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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已过了半月,祁月儿在大夫的悉心照料下,身子渐好,竟奇迹般的从鬼门关内走了回来。只有楚芸熙和她自己清楚,那是因为自己的手里握有解药,所以才得已病愈。

楚侯大喜,几乎夜夜留宿霏蝶轩。孙婉柔见祁月儿身子渐好,便差人将西院收拾妥当,只待她完全病愈之后,就搬进去,成为名副其实的四姨娘。

相较于北院的热闹,南院的母女俩一时间却无人问津。王丽安自从替着楚芸静受了炮烙之刑后,双足已废,脸上烫了硕大的一个疤,面目狰狞,颇为可怖。终日以黑纱罩面,再也未现身于人前。

此时,王氏坐于轮椅之上,不由哀叹起来。短短时间之内,自己从高高在上的侯府夫人,一下子跌落至今,就连那些个整日巴结自己的奴才,也恨不得逃的越远越好。楚侯在南院不过呆了几日,就又回到了北院,自己怕是一辈子也无法挽回侯爷的心了。

思及此,她叹了口气,冲着一旁的楚芸静悠悠道:“静儿,如今我已是一无是处,再也不能帮你什么了。好在上次的事没有传出去,没有坏了你的好名声,你啊,赶紧找个好人家,嫁出去吧。”

楚芸静冷冷一笑,沉声道:“母亲为静儿受了如此大的苦楚,此仇不报,静儿誓不为人!”

王氏见她面色阴沉,不由摇了摇头,轻声劝道:“静儿,听母亲一句话。我看明白了,那楚芸熙不是好惹的,咱们……斗不过她。也罢,我这副破败身子就当做赎罪了,毕竟当年是我害的她流落民间十数载,如今咱母女就莫要在生事了,我想她是不会对我们赶尽杀绝的。”

楚芸静斜睨了一眼王氏,冷声道:“赶尽杀绝?我倒要看看鹿死谁手,我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氏一愣,连忙问道:“静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莫非你又有了什么主意?听我一句劝,咱莫要再招惹她了,咱真的斗不过她啊!难道我身上的这些教训还不够么?”

楚芸静冷了脸,阴沉道:“哼,不过是我一时马虎,这回,我一定要让她无法翻身!”

王氏看了看她,终究是叹了口气,无法阻拦。

树叶枯黄,百花落尽,今年注定是个多事之秋。

三日后,北院祁月儿已能下床走动,孙婉柔心内高兴不已,连忙带着各类补品前去探望。

“月儿妹妹,听大夫说你身子已经完全好了,只是之前中毒颇深,还需要静心调理。我今儿个来,给你带了些补品用来养身,可莫要留下什么病根啊。”孙婉柔一进入霏蝶轩,就拉住祁月儿的手,颇为亲昵的说道。

祁月儿莞尔一笑,轻声道:“婉柔姐姐怎么又送了这些补品,上次那些月儿还没吃完呢。快快拿回去,月儿可不收!”

孙婉柔笑了笑,连忙道:“这些哪里够,月儿妹妹莫要节省,这些东西咱北院还有许多呢。你若是不收,我可不依。”

祁月儿见状,便也不再推辞,使唤着一旁的丫鬟,将那些补品收了下来。孙婉柔点了点头,柔声道:“我见月儿妹妹今日脸色不错,正好有事跟你说。”

“婉柔姐姐请讲。”祁月儿轻声说道。

“嗯。”孙婉柔应了一声,继而说道:“咱侯府的规矩是要每位姨娘夫人各自住在一个院中,就像南院的王氏,北院的我,都是各自分开住的。我虽然也很想和月儿妹妹住在一起,可这规矩可不能坏了。如今侯府内只剩下了西院,我已派人打点妥当,就等着你身子一好,连忙搬进去住呢。”

祁月儿点了点头,轻声道:“还是婉柔姐姐想的周到,月儿刚来侯府不久,许多规矩还不甚了解,多亏了姐姐从旁指点。西院清静,我倒是喜欢的紧啊。”

孙婉柔见她高兴,也连忙笑了笑,柔声道:“唉哟,还是月儿妹妹懂事,我还怕你不喜欢那地方呢,恨不得把北院腾出来给你住呢。”

