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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虚扶一把命她起身,让她坐了。

“太子妃今日可是身子不适?”皇后开口便关切问候了一句。

太子妃摇摇头,一脸倦容,“儿媳不过昨日哄着烨儿,又有些着凉,这才起晚了,过了吉时向皇后娘娘请安,娘娘恕罪。”

太子妃说着便要起身做礼,皇后抬手劝她坐了。

淑妃问道:“这些哄孩子的事交给奶娘嬷嬷便好了,何须亲自劳烦太子妃?莫不是东宫里那些奴才犯懒,竟苦了太子妃了!”

“烨儿粘我,我若不在,他便一直哭闹个不停。”太子妃说着眉间蹙起。

贵妃和德妃对视一眼,皆是沉默。

童明钰也瞧了太子妃两眼,不语,楚瓷跟赵婉更是安安静静。

唯有淑妃道:“皇长孙也是四五岁了,也该懂事了,若还像个小孩子般吵闹不休也是不该的。”

皇后没有理会淑妃,只叹息了一声对太子妃道:“既是病了那便好生歇着,烨儿在你们那边也是吵着你们了,不如过一会儿本宫让兰嬷嬷将他接到坤宁宫来养几日,等过个十天半个月你们那里清净了便来接他回去。”

皇后话里含有深意,在座几人皆是听出来了。

楚瓷她们住在外头也是听说了的,东宫的陈太子嫔怀有了身孕,想来那个女人也是仗势欺人的主,太子本就宠她--不管在外人面前太子是如何的严谨规矩,也不论是太子妃育有一名皇长孙地位稳固,太子依旧深爱陈太子嫔,多年来更是对她呵护备至。

陈太子嫔仗着这些宠爱在东宫里不断找太子妃麻烦,前几日更是吓着了皇长孙使得那孩子夜里一直哭闹不休非得有太子妃在旁侧陪着方能入睡。

陈太子嫔无事生非闹得东宫鸡犬不宁,皇后是厌恶的,但奈何她有孕在身,太子又护得紧,她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这更委屈了太子妃,平白无故受一个妾室的气,还得忍气吞声什么都说不得。

皇后曾私下里对身边的贴身老嬷嬷兰嬷嬷几次抱怨过,称:“陈氏心里记恨本宫,如今有孕在身更是明目张胆和坤宁宫作对,偏偏太子又肆无忌惮宠着她,本宫也是无法,只得委屈了太子妃和烨儿。”

皇后对太子也是又气又无奈,称他死心眼。

当下,太子妃便点头道:“娘娘说的是,有娘娘教着烨儿定会听话许多,这会儿秋棠冬草并着奶娘和几个嬷嬷正在正殿东暖阁里呆着,娘娘派兰嬷嬷过去正好。”

太子妃想的也总是恰到好处,也能揣摩皇后的用意,早早安排了一切,只等皇后开口把烨儿带来坤宁宫养着了。

说实话,皇后也喜欢这个儿媳与自个儿不谋而合的细腻心思,当下不再多说命兰嬷嬷带了几个太监过去东宫领来皇长孙。

等闹完这一出,后妃几人又说了些话,也快到了午时。

因太子妃近来劳累,身子抱恙,只见过了众人便先回了东宫,故皇后携着余下众人去了御花园的湖心亭里坐着。

湖心亭四面临湖又垂着竹帘,波光粼粼,风一吹,竟带来几许凉爽,加之湖里粉荷亭亭碧叶如盖,一眼望去竟是极惬意的风景。

淑妃连连笑道:“这个天气处处都跟蒸熟了一般热得难受,偏偏这个宝地儿怪凉爽的,人在这里一吹也都精神了。”

话落,众人掩嘴笑起来,一时间笑声不断,和睦融融。

几人围着大圆石桌坐了下来,宫女端上瓜果点心,又给她们斟上了茶水。

德妃往众人身上看了一眼,奇道:“今日怎的贤妃没来?”

“贤妃妹妹也是个没福气的,身子骨还没好,怕是有几年未出门了。”淑妃接口,话里不无惋惜。

贵妃也叹了一声:“可惜了贤妃妹妹的好容貌,也苦了还年幼的四公主。”

三位娘娘相互惋惜了一番,楚瓷和赵婉自是不大明白,童明钰却是知晓的。

那位她们口中的贤妃是宫中最安端的一位娘娘,从她入宫以来十多年,波澜不惊,关在自个儿的寿安宫里,低调得叫人对她印象不深,唯一让人能记起她的莫过于她怀有身孕诞下四公主的时候。

贤妃不争不宠,以往身子骨还是好的,谁知道在生完孩子后落了病根,常常下腹疼痛,太医看了也是查不出原因,只得给她熬了药叫她按时吃着,这两年更是缠身病榻无法起来,若不是留下了一个四公主,怕是宫里人都将她忘记了。

虽说如此,但皇后和几位娘娘但凡说起她神色都变得很微妙,尤其是皇后和贵妃,眼底莫名一深。

贵妃更是找了个话题带过了贤妃的事儿。

偏偏淑妃不识相,又将往事提了起来,“贤妃妹妹自个儿苦命,也叫她的女儿不好受,先前寿王还做皇子哥儿的时候不是调戏了四公主……”

她话还未完,饶是修养再好,皇后和贵妃皆是神色一冷。

童明钰闭上眼,更是在心里暗骂程淑妃没脑子。

楚嵘调戏四公主这事毕竟难看,正所谓家丑不外扬,谁不遮了别叫旁人知道了,更何况楚嵘虽是贵妃养子却是被贵妃拿真正儿子来对待的,这会儿淑妃一提及这丑事无异于在贵妃面上打了一巴掌,也叫皇后难看,况且今天赵婉和诸位王妃都在场。

