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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数十骑的兵马拥护着为首的一辆华丽马车,四匹的健壮马儿拉着跑,速度一点也逊色于旁边的骑兵。马蹄践踏而过飞扬起漫天尘土,呼啸而去。

道路两旁的百姓用崇拜敬畏的眼神目送着远去的马队。

“这样的人马应该护送的是个大官吧!”路人甲感叹,看着官兵扛的旗帜就瞧出了是大官来了。

“听说车里坐的是今年的新科状元!”路人乙点头附上小道消息。

“同行的还有礼部侍郎陆大人。”路人丙是个懂内行的。

“状元公怎么和礼部侍郎大人同行呢?”路人甲询问。

“状元公荣归回乡,想是礼部侍郎大人顺道送他一送。”路人乙猜测。

“礼部侍郎大人和状元公是同乡同宗,此行是一同回乡祭祖的!”路人丙翻了翻白眼,有个在官衙当差的亲戚就是好,不比这些愚民什么都不懂尽胡说。礼部侍郎和状元公同行路过这里就在当地县衙留宿一晚。自家的亲戚有幸服侍了一回。回来就说起状元那可正是青年俊杰,貌如潘安在世,文如文曲星下凡。

“儿啊!用功读书,将来也考个功名好让爹爹扬眉吐气一番——”路人甲拍了拍不满两岁的儿子,心中无比羡慕。他这辈子是没希望了,只盼着儿子能够出息。状元郎啊!那可是人中龙凤,自家儿子有这个命吗?

瞧了眼被鼻涕口水糊了一脸的儿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还是算了吧!

飞驰的马车内居然只有轻微的震动,丝毫不影响车内人的休息起居。实木造的马车足足有半间屋子那么大,设计巧妙,布局合理。马车底部铺设一层厚厚的棕熊毛皮,踩在上头绵软舒适,即可减少震感又可保护行车人的安全舒适。锦缎缝制的软塌供人席地而卧,低矮的桌子边角都包上了厚厚的棉絮,最难得的是桌面上放置的杯碟碗盏都是特别加工添加了磁性,放置在同样具有磁性的桌面上保持不会滑落。此刻桌面上放置着一副棋盘,棋子分工对垒战况激烈。盘腿而坐的两个男子神色严肃,一旁烧水煮茶侍候的小厮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冷静分析的两个人。

执黑棋的男子三十多岁,浓密的唇须蓄起,遮掩了年轻时俊朗的外貌,此刻他一脚屈起随意落座,宽松的外衫也没系好,松垮跨的懒散模样。只是那一双眼却是分外的精明,平日多是严谨刻板的神情,只要他一眼冷冷瞄过就会让人心中发凉。此人就是礼部侍郎陆秀夫,此时他目光紧盯着眼前的棋盘分析了其中的战况。

对比之下对面的年轻男子坐姿挺拔,俊朗的面容神色舒缓,轻轻落下一子之后端起了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目光落到衣袖角落的月牙绣图,眼中满是柔情。

不错这个男子正是中了头名状元的陆秀清。明天就会到达清泰镇,就可以见到老母娇妻了,他心情怎么能不高兴不雀跃?如他预计一般轻松过了省试,没想到还和时任礼部侍郎的堂兄陆秀夫相认,之后参加了几场宴会认识了些朝中重臣,殿试之上他出类拔萃拔得头筹,被皇上钦点为头名状元,返乡祭祖之后就可携家眷进京任职了。从此他就可以给家人带来富足的生活!

月容那巧笑倩然的模样浮现在脑海,让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他高中后第一个想要分享喜悦的就是她了,如果她知道自己得偿所愿应该会陪着自己一起庆祝的。不知道她那个奇思妙想的脑袋里会有想出什么点子来,好想她煮的饭菜,想她做的点心,想着她的笑容,想着她的声音,总之思念像夜里散发的桂香,密密重重地将你笼罩你却看不见摸不着,只是从呼吸间沁入心扉,慢慢地撩动。

“心不在焉,我赢了也无味啊!”陆秀夫将手中的黑棋落下,“将你一军。”

“君实哥棋艺非凡,我输的心服口服。”陆秀清拱手相让,脸上挂着笑意。

陆秀夫字君实,多年年前也是科考状元,从普通官职做起步步高升直至如今的礼部侍郎,是当今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陆秀夫的父亲陆礼文和陆秀清的父亲陆礼斌是堂兄弟,当初也是同朝为官,亲如一家人。陆礼文正是为陆秀清取字的大伯父。只是当年陆秀夫年长陆秀清十几岁,且一直随母亲在外祖父家求学,俩人相处时日短暂。后来父辈相继病故,陆母带着陆秀清回了祖宅,也就淡了和这位兄长的联系。这次相见之后俩人又觉得分外的亲切。

陆秀清顺利高中,除了自身的才学,陆秀夫这个堂兄的关系自然也不能忽视。

陆秀夫随手将棋子一丢,端过一旁还冒着热气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大丈夫理应为社稷为国家大事岂能为儿女私情牵肠挂肚。”

“君实哥——”陆秀清收敛笑容。

陆秀夫轻叹一声:“拒绝了丞相招你为婿,就为了家中的这个糟糠之妻?”

