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唔!”
画儿刚要尖叫出声就被玉怀翰飞扑而至捂了嘴,“闭嘴!”
这种时候怎么能大声喊引来注意?
画儿识时务地点头表示不会再喊,玉怀翰这才松开了手。
他一松手,画儿贴着他的身子就瘫坐在了地上。
水芝芝死了,她竟然死了!虽然自己是想借着她的力拿下玉怀翰,但却从来没想过要她死啊!她可是苗君兰的掌上明珠,苗君兰如今看来又与玉昆关系菲浅,如果他们知道水芝芝死在这里了,那自己……
画儿吓得浑身都哆嗦了。
玉怀翰又岂止不是。
怎么说水芝芝都是他一心喜爱了十多年的人,他再对她生气也绝对没想过要她死!更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死在自己的手里。
如果她死了,死了……
他不敢继续想,伸手去探水芝芝的鼻息。
在确认的确没有了气息之后,玉怀翰也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人命关天啊!又不是一个谁都不在意的丫环,这可是尧天国第一才女水芝芝!是他走到哪里都会带在身边的水芝芝!她突然死了,还是死在了自己手里,如果被众人得知,那……
画儿与玉怀翰四目对上,俱看得到对方眼里惊恐的自己。
忽然,门外一个声音响起,“王妃到——”
画儿与玉怀翰同惊得一个哆嗦。
“怎么办怎么办?世子爷,王妃来了怎么办?”
“别别别别慌,娘最疼我了,也许她会有办法也说不定。”玉怀翰咽咽口水强自镇定一番,然后披了衣服走到门前,打开了一条门缝。
“娘,你自己进来。其他人都给我退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这里!”
海安一看玉怀翰的表情就知道不对劲了,她转身对阿南吩咐一声,“你亲自守在这里,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阿南点点头,又小声嘱咐道,“夫人,那您记得快着点。王爷才对您下了禁足令,您就私自跑来了这里,如果被王爷知道了,只怕……”
“放心,我晓得。”
海安抬腿进门,从外间透过里间的门看过去,正好看见瑟缩在地上的画儿。而画儿却是挡住了部分的水芝芝,是以她当下就误认为水芝芝是为了什么原因才倒在的地上。
海安满脸不悦,“你不是温良恭德的第一才女么?什么时候也学会躺在地上撒泼了?怎么,昨天在那么多百姓面前丢人还不够?”
她一边念叨着一边前行,满脑子都是苗君兰和玉昆越想越靠谱的私通一说。
“不过,既然你是苗君兰的女儿,那么为了抢男人什么招都敢出也没准就是你家的作风!只可惜,你用错地方了!水芝芝,你还不给我起……”
“来”字在海安终于走到里间门口,清楚地看到水芝芝胸前一大摊血的时候,戛然而止了。
水芝芝,死了?
“翰翰翰翰……”她叫着玉怀翰的名字身子就往后栽。
“娘,你小点声!”跟在后面的玉怀翰赶忙扶住亲娘,却也不忘了先提醒她消声。
海安猛拍胸口,似乎这样她才能让自己镇定下来。
“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玉怀翰将事情的经过表述一番,当然他会刻意夸大水芝芝的挑衅同时渲染自己绝对是无心之过。
而事实是,逐渐镇定下来的海安根本就不关心事情的起因与经过,反正现在的结果她是满意的。
苗君兰偷了她的男人,连儿子都那么大了,她现在收其女儿一条命做为补偿怎么了?!本来她过来就是在暂时还动不了苗君兰的情况下先折磨折磨水芝芝的,如今水芝芝已死不过是将她的目标计划提前实现了而已。
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当今之际最重要的还是要找个替罪羊顶上。
海安的眼角快速扫过画儿,“翰儿!”
——唯一见证了此事的画儿不能留!既然不能留,不如索性拿她做替罪羊!
