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入夜时分,楚侯再一次在北院池塘边“偶遇”祁月儿,想到之前,总是看得到摸不到,那种抓心挠肝的滋味让他十分不爽,他摇了摇头,就欲转身离去。
祁月儿见状,连忙起身,走上前,低声道:“侯爷……莫非是不愿意见到月儿?”
楚侯一愣,回过头来,只见美人在前,双眼中盈盈有泪,好似在怨自己的无情一般。他心中猛的一跳,连忙道:“怎么会?本侯是怕打扰了月儿姑娘的兴致。”
祁月儿闻言,微微侧过头去,柔声道:“侯爷这几日总是避着月儿,想必是月儿在这府里惹人厌烦了,月儿……明日就走,不会拖累婉柔姐姐。”
说罢,她竟是落下泪来,模样颇为悲戚。
楚侯见状连忙抬起一双大掌,轻轻抚上她的两颊,擦去她的泪水。想到平日里连她的衣角都抓不到,如今竟能触碰她光滑似玉的脸颊,楚侯心中大喜,连忙轻声道:“月儿说的哪里话,本侯喜欢你还来不及,又哪里会厌烦?”
祁月儿眨了眨眼,疑惑的说道:“侯爷可是像喜欢婉柔姐姐一样喜欢月儿么?”
楚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本侯喜欢你,可多于你的婉柔姐姐啊!”
祁月儿撇过脸,面露娇羞,轻声道:“月儿……月儿也是倾慕侯爷许久,只是怕……怕侯爷嫌弃月儿身份低微,所以才……”
楚侯见美人在前羞涩的表达爱意,不由心花怒放,一双大掌连忙抓住她的一双柔荑,柔声道:“你这说的哪里话,大户人家的女子还不如你这般体贴懂事,本侯就喜欢你这样的。”
祁月儿借势扑入了楚侯怀里,仰起头来,柔声道:“月儿好生感动,侯爷莫不是在骗着月儿取乐?”
楚侯抱着柔若无骨的美人,只觉热血迸发,全身有力,他猛的将祁月儿横抱起来,在她耳边喘着粗气说道:“自然不会,本侯这就去证明给你看!”
说罢,他竟是抱着她走进了一旁的霏蝶轩,二人辗转至床榻,放下床幔,只留一室旖旎。
翌日一早,楚侯悠悠转醒,看着怀中沉睡的美人,不由心头大喜,好似自己身上也注入了年轻的血液,充满了力气。他抬起大掌,缓缓袭上美人的香肩,炙热的气息灼烧着,将熟睡的人儿吵醒。
祁月儿睁开惺忪的睡眼,见到面前的男子,不由惊呼一声,连忙用被子盖住裸露的身体,羞怯道:“侯爷……早……早上好。”
楚侯嘴角噙笑,柔声道:“傻月儿,怎么还叫侯爷,该叫老爷了。”
祁月儿低下了头,面染红霞,轻声道:“老……老爷……”
楚侯哈哈大笑,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大掌轻轻摩裟她柔嫩的肌肤,笑道:“月儿还知道害羞,昨晚的你可是让本侯好生意外啊!”
一想到昨夜的火热画面,祁月儿脸色更红,她将头埋入楚侯怀里,娇嗔道:“老爷就会打趣月儿。”
被子滑落,露出美人香肩,楚侯双眸更热,眼见日头渐起,他想了想后,轻声道:“月儿乖,时辰到了,本侯该去上朝了。”
祁月儿紧紧抱着他,摇头说道:“不,月儿不要老爷走。若是老爷不在,月儿会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老爷就不要月儿了。”
楚侯见她如此孩子气,不由笑了笑,轻声道:“怎么会?一会我就通知下人,将你提为四姨娘,这样,你可满意?”
祁月儿眨了眨眼,轻声问道:“老爷说的可是真的?”
楚侯点了点头,低声道:“自然是真的,本侯岂会骗你。”
祁月儿羞怯的笑了笑,随即从榻上起身,悠悠道:“那月儿服侍老爷更衣,可好?”
