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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老太听着岑尹萱的话,面庞逐渐亮了起来,因为岑尹萱说的这个法子真可以治好治好失眠,更是因为那个稀世宝贝,玉海深蓝。

很多年前在云锦城,莫家是一个具有传奇性的符号,这个家族骨子里那种充满冒险性的精神,往往令京城人叹为观止。莫家的男子几乎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据说前代太后曾患重疾,需要雪峰冰尖常年被月光照拂的雪莲花作为药引方能治愈。云移国极北就是雪山冰川,方圆百里银白皑皑,万古不化,自然造化布下天罗地网,兼有奇兽出没,凶险万分,凡进入的人皆有去无回,称得上是一个无人之境。当时接到皇帝圣旨的居北王如实上书,道即使十万精兵一同前往,也只能葬身冰雪,根本不可能采到雪莲花。后来皇帝找到了莫家,莫老爷子便让两个儿子率百十精锐深入冰川,两个月后采到了雪莲花。

这种深入险地探宝的小段子,对于莫家人根本就是家常便饭。

他们骨子里有一种不羁和执着,是不畏高峰的采药者,不畏巨浪的弄潮儿,攀岩采仙草,深海觅丽珠,都不在话下。因此,要说黄金白银,奢华宝贝,那肯定皇宫最多。但若论那些举世称奇甚至闻所未闻的的宝贝,云移国的人都相信只有在莫府才能探到。

玉海深蓝就是其中之一。

据说这种玉生于深海,与珊瑚为伴,珍珠为邻,听潮汐涨落而眠,在深海处蛰藏了万年之久,其珍贵可想而知。

莫家人采到海玉将其做成了一双屏风。这屏风放在室内,暗夜生辉,温润祥和,更有一种淡淡的异香氤氲萦绕,偶尔还可以感觉若清辉拂面,看上去则仿佛看见了月色下粼粼大海,明月共潮生,分外宁静安远,是安心凝神的奇物。

莫冰蓝出嫁的时候,莫老爷子将其中一块作为嫁妆带到岑府。钱老太听到过这个宝贝,但她自矜身份,莫冰蓝的嫁妆自嫁入府中就一直由她自己管,从来没有谁有眼福看一眼这个宝贝。等到后来莫冰蓝病逝,她的嫁妆自然而然是岑尹萱来管,钱老太日久之下倒忘记了这一茬。

现在孙女竟然要将它送给自己,她怎么能不意外和惊喜呢?她看了尹萱一眼问道:“那是你娘亲的嫁妆,以后也是你的嫁妆,而且玉海深蓝可是稀世珍宝,你真打算将它送给祖母?”

尹萱笑道:“看祖母说的,好像尹萱看那宝贝比祖母还珍贵些似的?不管多么稀奇的宝贝,如果没用到正途上,跟没有这宝贝有何区别。玉海深蓝这么多年一直尘封在库房,祖母夜不安枕,正好用到,这也是一种缘分。尹萱只知道应当尽孝,哪敢吝惜宝贝呢。祖母不收下,尹萱才日夜难安呢!”

周嬷嬷笑:“大小姐这么有孝心,奴婢都感动呢,老太太你就全了大小姐的心意吧!”

钱老太深深看了尹萱一眼,她万万料不到这个孙女可以这么大气,平心而论,换了她自己,未必有心胸送出这样首屈一指的宝贝。这个孙女竟然可以这么豁达。她点点头:“既然是你的孝心,我就收下了。”

尹萱转过头对兰姨娘道:“当年尹萱搬到兰馨苑,姨娘体谅那时我年幼,替我保管娘亲的嫁妆,库房的钥匙也在姨娘那里。现在我想将玉海深蓝送给祖母,还劳烦姨娘去库房找找,送给祖母。想来祖母夜不安枕,姨娘心里也不踏实。”

这话一出,钱老太立刻明白了,敢情当年兰姨娘要岑尹萱住进她的兰馨苑还有这一层,是奔着莫冰蓝那不菲的嫁妆去的,果然是庶出的女子,满怀都是让人不齿的算计。

这样想着,看向兰姨娘的目光就有了不满:“当时大小姐年幼,你替她保管嫁妆也是好心,现在尹萱也长大了,心思也巧,你也该将钥匙归还,让她学学打理这些东西。”

兰氏自从岑尹萱说起玉海深蓝那几个字脸色就变得很难看,听到岑尹萱竟然将其送给钱老太更是如坐针毡,心惊肉跳,只盼着钱老太顾及这是孙女的东西不好收下,但后来经尹萱一说,她只是尽孝心而已,钱老太收下也就是理所当然了。

想到那玉海深蓝的去处,兰氏只觉得有一万只蚂蚁在心间爬扰,乱如麻,回应钱老太的话也没有了往日的灵光:“老太太,大小姐还没及笄呢,她不懂事,我怕那些嫁妆她不能打理好。还是我先替她收着,等出嫁的时候……”

钱老太打断道:“及笄也就几个月后的事情了,不差这几个月,回头和大丫头交一下,将钥匙还给人家。你自己那里东西也不少,两下弄混了到时就不好看了。”说到最后,她的眼底已经有了一层冷意。

兰氏打个颤,在打主意害死岑尹萱之前,她确实想过将自己拿寒碜的嫁妆和莫冰蓝的混起来,瓜田李下,浑水摸鱼,现在被钱老太看穿心思,不禁冷汗涔涔。

尹萱静看一会,劝钱老太道:“老太太,那钥匙先不着急,姨娘这两天只将玉海深蓝给老太太找来就好。”又对兰氏道:“姨娘这两天抽空就给祖母拿过来吧,总是晚间睡不安枕太劳神了,对身体大有损伤,劳烦姨娘受累了。”

这意思很明了,别拿老太太的身体开玩笑。

兰氏看着尹萱无害无辜并且非常温和的笑意,恨不得扑上去撕了那张脸,但比起另外一种焦躁的心情,无论是钱老太的不满,还是岑尹萱的挑衅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玉海深蓝,玉海深蓝,想到这四个字,兰氏就觉得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仿佛黑云盖顶。

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偏偏是玉海深蓝,莫冰蓝的嫁妆里那么多宝贝,这小贱人为什么偏偏提到玉海深蓝,那死老婆子为什么偏偏要这个东西。

尹萱看着兰氏坐立不安,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万分,一会儿铁青,一会儿煞白,一会儿是憎恨,一会儿是忧惧,她偏偏碍着老夫人还必须掩饰情绪,陪着笑脸答应这两天就找到送来,那样子尹萱看着都觉得可怜,更觉得解恨。她就不相信,兰氏最近有心思勾引岑禹,为那个见不光的珠胎铺路,一步失足步步艰险,这个阴险的女人以后别想安生。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喧嚣的声音,一个嬷嬷脸上挂着鄙夷也挂着一种看热闹的恶俗,跑进来对钱老太道:“刚才有人在园子里干那见不得人的丑事,给几个嬷嬷抓了现行,现在来给姨娘处置。”

兰氏下意识看了身边的谈嬷嬷一眼,眼底尽是阴云,还有掩不住的惊惶。

钱老太一听园子里竟然有这等污秽之事,先是有点责备地看了一眼兰氏,近几个月这园子可是兰氏管着呢,孙氏走了几个月,竟然出这种事。接着她下意识问道:“是那个不知羞耻的?”

嬷嬷看了兰姨娘一眼,小心道:“似乎是四小姐身边的芍药,还有那个被老爷赶出府的郭大宝。”

尹萱嘴角上扬一个漂亮的弧度:好戏该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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