玉怀翰一愣,眼光顺势落在画儿身上。
画儿仍是裹着被子跪在那里,被子当然不会像衣服那样贴身,她温顺的伏低着身子,颈部肩部一应曝露出来不说,从玉怀翰的角度看过去,她胸前的高耸也正好落在视界中心。那里赫然还残存着昨晚他激情澎湃的印迹,一水暧昧的粉紫色,一直向下,向下,延伸到他目光再也看不进的深处。
玉怀翰身体一热,竟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像往常一样说出“是”字。
画儿能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心眼儿自是不少。其实自海安进门,她虽一直作低头规矩状,但却一点也没放松警惕。
大门大院里为了保主子而拿下人抵罪的事,她见多了。在缓冲掉水芝芝死亡带来的冲击后,她第一时间就想起了海安强势的作风。海安的声音突变紧张,她立刻就明白了海安这是想除掉她。
她眼珠一转,跪行几步向前一扑,就抱住了海安的双腿,“王妃明鉴,水芝芝的死现在不能公布啊。”
只要不公布,她就不用顶罪。
海安一怔,“说原因。”
“苗君兰能将水念初的身世封口十多年不露半点风声,就凭这份心机,她会想不到水芝芝之死的个中蹊跷?而当她查明了一切,她又如何不会为水芝芝报仇?相信王妃现在还不愿与她正面对上吧?”
海安本想踹开画儿的动作停住了,“那你说说现在应该怎么做最合适?”
“压下死讯不报!”
玉怀翰愣了,“人都死了,怎么可能压下?”
“谁说她死了?有谁知道她死了?”画儿抬头,笑得狡猾,“侧妃经昨天盛宴阁一行后大受刺激,回府之后便病倒了,谢绝见客!”
玉怀翰眼睛一亮,妙啊!就凭着现在这种情况,苗君兰和水念初根本不敢光明正大的进府要人。而只要不是他们两个,其他人不可能有机会进得了这屋子来确认水芝芝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
海安,“你曾是水府的人,我如何信你?”
画儿娇羞地低下了头,“画儿只知道生是世子爷的人,死是世子爷的死人!”
“画儿——”玉怀翰情动一唤,伸手就将画儿半扶半抱了起来,“我玉怀翰绝不会辜负你一片真……”
“行了,有那亲亲我我的空还不如快点动手将水芝芝的尸体先藏起来。”
“哦,是是。”
屋内开始忙着藏尸,屋外的某处树梢一个黑影快速闪过。
庄王府外,行进途中的东方亦手腕一翻,掌心接到了一个小纸条。
避开众人的视线,他打开看过,再合上掌,用力,纸条碎成了渣渣。
他加快脚步追上队伍最前的夏火火。
夏火火问,“怎么,有事?”
东方亦将声音压低到只能他们两个人听到的程度,“水芝芝死了,玉怀翰下的手。”
“靠!那渣男抢我生意!”
“……此去庄王府,你要小心被嫁祸。”
“你是说那渣男有可能会把屎盆子扣我头上?”
“……这种时候他们应该不敢把水芝芝的死讯光明正大的报出来,可偏偏你这时候主动送上门了,只怕他们为了自己会赖你顶罪。”
“哼哼,”夏火火皮笑肉不笑地阴森道,“又想拿我给他们洗的更白?好啊,今天正好人多,我倒要看看是他们洗的更白还是他们把我洗的更白!”
说完,夏火火更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很快,他们便来到庄王府门前。
有守门的过来拦截,“喂,站住!这里可是庄王府,容不得你们撒野!还不速速调头离开!”
夏火火拳一握就要击出,被东方亦提前抓住了手腕。
这里是庄王府,不是夏火火可以任意撒野的地方。更何况,今天的目的是为了在百姓心中重塑夏火火的声名。在官府她为了找回慕容酒的尸首可以拼命,但到了比她高一级的庄王府,再动不动就出手只会显得她莽撞无脑。
“桃宝!”东方亦低喝一声。人一定要打,这是气势!但出手的不能是夏火火本人。
收到命令的桃宝纵身就是一脚踢出去,说话的守卫拉着长声就被踹飞了出去,撞上一棵树后,脑袋一歪,挂了。
东方亦扫一眼看呆的百姓,又唤,“天猫。”
天猫出列,“见郡主不但不行礼,还敢冲撞主子?无礼者,死!”