楚侯笑着点头,双眸不经意的一扫,却见床榻之上留有一抹鲜红,他心中更是欣喜,连忙冲着祁月儿说道:“不必了,昨夜你也乏了,再睡一会。本侯下了朝就回来看你。”
楚惜朝将她扶到了床榻之上,在其额头上轻轻印了一吻,更是细心的为其盖上辈子,这才唤来丫鬟为他更衣。如此这般举措,若是被孙婉柔见到恐怕会大为惊讶,二人夫妻十数载,受尽了宠爱,却也从未有过这样的待遇,看来,这个祁月儿对付男人,的确有一套。
只不过楚侯并不知,这祁月儿乃是出身青楼,如何能保有清白?这就要说说青楼女子中惯用的手法——鸡血红。这鸡血红不知是谁想出的主意,一般都用于赎身后的妓女身上,在另嫁他人之时,趁着男子不注意,偷偷将这玉珠般大小的鸡血红挤破,鲜血流到榻上,与普通落红并无两异。
待楚侯上朝之后,几乎整个侯府都知道了北院又出了一位四姨娘。只是略有不同的是,孙婉柔和楚芸熙都好似早就知道一般,并没有过于惊讶。反倒是南院的母女俩,颇为意外。
“静儿……如今可怎么是好?老爷好不容易在南院多呆了两日,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狐媚子勾了魂,完了完了,怕是老爷再也不会来了。”王丽安在屋内来回踱步,十分不安的说道。
楚芸静瞥了她一眼,颇为无奈的说道:“母亲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倒不如想想如何把父亲的心拉回来才是。”
“你就会说风凉话,我要是知道怎么能把老爷的心拉回来,我也不会被北院那个贱人压了这么些年!”王氏怒道,后又叹了口气,哀声道:“如今北院又出了个四姨娘,怕是我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楚芸静沉吟片刻后,悠悠道:“我倒是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若是我们能将这没见过的四姨娘拉拢到我们手里,说不定更有用处。”
王氏冷哼一声,不屑道:“不过是个狐媚子,哪需要拉拢?等老爷哪日腻了,看她还能得意的起来!”
楚芸静看了看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下腹诽,自己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蠢钝无知的母亲?不会讨好父亲也就罢了,偏偏还和每个院都闹的十分僵,不会拉拢人心,如何能在侯府中立足!总是仗着自己是王家的人,就瞧不起其他的人,这个性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她想了想,决心还是要自己亲自见一见这个新来的四姨娘!
祁月儿的霏蝶轩内此时早已挤满了人,许多人都是此时才知道北院多了一位绝色美人,虽不如楚芸静那般倾国倾城,却胜在妩媚动人,加上出身不高,对待下人亦是十分有礼,一时间倒是惹来许多下人,放下手中的活,特地跑来看看这位新晋的四姨娘。
楚芸熙也坐在北院之中,一旁同坐的还有三姨娘孙婉柔,二人见祁月儿被下人们围的团团转,不由轻声笑了起来。
“二小姐,月儿妹妹可真是有一套,这才刚刚升为姨娘,就引来了这么些支持者。”孙婉柔在一旁打趣的说道。
楚芸熙点了点头,轻声道:“那也要三姨娘点头,这些人才敢来啊。如今府里都知你二人关系亲近,这向着四姨娘,自然也是向着你啊。”
孙婉柔掩嘴轻笑,看样子倒是比自己得宠还要开心,她开口悠悠道:“如今见她讨老爷的欢心,我也就能轻松一些,希望我们的计划能够早日达成,届时才能真的放下心来。”
楚芸熙朝着外面望了望,轻声道:“看样子不会那么容易。”
孙婉柔愣了一下,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却见楚芸静迈着轻柔的步子款款而来,不由皱起眉头,低声道:“她来干什么?”
楚芸熙轻声一笑,道:“自然是来拉拢人心的,咱二人静观其变就是。”
“嗯。”孙婉柔点了点头。
楚芸静走到前面,冲着孙婉柔福了福身,柔声道:“静儿见过三姨娘。”
“哟,大小姐怎么这样客气,快快请起。”孙婉柔摆出一脸的笑意,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楚芸静也不推辞,任由她将自己扶起,看了看一旁的楚芸熙,不由道:“巧了,二妹今日也来了北院?想必和静儿一样,是来看看那位新得宠的四姨娘吧?”
