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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一声低呼溢出,似有清凉液体缓缓滑落,微带苦涩,淌于口中。

  “小姐醒了,可有不适?”兰宁趴在毓云的床榻前,看着毓云倏地睁开的眸子一脸焦虑。

  毓云从床榻上弹跳而起,看着兰宁焦虑的小脸,怔怔的不知所以,瞅着眼前的景象,毓云心中一片抽痛,她不是死了么,为何出现此时的场景,兰宁梳着双环髻,一身墨绿翠锦袄,稚嫩的小脸满是焦愁。

  她回来了?重生了?老天念她不公,让她回来了。

  她的心口一阵紧缩,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不知是欣喜还是震惊这一切的不可能,却有成了可能的现实。

  毓云紧紧的扣着兰宁的胳膊,似要掐进她的血肉,眼中沁出丝丝湿润,嘴角勾起了一抹复杂的笑容。

  可以看见兰宁真好,想起兰宁死前的痛楚与愤恨,毓云心中一片绞痛。

  “小姐,这是怎么了,可还有不适?”兰宁看着毓云泪眼中的笑意便慌了,也顾不得胳膊上被掐的生疼,内疚的低头,小声道:“小姐,夫人已经下葬了,小姐睡了一天了。”

  毓云猛然一僵,笑意僵在唇边,身上忍不住激起一阵寒栗,瑟瑟颤抖,她回到了九年前,母亲身亡的那日么?

  天意,这是天意么,毓云无声的笑着,却流泪满面。

  “小姐……小姐……”兰宁看着眼前的毓云,一脸焦虑。

  “乳娘呢,快去把乳娘找来。”毓云缓过神,急切的在内室寻找那熟悉的身影,指甲更深切的扣住了兰宁。

  如果是天意,上天念她不公,让她回来,那么她一定改变前世的命数。

  “小姐……”

  “快去。”

  毓云不容置疑的一把推开兰宁,兰宁从没见过毓云如此急切,眉宇间的焦虑透着无声无息的死气,似愤怒,似怨恨,似不甘,甚至带着丝丝欣喜,兰宁虽不知道小姐怎么了,但是主子的命令不可违,依旧急急忙忙的跑出去了。

  毓云勾唇冷笑,今夜就是造就她前世的转折点,她从不知崔姨娘如此好心计,设下连环套让她钻,侯府对她和江廷玉暗生情愫早有所耳闻,只是毓明远不赞成,这次崔姨娘便趁着娘亲出丧,让她和江廷玉私会,被人看到,她便是有嘴也说不清,后面又让她失足落水在人前,江廷玉舍身相救,两人衣衫不整,江廷玉满目含情深带内疚的样子在众人看来,便明白了其中之意,哪怕当时毓明远巧舌如簧的辩解,崔姨娘更是安排了江廷玉深夜去她闺房看她,让毓明远气毓云人前失孝去质问,又刚好捉jian在即。

