥,这样惊天的大秘密,怎么能让别人知道啊,这不是在给宇哥哥招祸吗?我真恨,我恨父亲竟然让我知道这件事,更恨宇哥哥的生母吕后,这一世不但不曾疼爱他,更是在此时利用他来缠住我,我心中凉意顿生。
“在你母亲怀上你之时,我们便为你们定下了娃娃亲,想让你们永远幸福,可是,素素,哪曾想,你昨日遇见的竟然是匈奴大单于,他今日派人来向皇上要你去做,去做……他生生世世的寝奴!”父亲说到最后已然是哽咽不能成声。
果然,我最怕的事情还是来了,这是宿命吗?难道我注定就是千人枕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