楚芸熙颔首,轻轻点了点头,柔声道:“是啊,只不过四姨娘如今正忙着,倒是没有什么时间来看我们,想必大姐也要和妹妹一样,静心等待了。”
楚芸静坐到一旁,有些讶异的挑了挑眉,轻声道:“喔?这四姨娘好大的派头,竟然让二妹在这里等着?”
楚芸熙笑了笑,轻声道:“是啊,谁让她受父亲宠爱呢?连三姨娘都在此等候,熙儿又能说什么呢?”
楚芸静心内沉吟,本以为这四姨娘可能是她的人,如今看来并不一定,说不定只是一个踩着她爬上高位的势利女子,如此一来,说不定会更好拉拢。
她轻咳一声,柔声道:“二妹莫要责怪四姨娘,既然她事忙,咱就在此等着便是。”
“大姐说的是。”楚芸熙应道,继而冲着一旁的孙婉柔神秘一笑,孙婉柔心领神会,连忙起身道:“哎呀,月儿妹妹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忙完,我这就进去看看。”
楚芸静点了点头,孙婉柔便起身走进了一旁的霏蝶轩。
楚芸熙看了看四周,突然低声对着楚芸静低声道:“大姐,你可还记得桃李?”
楚芸静一愣,连忙说道:“这应该问问二妹才是吧?这件事虽不了了之,可凶手一日不伏法,我就寝食难安。”
“看来大姐心底还是在怀疑熙儿啊,也罢,清者自清,不提也罢。”楚芸熙摇了摇头,却是不再说话。
楚芸静心中腹诽,好奇不已,不由开口道:“是大姐失态了。二妹怎么突然提起了她?莫非是找到了她的尸首?不过此事已过了这么久,想必早已面目全非了吧。”
看她一副笃定桃李已死的模样,楚芸熙心中觉得好笑。她想了想,随即佯装害怕的模样,低声道:“这是大姐问起,熙儿才会说的。昨晚……昨晚我可是见到了桃李的魂魄,她脑袋上硕大的一个洞,汩汩流着血,那模样可甚为吓人。她冲着我悠悠道……替我报仇,替我报仇!于是熙儿就壮着胆子问她,究竟是谁杀的你,你不告诉我,我怎么替你报仇?你猜她怎么说?”
楚芸静心中一跳,强自定了心神,轻声问道:“她说了什么?”
楚芸熙呵呵笑了一声,随即悠悠道:“她说……凶手就在南院,我日日跟着她的影子,是以她的影子都比常人高出一寸。她这话说的熙儿是摸不着头脑,还来不及细问,她就消失了,你说,这是不是奇事?”
楚芸静嘴角抽搐了两下,似是无意般的看了看自己的影子,心中突突跳个不停。她轻咳一声,低声道:“二妹莫要胡说,这凶手怎么会在南院?还有什么影子,我看倒是二妹你,是不是入了魔障,怎么胡言乱语起来了。”
楚芸熙神秘一笑,轻声道:“大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二妹劝你平日里多多注意自己的影子,若是比旁人高出了一寸,恐怕就是桃李在跟着你呢。”
“你……你胡说!”楚芸静再也忍受不了她的装神弄鬼,猛的一拍桌,站了起来。
楚芸熙笑了笑,随即柔声道:“好好好,都是二妹不好,大姐这像什么样子,快快坐下。”
楚芸静定了定心神,这才再度坐到了椅子上。恰巧孙婉柔和祁月儿拉着手,从霏蝶轩里缓缓走出来,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暂时不去想那桃李之事。
“大小姐,二小姐,让你们久等了。”祁月儿走了出来,脸上好似仍带着昨晚的红潮,微微泛着红霞,看上去明艳照人。一席粉红色蜀锦牡丹花纹样的长裙,将姣好的身段衬托的淋漓尽致,更添一丝妩媚。
楚芸静看了看她,连忙起身上前,故作亲昵的拉住她的手,柔声道:“见过四姨娘,没想到四姨娘竟是如此年轻貌美,就连静儿见了都自惭形秽呢。”
祁月儿望了望眼前的女子,以往只觉自己美貌过人,即使在青楼之中,也是有名的头牌,想不到世间竟还有这般貌美之人,她愣了下连忙轻声道:“大小姐说的哪里话,早就听闻大小姐乃是北齐第一美女,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该是我自惭形秽才是。”
楚芸静轻笑,悠悠道:“四姨娘的嘴如此讨喜,怪不得得到了父亲的宠爱,静儿可是打心眼里为你高兴啊。”
祁月儿侧过头去,恍若羞怯的说道:“大小姐谬赞了。都是老爷他不嫌弃我出身低微,将我提至姨娘,只是这样一来,难免夺了夫人的宠爱,月儿惭愧,日后一定亲自拜访赔罪。”