“姐姐这说的什么话,这把月儿看成什么人了?婉柔姐姐,您可莫要试探月儿,月儿只求一安稳处度过余生,除此之外,什么都不会和你争的。”祁月儿不着痕迹的反推回去。

孙婉柔一愣,连忙尴尬一笑,叉开了话题。她自己的心里不是没有怀疑,毕竟如今祁月儿在侯府的地位水涨船高,恐怕不日就要越过自己,若是她一朝势大,是不是就没有了自己的地位?此时见她诚实以对,这心不由就放下来了许多。

楚侯刚刚下朝,便一头扎进了北院霏蝶轩,见到孙婉柔和祁月儿二人似姐妹一般,闲唠家常,不由笑了笑,轻声道:“看你二人感情如此好,本侯也就放心了,侯府早就该如此,省的整日乌烟瘴气,看着就让人心烦。”

孙婉柔抬头见到来人,连忙娇笑一声,起身道:“老爷,您回来了?妾身正在和月儿妹妹商议迁至西院之事,您来的正好,快来帮帮妾身,挑选一个好日子。”

楚侯笑了笑,走到她身旁,翻开了黄历,细细看了起来。

“八月十九,这日子不错,宜移徙、入宅,恰巧又是秋分,趁着冬天之前搬进去,省的到时遭罪,月儿,你看如何?”楚侯冲着一旁的祁月儿出声问道。

祁月儿侧过头去,柔声道:“老爷和姐姐做主便是,妾身都依着你们。”

楚侯笑了笑,便对孙婉柔说道:“既然如此,就这天吧。你把西院好好收拾一番,那地方长时间没人住,多少有些冷清,多为月儿置办些物件,莫要委屈了她。”

“老爷,您就放心吧,妾身一定把事情办好,不让您操心。”孙婉柔笑道。

楚侯点了点头,又是看向了一旁的祁月儿,不知为何,自己每次见到她,总会浑身热血沸腾,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孙婉柔见状,连忙起身,冲着楚侯恭敬施了一礼,柔声道:“妾身方才想起,手里还有些账目未算,这就不打扰老爷和妹妹共处了,先行告辞。”

“嗯。”楚侯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孙婉柔也不再多言,迈着轻柔的步子走了出去。房内的气温越升越高,楚侯一把将娇羞的祁月儿抱起,放到榻上,也不管外面青天白日,只留一室旖旎春光。

到了立秋这日,祁月儿从北院霏蝶轩迁进了西院,自此才算是正式成为了侯府的四姨娘。

这天,孙婉柔和楚芸熙齐齐带了贺礼前来,恭贺祁月儿乔迁。

“见过四姨娘,如今四姨娘迁到了西院,听说父亲还特意以椒抹墙,这份椒房之宠,很是风光啊。”楚芸熙打趣的说道。

祁月儿羞涩一笑,连忙嗔道:“二小姐可莫要取笑我了,这一切还不是二小姐给的,月儿可时刻记着这份恩情呢。”

孙婉柔在一旁笑了笑,轻声道:“瞧瞧你俩,都是自己人干嘛那么生分。”

楚芸熙点了点头,道:“三姨娘说的有礼。”

几人在屋内落座,品茶取乐,气氛十分融洽。

外面有一丫头,名曰华芝,乃是分配给祁月儿的贴身丫鬟。此时她恭敬的走了进来,冲着屋内的诸人施了礼,恭敬道:“三姨娘,四姨娘,二小姐吉祥。大小姐在外求见,不知……”

祁月儿一愣,连忙望向一旁的楚芸熙。楚芸熙心中也有些讶异,不由点了点头,轻声道:“既然大姐来了,哪有不见之礼,让她进来吧。”

华芝得了令,连忙退了下去,不多时,楚芸静便迈着轻柔的脚步走了进来。

“见过三姨娘,四姨娘。”楚芸静冲着二人福了福身,模样十分的谦卑有礼。

孙婉柔微微蹙眉,轻声道:“今儿个不知刮了什么风,怎么把大小姐也一并吹了过来。”

祁月儿想了想,便开口柔声道:“来者是客,大小姐请坐。”

孙婉柔不知旧情,只当那日下毒之事是她所为,此时见祁月儿不计前嫌,心中不禁有些佩服。她转过头去看了看一旁的楚芸熙,却见对方气定神闲,平静无波,心中暗道,还是自己沉不住气,怪不得不如人家。