百姓们的目光由惊讶变成了理解。也对,怎么说也是皇家亲封的郡主,又是这庄王府的正牌儿媳,这下人上来就是冲撞,活该被打死。
其他的守卫一看这来势汹汹的情况,立刻自动分了两路。一路转身往门内跑,去报信了。另一路横着手中的兵器仍做防御的状态,却是不敢向前逼近,反而被夏火火逼迫着一步一步后退起来。
东方亦对着队伍最后的钱叔打个手势,钱叔身子一退,退出了前进的送葬队伍。
来到一隐蔽的街角,钱叔发出一道特殊的哨声。
“冢卫何在?”
噌噌噌,凭空多出许多黑影,“是!”
“暂时封锁庄王府,只许进不许出!”
“是!”黑影又瞬间消失了。
进了大门口的夏火火眼看着报信的那位要跑出视线了,理解东方亦不让她出手的意图后,她只能按下要瞬移过去阻止他的念头。
她拿肩膀撞东方亦,喂,快拦住报信的那个!让他提前通知了的话,玉昆会有准备了怎么办?
东方亦点头表示明白,却不再明令谁出手,而是对着暗处使了个眼色。
百姓当前,冲撞上来的他们可以堂而皇之的出手毙掉,那叫师出有名;可这半路偷跑的,他们再直接格杀,那可就叫残暴了。当然了,人是必须给拦下的,正面出手不行,背阴里下手那可谁也拦不住。
于是,在百姓看不见的地方,不只那个已经跑过走廊拐角去报信的,还有那些机灵的见阵势不对还未让夏火火等人看见便火速调头的下人们,莫不被某些看不到的黑影以各种手法击晕后拖走了。
于是,夏火火一行众人就畅通无阻地穿过前院,然后来到了前院与后院中间的空旷广场上。
很好,这个地方宽阔,能容得下围观而来的百姓们,也正适合她大展拳脚。
“停棺。”夏火火一声令下,不走了。
一直背退着的守卫们膝盖一软差点跪地,不能出手又不能调头跑,他们只能保持着防御的姿势一路退进来。对面一个夏火火已经令他们压力颇大了,再加上一群看起来很不友善的百姓,夏火火再不喊停,他们真的要顶不住了。
“喂,报信的兄弟不是早就跑进去了?怎么还没通知到王爷出来?”
“谁知道呢!平日里只听说这夏火火渣,怎么今天这气场竟是这么大?我只求现在随便一个什么主子出来,我也好有理由退到主子身后缓口气啊。”
似乎感受到了守卫们不安的心情,夏火火大手一挥,下了赦令,“还不快快去通知你家王爷让他出来给我一个说法!既然昨天的毒害百姓一事实属诬蔑,那么凭空被火烧死的慕容酒怎么算?他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让我心服口服的说法!”
守卫们哪里还听得到夏火火后半句在说什么,只知道可以不用再对阵了,他们立刻转头就跑,边跑边喊,“王爷,王爷——”
从广场进后院,第一个院子就是玉怀翰的。
正在院子中的阿南听个正着,她连忙上前敲门警示,“王妃,前面的广场上好像有异动。”
“什么?”海安开门出来,下意识地抬腿就向外走,“走,去看看。”
阿南抓住她,“王爷对您刚下的禁足令您忘了?咱们还是趁没被人发现先回房吧。”
海安眼珠转转,“翰儿,装睡!就装什么也没听到!阿南,你去引领他们到丽侧妃那院找王爷!”
哼,玉昆府外有苗君兰,府内也有丽侧妃,那凭什么一出事就要她来为他撑着庄王府?
她不干了!
海安吩咐一声,然后悄悄离开了。
阿南装成一副路过的样子,出门就碰上了跑来的守卫,“大呼小叫什么!王爷此刻正安在丽侧妃院,吵醒了小心你们脑袋不保!”
“啊,南嬷嬷!王爷在丽侧妃那儿?”得到了肯定答案的守卫赶忙调个头,轻功一提就蹿远了。
得了消息的丽侧妃愣在梳妆台前,脸色大变:王爷不在她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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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又要揭开什么内幕了呢?
……脑袋里快打成结的叶子表示,心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