楚芸静笑了笑,连忙说道:“四姨娘说的哪里话,这父亲宠爱谁,岂是我们做儿女的能够干预的,只希望你能好好伺候父亲,侯府一家和睦,这才是静儿希望看到的。”
孙婉柔在一旁见状,娇笑着走上前,轻声道:“瞧瞧你们,怎么还站在这里,快坐下,咱们慢慢聊。”
楚芸静与祁月儿相视一笑,二人倒是坐到了一起,看样子颇为投缘。
思菱端上茶水、点心,几个人边吃边聊,气氛十分融洽,若是被外人看到,只会赞一句楚侯治家有方,竟会如此和睦,却不知这其中的暗流汹涌。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有家丁不合时宜的走上前,冲着楚芸熙众人施了礼,恭敬的说道:“二小姐,府外有人求见,说是有东西要交给你。”
楚芸熙微微抬眸,不经意的说道:“让他把东西呈上来不就行了?怎么还非要见我不成?”
那家丁低着头,恭敬说道:“奴才也是这样说的,可他说他家主人再三交代,一定要亲自交到二小姐手里才行,奴才这才来询问一声。如今这人就在院外,二小姐见是不见?”
楚芸熙看了看一旁的楚芸静,低声道:“既然人都在院外了,又哪有不见的道理,请上来吧。”
那家丁点点头,随即恭敬的退了下去。不多时,一名冷面男子便被带了上来。
楚芸熙微眯双眼,仔细打量起面前的人,心中不由一震。因为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凌子皓身旁的心腹家臣——叶青。前生他心狠手辣,为凌子皓披荆斩棘,简直就是他的得力臂膀。楚芸熙笑了笑,心中沉吟,正愁不知该如何下手,既然你出现了,那么就从你开刀!
“这位公子,不知你家主人是谁?又有何物件要交给我?”楚芸熙开口问道。
叶青双手抱拳,低声道:“公主殿下,在下乃是永王的手下,此次前来是有一物要交给小姐。”
楚芸静听到永王二字,不由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嫉恨,紧紧的盯着一旁的楚芸熙。
楚芸熙笑了笑,轻声问道:“哦?不知是什么物件如此重要,直接交给侯府下人不就是了?”
叶青冷着脸,沉声道:“王爷说了,怕又被你侯府的蠢奴才送错了人,或者被人抢了去,故派在下亲自送来,务必亲手交给庆和公主。”
这一番话说的颇不客气,明里暗里将一旁的楚芸静讽刺一通,看来这凌子皓对她已没了当初一见的惊艳,有的只有厌恶。
楚芸静何尝听不出这里的话外之音,她藏于袖中的一双柔荑紧紧握住,就连指甲都不自觉的嵌入肉中,淌下血来。
楚芸熙娇笑一声,轻声道:“皇兄有心了,不知是何东西?我倒是好奇的很。”
叶青看了看她,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玉盒,恭敬的奉上。
一旁的思菱见状,走上前去,正欲伸手去接那玉盒,谁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叶青本已把玉盒交到她手里,此时见她站立不稳,玉盒也从手中抛出。叶青猛提一口气,连忙提腿,动作迅速敏捷的将它稳稳接住。
“还是在下亲自交到公主手里吧,省的再出变故。”叶青冷着脸,不悦的说道。
楚芸熙笑了笑,伸手接过那玉盒,仿佛没有注意到这盒子上镶嵌的无数宝石,径自缓缓打开。却见一只碧绿无暇的金雀钗置于其中,点翠的工艺精巧绝伦,楚芸熙点了点头,轻声道:“皇兄好眼光,这钗果然漂亮。”
叶青看她一脸的满意,不由放下心来,冷声道:“王爷说了,自上次宫中一见,公主身着孔雀氅,明艳动人,只可惜首饰上过于简单,便派人寻了这一只钗奉上。”
楚芸熙点点头,突然悠悠叹了口气,轻声道:“只可惜,那孔雀氅被我赏给了丫鬟,今后也没什么机会穿它了。可怜皇兄一片心意,熙儿也只好辜负了。思菱,这钗就送给你了,配上那孔雀氅,定会十分得体。”
思菱愣了下,连忙笑道:“多谢小姐赏赐。”
叶青见状,微怔片刻,但他的任务只是送来东西,如今见她已经收了,便悠悠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此告退,还要回去答复王爷。”
楚芸熙冲着一旁的思菱轻声道:“思菱,还不送客?”