“月容可不是糟糠之妻,她是月中仙子。我曾答应过她‘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陆秀清原本温柔的语气越发的强硬了起来:“苦难时她陪我面对,如今富贵我又岂能辜负了她。”

得了状元那一夜,有个大臣婉转提了权倾朝野的贾丞相的意思,要将贾家千金许配给他,被他严词拒绝了。只说了‘家中早有贤妻不敢做那背信弃义的小人’。那个大臣气的吹胡子瞪眼的直骂他不识好歹,最后拂袖而去。

“为兄自然是佩服你,敢和贾丞相叫板的,这天底下大概你陆言真算第一人了。”陆秀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难道君实哥不是第一人?”陆秀清勾起了嘴角淡淡地开口反驳,如今朝野能够和贾丞相抗衡的也只有以陆秀夫为首主战一派了。只可惜皇上依旧采取了贾丞相他们所谓的免战求和的策略。

陆秀夫爽朗地笑了笑,习惯性地摸了摸唇上浓密的胡须。精明的眼神在陆秀清身上上下打量。然后收敛了笑意长叹一声:“皇上误信谗言,使得和蒙古军之战失了先机,如今蒙古军势力飞涨。我们若战恐怕——”停顿了片刻,他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攮外必先安内,朝中的佞臣未除,击退蒙古军更是难上加难。”

“所言甚是。”陆秀清郑重点头。

“要拿捏住他们的证据把柄谈何容易啊,除非——”陆秀夫看了一眼对面这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男子摇了摇头。

陆秀清不解,但也没问出口,朝政时局比他所想更为复杂。

打开了马车的小窗门,强劲的风呼啸着吹了进来,空气清新让人顿时清醒不少。煮茶的小厮慌忙护住了小炉子里的火苗,免得被风吹熄。那火苗时明时灭看着叫人揪心。如今的朝廷就如同这微弱的火种,唯有精细呵护才能抵挡住强劲的风暴。

“禀大人,陆氏族长率陆氏族人已在十里亭迎接。”前头的路探快马来禀告。

陆秀清推开了门,只见远处黑压压的人群,午后强烈的阳光下模糊着视觉,白花花的一片。他极力想要寻找熟悉的身影。

陆秀夫见他迫切的模样,也将目光投向远处:“多少年未曾踏上这片故土,物是人非但乡音依旧啊!”说着盘腿危坐整理衣衫,服侍的小厮也跪地双手奉上朝服官帽。

“不必了,此次归乡祭祖当以陆氏子弟身份来面对众乡亲。倒是我们皇上钦赐的状元郎,应该好生打扮扬眉吐气一番。”陆秀夫嘴角含笑,可目光却透着看穿人心的锐利。

陆秀清愣了愣继而浮出了一丝笑意,或许一年前的他会这么做吧,在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们面前耀武扬威一番,让他们后悔让他们害怕。少年变故让他忍受了多年的苦难,磨砺了心智。如果不是月容让他感受到了生活中的美好,或许他祈求成功的目的就不同于现在的纯粹渴望。

车队继续向前,很快就到达十里亭。

十里亭位于清泰镇出镇必经之地,连接着北上南下主要路径官道,人们常言十里相送而得名,算是清泰镇地标。但其实亭子离镇上并没有十里,亭子只是个小小的亭子,历经风吹日晒,斑驳的木柱上提着文人墨客的离别伤感之词。为了迎接贵宾,镇上的人为十里亭的石碑系了个大红的绸布,簇新的红布在风中飘扬很是醒目。

“陆宏开领族人特来迎接侍郎大人和状元公荣归。”陆宏开等着华丽马车停下,就立即上前,站在众人前头朗声开口。前天得知消息后他就预备着今日的迎接,领着族中的男子约百人特来迎接以示郑重。

“二叔客气了!”陆秀夫哈哈一笑下了马车,上前伸手虚扶了一把陆宏开,对着他身后行礼的众人道:“各位叔伯兄弟免礼。君实此番回乡只为祭祖,大家都是同宗不必理会虚礼切不可再称呼我为大人。”

他身后的陆秀清闻言一笑:“正是此意,此番得中除了感激圣上更要感激族人帮衬。若不是得到大家的鼓励鞭策,也不会有言真今日。大家还是继续叫我言真听着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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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历史人物的话请不要介意,都是胡诌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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