楚芸静低下头,貌似羞愧的说道:“静儿自知过去罪孽深重,不敢求四姨娘的原谅,只盼四姨娘能收下静儿的礼物,好让静儿稍稍心安。”

说罢,一旁的沉香上前,递上了一个精致的梨花木盒。华芝见状,上前替自家主人收下了礼。

祁月儿笑了笑,柔声道:“大小姐实在是客气了,往日种种,我已经忘了,只盼日后咱们和平共处,莫要再为老爷平添烦心事了。”

楚芸静点了点头,又是抹了抹泪,冲着一旁的楚芸熙出声道:“二妹,作为长姐,我自知自己做的不足,在此也给您赔句不是,希望莫要伤了咱俩的姐妹之情。”

楚芸熙微微颔首,轻声道:“大姐言重了。”

楚芸静双眸闪烁,唤来一旁的沉香,从她手中端过一盏茶,冲着楚芸熙低声道:“静儿自知罪孽深重,还望二妹与我冰释前嫌。此茶乃是我精心泡制,希望二妹能够接受。”

楚芸熙沉吟片刻,突然开口道:“大姐有心了。”

说罢,一旁的思菱便上前将茶取来,递给了楚芸熙。楚芸熙掀开茶盖,轻轻拨了拨,好似在闻着香味,却是久久未喝一口。

楚芸静有些紧张,额头微微渗下汗来,楚芸熙见状轻笑一声,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果然是好茶,大姐手艺可真是不错。”楚芸熙点头称赞道。

楚芸静尴尬一笑,连忙答道:“是二妹谬赞了。既然二妹喝了茶水,那咱俩之间就再无间隙可言,我院中还有一物想要送给二妹,只是来得匆忙,忘在了房内,不知二妹可否和我一同去取?”

孙婉柔紧张的握住楚芸熙的手,偷偷的朝她使眼色,示意她莫要上了她的当。谁知楚芸熙竟不着痕迹的将手取出,对着一旁的楚芸静柔声道:“既然大姐开了口,做妹妹的自当遵从。”

说罢,楚芸熙竟从椅子上起身,冲着祁月儿和孙婉柔恭敬说道:“三姨娘,四姨娘,熙儿就先告退了。”

祁月儿有些疑惑,不解她想要做什么,只是看她气定神闲的模样,悄悄放下了心,点头道:“嗯,去吧,若是有事便派人知会一声,我马上过去。”

楚芸静蹙起眉头,轻声道:“四姨娘说的哪里话,二妹到我院中闲坐,又会出什么事。思菱,我与二妹说些体己话,你就莫要跟去了,留在此地伺候两位姨娘吧。”

思菱一愣,连忙望向楚芸熙,却见对方冲她悄悄点了点头,便只好应了下来。

楚芸熙转过头来,冲着楚芸静轻声说道:“走吧,大姐。”

楚芸静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悠悠道:“二妹,请。”

二人结伴而去,只留下西院之中的祁月儿和孙婉柔面面相觑,不知这二人究竟打的什么哑谜。

一路上,二人沉默以对,谁也没有说话。楚芸静卸下了一身的伪装,身边冷气弥漫,阴沉不定。楚芸熙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轻声说道:“大姐,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芸静冷哼一声,低声道:“怎么?莫非二妹也有惧怕之事?”

“呵呵……”楚芸熙轻笑一声,悠悠道:“只要是人,自然会有恐惧,我又怎么会例外?”

“多说无益,到了北院,你自会明白。”楚芸静冷声道。

楚芸熙沉吟,倒是安安静静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到了北院之中,却见侯府夫人王氏坐在轮椅上,正在院中等着,见到来人,她连忙费力的挪动轮椅,走到楚芸静身边,低声问道:“静儿,你到底要做什么?”

楚芸静冷哼一声,竟是将她的手一把甩开,不屑的说道:“此事不用你管!”

楚芸熙微眯双眼,在一旁冷冷观察。却见王氏突然落下泪来,挪动着轮椅走到楚芸熙身边,悲戚的说道:“你快走吧,不要再来了。”

楚芸静阴沉一笑,却是沉声说道:“想走?怕是晚了。”

说罢,竟是猛的上前,一把推倒了轮椅上的王氏。王丽安惊呼一声,倒在了地上,痛哭道:“静儿,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楚芸熙有些惊讶,但还是走上前去,将王氏扶起,冷了脸,沉声道:“大姐这是在做什么?这可是你的亲生母亲!”