思菱走上前,冲着叶青福了福身,有礼的道:“公子,请。”
叶青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去。楚芸静抬起一双赤着火焰的双眸紧紧盯着离去的叶青,咬牙切齿的模样倒让楚芸熙心中颇为愉悦。
“哎呀!”祁月儿的一声惊呼突然打断了他们的思绪,楚芸熙连忙回过头来望向她,却见祁月儿一双本该嫩白的柔荑上,此时冒出了许多红色斑点,且有越发严重的趋势。楚芸熙蹙起眉头,看向祁月儿,却见她冲着自己微微使了使眼色,便沉声道:“这是怎么了?还不快去请大夫来!”
一旁的丫鬟早已吓坏,此时听到命令,连忙跑了出去。
祁月儿表情痛苦不堪,却虚弱的冲着楚芸静张口道:“大小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下毒害我?”
楚芸静闻言,连忙回道:“四姨娘可莫要乱讲,我何时给你下了毒?”
祁月儿蹙起一双秀眉,缓缓道:“方才只有你碰过我的手,不是你还会有谁?”
楚芸静一愣,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怕是中了别人的布下的圈套。可她看了看一旁紧张的孙婉柔和看不出端倪的楚芸熙,心中不由也十分疑惑,到底是谁?
她撇过头,轻声道:“四姨娘可莫要胡说,究竟是毒还是顽疾,等大夫到了众人便知。”
不多时,便有府内的大夫急忙跑了过来,一见到祁月儿那已经化脓肿胀的柔荑,不由大惊道:“是万蚁噬魂丸,竟然有人如此狠心,下此毒手!”
孙婉柔不明所以,闻言后大吃一惊,连忙问道:“大夫,你快救救月儿妹妹啊!”
那大夫捋了捋胡须,沉声道:“将四姨娘抬到屋里,莫要受了寒气,老夫这就为她施针去毒。虽没有把握,也只能尽力一试了。”
祁月儿已经有些支撑不住,她口中喃喃道:“大小姐……你为何要害我……为何……要害我!”
众人听闻,皆是怀疑的看着一旁的楚芸静,楚芸静张了张嘴,却是不知该作何解释。她冷下脸,不去理会那些探寻的目光,面色凝重的在厅外等候大夫的结果。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那大夫才阴沉着脸缓缓走了出来。孙婉柔连忙走上前去出声询问:“如何?月儿妹妹怎么样了?”
那大夫叹了口气,悠悠说道:“老夫已经尽力了,眼下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楚芸熙一愣,想不到这祁月儿竟是如此厉害之人,若是没有看到她的眼神,恐怕自己也会认为是楚芸静下毒陷害,这一招,虽然险,但无疑十分快捷有用!她叹了口气,冲着一旁的孙婉柔说道:“三姨娘,我进去看看她。哦对了,别忘了派人在门口等着父亲,待他一回府,立马告之他情况。”
孙婉柔点了点头,连忙指派丫鬟去办。楚芸熙点了点头,径自走了进去。楚芸静想了想,竟提步也要跟上去,孙婉柔见状连忙挡在前面,不客气的说道:“大小姐,请恕我不能让你进去。”
“三姨娘这是何意?”楚芸静怒道。
孙婉柔摇了摇头,悲戚道:“月儿妹妹如今生命垂危,方才她说了些什么,想必大小姐也听见了。不论是不是真的,如今我不能让她冒一点危险,否则真的就救不回来了!”
楚芸静愣在原地,一双美眸此时变换着诡异的神色。她朝着屋内望了望,坚信这一切都是楚芸熙的主意,她心中愤恨难平,喃喃自语:“楚芸熙,我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