德妃摇摇头,将茶盏推到淑妃面前,“喝点茶吧,仔细口渴。”

皇后看了眼邵贵妃,邵贵妃突地垂了眉眼笑起来:“幼年无知,嵘儿只不过把四公主认错人了。”说着她抬头对赵婉道:“婉儿切莫往心里去。”

皇后亦是道:“淑妃这嘴也是戳人心窝子,下回若是再在小辈面前口无遮掩的,当心往后的宴会本宫都不叫你知道了。”

皇后面带威仪,淑妃这才自知失言,一下子噤声。

赵婉尴尬笑笑,没说什么,楚嵘本就风流,像这种事也不稀奇,只是今日皇后和邵贵妃过于谨慎了这事。

“来来来,吃茶吃茶。”皇后笑一笑,“今日既是消暑来的,那大家也都放松放松,无需拘谨,都是自家人。”

她端起青花灵芝纹白玉杯,众人也跟着拿起来喝了一口。

入夜,月上柳梢头,银丝衬零星,彩幕辉煌。

女眷们依旧在荷榭里坐着,一边品着佳肴一边说说笑笑。

淑妃突然道:“这么好的景致也是难得,不如来一场诗酒会如何?”

“诗酒会?”德妃问。

“大家轮流以这周围景致作诗,若是作的不对,那便是输了,输的人罚酒。”

德妃听了笑道:“淑妃这个主意是从何而来?怎么听着像是男儿间的游乐?”

“还罚酒?娘娘胜酒力?”童明钰轻勾嘴角。

“这不是来点助兴。”淑妃嗔怪地看了眼童明钰。

贵妃朝皇后的方向不动声色望了一眼,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来。“皇后娘娘以为如何?臣妾觉得十分不错。”

皇后看向几个王妃,见她们都点了头便笑着应允:“既然大家都同意,那边依淑妃所言,谁先开始?”

皇后话一落,贵妃目光落到了楚瓷身上,神色甚是温和,“听闻南阳王府的孝宁县主是个才女,琴棋书画无不精通,不如先叫孝宁王妃先作一首。”

“孝宁。”皇后转头看向楚瓷。

楚瓷垂首应了,目光投向荷榭外那一汪碧荷,“承蒙贵妃娘娘夸赞,那孝宁就以这荷花作诗一首。”

说罢,众人都安静听着。

楚瓷缓缓道:“婀娜花姿由碧托,浅夏闻得幽汀香。伴月清下尘不染,自是落颜比嫦娥。”

话落,贵妃率先称赞,眼中愈加柔和,“好,好一句‘伴月清下尘不染,自是落颜比嫦娥’。景王妃果然才华横溢!”

“景王妃便如同这株比得嫦娥清净的月下白莲。”德妃亦是点头不已,眸中含着赞许之色。

皇后未说什么,只道:“下一个。”

童明钰微微眯起眼睛,出声:“皇后,让明钰吟一首吧。”说着,她微微停顿了一会儿,娇声道:“恰是一涟荷花开,占断白花独自放。清清幽幽亦自吐,引得锦鳞来相顾。”

淑妃掩嘴笑:“定王妃的荷花都倾吐芬芳引来鱼儿欣赏了。”

赵婉道:“二嫂这也是一首好诗。”

楚瓷眸光微闪,笑道:“二嫂这诗作得甚好,皇后,您看,您就是这倾吐芬芳的傲荷,而臣妾们,自然就是被您吸引而来的鱼儿啊。”

一句话,博得在场众人赞许,纷纷夸皇后仪如牡丹,气如清荷。

皇后虽笑骂了她们两句休叫她们取笑自个儿,但眼底的笑意渐深,又举杯与她们敬了酒。

清辣的酒下肚,楚瓷面上泛起淡淡的绯红。

这场赏荷会一直持续到月挂中天才结束。

淑妃、德妃、贵妃相继请安离去。

因太监来报说几位王爷过时便会过来领王妃们回府,就连一向不在人前现身的楚嵘也破天荒过来宫里带赵婉回府。

赵婉听闻消息的时候着实愣了,随即心里感到淡淡的暖心,不自觉露出了一个笑容。

童明钰喝多了酒,这会儿有些脸红,感到稍许的不舒服,便起身称去外头吹吹风便带着丫鬟们出去了。

楚瓷亦是觉得有些闷热,故也请示了皇后领着顺娘云环去了殿外,只赵婉一个留在殿内陪着皇后说说话。

这会儿外人都不在,就她们姑侄俩儿,皇后长吁一口气,便执了赵婉的手和她讲了些体己话。

那厢,楚瓷走出了坤宁宫,往别的地方去了。

云环和顺娘扶着她,劝着:“王妃仔细脚下,别被绊着了。”

楚瓷头晕,眼前有些晃荡。

顺娘便将她往跟前一处假山里带,扶着她稍稍歇了会儿。

云环拿帕子给她擦擦额头,心疼道:“王妃不会喝酒,还被娘娘们灌了酒。”

“主子们都喝了些,王妃犹是不胜酒力。”顺娘四处张望了一下,“出了坤宁宫,这里也不知是哪里,待到王妃吹了些风,咱们便回去,过一会儿王爷就要过来了。”

云环听了笑问:“姑姑以往是这宫里出来的,难道还会不识得这是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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