“母亲?哈哈哈……”楚芸静放声大笑,状似癫狂,良久后却又悠悠说道:“不过是个废物而已,敢阻我的路,一样要她死!”

王氏听闻后,震惊般的怔在原地,想不到自己的亲生女儿竟会说出这样的话,莫非这么多年的母女之情都是假的不成?她落下泪来,哀戚道:“静儿,你在说什么?母亲知道自己拖累了你,但你也不能这样啊!”

“哼。”楚芸静冷哼一声,低声道:“有你这样蠢钝的母亲,真是老天不开眼!”

楚芸熙闻言,蹙起眉头,冷声道:“大姐,可莫要忘了之前是谁将你与炮烙之上救下,更不要忘了,是谁替你受了那炮烙之刑!”

楚芸静阴沉一笑,转过头来盯着楚芸熙,悠悠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和西院那贱人一同陷害我,我的母亲会受此罪么?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楚芸熙,你这个贱人,我要让你一辈子翻不了身!”

楚芸熙向后退了一步,沉声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做什么?哈哈哈……”楚芸静哈哈一笑,随即说道:“方才你喝的茶水里,被我下了迷药,如今你是不是已经浑身无力,站立不稳了呢?”

楚芸熙身形晃了晃,倒是真如她所言一般。见到她的反映,楚芸静笑的更加大声,她厉声道:“楚芸熙,你有什么好的?凭什么让四皇子对你高看一眼?你可知我倾慕他多久?三年……整整三年啊!可是你一回来,就将他的视线全部夺走,你凭什么!凭什么!”

“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么?你别妄想了,他不过是看上了你手里的那些铺子,能够帮助他完成大业,你还真以为自己魅力惊人,惹得他垂青于你么?你做梦!没想到皇上还封你做了公主,本以为这下四皇子就会多看我一眼,谁知他竟会派人来给你送礼,明里暗里将我嘲讽一通,楚芸熙,你这个贱人,你可知我有多恨你!”

“今日,我就要让你带着一副肮脏身子下地狱!你不是想知道桃李的事么?你不是还妄想用她来吓唬我么?我告诉你,她就是被我一簪子扎死的,那血如雾一般喷洒而出,多美啊!哈哈哈……”

楚芸熙微眯双眼,强自稳了心神,沉声道:“大姐,你疯了!你以为这样就能杀得了我?”

“杀了你?一刀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了你!”楚芸静阴狠的出声,后又阴恻恻的笑了起来,悠悠道:“我早就打探到,你身边的那两个会功夫的男子此时已不在侯府,你又身中迷药,如何能从我手里逃出?”

楚芸熙双眼迸发出一丝极寒之气,冷声道:“大姐,我给过你许多机会,如今再最后问你一句,你当真要杀我?”

楚芸静冷哼一声,不屑道:“是又如何?你认为你如今还有办法逃脱么?”

说罢,她猛的一挥手,南院之中,竟出现了四个身形健硕的男子,此刻他们几人摩拳擦掌,纷纷目露垂涎之色,紧紧的盯住眼前的楚芸熙。

地上躺着的王氏见状不由大惊,连忙出声道:“静儿,快收手吧!”

“收手?哈哈,她如今是那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此时你竟然要我收手?”楚芸静嘲讽一笑,随即对着一旁的男子说道:“我这有一味药,名叫媚骨欢,喂她服下,任君享用!”

说罢,她便将手中的一个瓷瓶递给了他,那男子闻言,露出淫笑,缓缓的朝着楚芸熙走去。楚芸熙微眯双眼,这媚骨欢乃是江湖上有名的媚药,女子服下之后,便会浑身燥热难忍,若是不与男子交合,不出三个时辰,便会化为一摊血水。楚芸静,你好狠的心肠!

四名男子渐渐逼近,王氏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忍直视。反而是应当害怕的楚芸熙却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犹如地狱而来的厉鬼,颇为可怖。

几个男子愣在原地,竟是不敢上前。楚芸静见状,不由呵斥道:“怕什么,一个身中迷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让你们胆寒?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众人听闻,心中不再顾虑,反而一步步逼近了楚芸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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