  这深夜私会,加上之前众目睽睽之下,又有崔姨娘温柔善良的劝解,又涉及侯府声誉,毓明远为了息事宁人,怒火攻心之下也只能咽下这哑巴亏。

  而前世的她痴恋江廷玉,毓明远大发雷霆,她为了江廷玉,一口应下她对江廷玉的情,那时候也就水到渠成了。

  此刻她便醒来在失足落水,在娘亲丧礼上,不孝于前,众目睽睽之下下被江廷玉舍身相救之后,不出意外,崔姨娘便会带着毓明远来她闺房了。

  “轰隆隆”一声雷鸣沉闷而有力,似要撕开大地,大风乍起,呼啸声如怨气十足的哭泣般呜咽。

  室内的烛火被狂风吹摆,摇曳着命定不灭的光,忽明忽暗,忽的又安静的燃烧着。床榻前的牛角灯映照着绯红色的锦云细娑纱帐透着幽幽浅浅的暗芒。

  躲在被子里的女子似乎不停的颤抖,似焦怕窗外的狂风雷电,轻轻的呜咽声盘旋于室。

  “云儿,你可安好?我来看你了。”男子压低的嗓音透着丝丝担忧,紧张的握着拳头,前倾着身子站立床前,踌躇着掀开那一层薄如蝉翼的纱帐。

  “虽说于理不合擅入云儿闺阁,但我实在担心,要不是我粗心,云儿也不会失足落水。”温柔的话语有着无限的内疚与关怀。

  “江侍郎,你怎会在此?”刚进来的乳娘一声惊呼咽进了喉咙,浑身不停的颤抖,“江侍郎可知,这样有损于我家小姐闺名,若被人知道江侍郎深夜独处小姐闺房,以后让我家小姐如何见人,江侍郎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怎能不明白如此清浅的道理?”

  “乳娘莫急,只是我太担心云儿了,云儿也是因为我才差点受伤……所以才敢冒大不唯来偷偷看望云儿,不确定云儿的安危,我实在心有不从,忘乳娘体谅。”

  “体谅?江侍郎有心,此刻便不该出现在此地,若真关心我家小姐,便不会在夫人的丧礼上私约小姐,毁小姐的名声。”

  乳娘越想越愤怒,虽说江侍郎与小姐两情相悦,但却也只有侯府隐约知道,毕竟小姐尚待字闺中,这等事传出去有损闺誉。

  且不说侯爷对于这桩事情更是极力反对,本以为侯爷的阻扰定会打消了江廷玉的念想,不曾想,他却在夫人丧礼上私约小姐相会,最后小姐失足落术还是被江廷玉所救,当时夫人的丧礼上,各侯府甚至皇亲贵胄都在,众目睽睽之下,闹的沸沸扬扬,指指点点小姐不孝,丧礼上与人私会,侯爷更是勃然大怒。

  乳娘现在哪顾得了如此多,虽说江廷玉是朝廷命官,她只是一个下人,但是毓云也是喝她的奶长大的,当中的情分堪比亲生女儿,哪有看着女儿受了欺负还不闻不问的。

  江廷玉被乳娘说的极为尴尬,掀开纱帐的手略带僵硬,牛角灯照着他的脸面微微发红。

  “乳娘,我也是怕云儿难经丧母之痛,想好生安慰,你也明白,大庭广众之下多有不便,所以我私约了云儿,想好好安慰。”江挺玉声音温软,对乳娘的疾言厉色倒也不怒,只略显尴尬:“哪能知道云儿回去的时候,一着急便失足落水了,这才……”这才导致来奔丧的侯门贵府都知道了毓云和江廷玉私相授受。

  “你可知,现在小姐已经被人指为不孝,如今,你更是来雪上加霜,这便是你对待一个爱慕女子的表达?”乳娘冷哼,眼中恨不得撕碎了眼前的江廷玉,“还不快走,你非的把我家小姐害死不成。”

  乳娘控制着因激动而愤怒的声音,深怕被人知道了,更加不利于毓云的名声,她只希望此刻江廷玉快点离开。

  “轰隆隆”又一声雷鸣想破天际,室内劈开了一道明亮的暗流,瞬间又淹没在昏暗中,乳娘紧张的瞅着门口,恨不得拖着江廷玉出去。

  “乳娘,让我见一眼云儿便好,见了我就走。”江廷玉有一丝急切。

  “你还嫌害我家小姐不够么,小姐此刻衣衫不整如何与你相见,你快给我出去。”乳娘急的团团转,更是顾不得礼仪,硬是拖着江廷玉往外走,“如果被发现了,小姐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云儿你说句话啊,我知道你醒着。”江廷玉僵硬的被明氏拖着,眼睛焦虑的看着纱帐着微隆的锦被,里面的呜咽声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江廷玉眼看着就要被明氏拖到门口,心中急切不已,不顾一切的推开明氏,明氏淬不及防的差点摔在地上,明氏赶紧扶着门框站起来,江廷玉早就奔回了床榻前,一把掀开了纱帐。

  “云儿……”江廷玉刚触碰到锦被的手在听见门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的同时猛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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