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笑得十分不怀好意，干脆让旁边侍候的丫头搬了一张椅子过来，惬意地坐在椅子上，长鞭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地上划拉着。
“你们想对衿儿怎么样？”季如烟哑着嗓子问，浑身剧痛，却不敢让自己呻吟出声来。
“不怎么样，等着你死了，就轮到她了。”李妈妈抚摸着华贵貂裘，艳羡地道：“将你的死嫁祸到三小姐头上，杀了你，也算是替太子妃报了杀母之仇，你说太子妃会不会很高兴，说不定一高兴，还会将我弄到她身边去侍候呢，你求我啊，求我的话，我兴许会让三小姐死得干脆一点呢。”
季如烟一听，涣散的神情猛地变得慌乱，为什么她们到了这一步，那些人还是不肯放过她的女儿，老天你睁开眼睛看看，为何这般不公？
季如烟心头悲痛，牵扯出一抹苦涩的笑，血沿着嘴角滴下来：“李妈妈你这毒妇，原大夫人的死明明是你和柳氏所为，却栽脏给我，现如今又这般残害我的儿，衿儿若有三长两短，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鬼？若真有鬼，我只怕已是原大夫人手下冤魂。”李妈妈冷哼，“你倒是心疼女儿，可惜啊，三小姐知道你失踪根本漠不关心，甚至还对外宣称你生病了，我看你也不用操心了，三小姐那么不孝，又蠢钝，迟早死在二小姐手里，早死早超生，下辈子投个好身世才有出路。”
“是吗？我怎么不那么认为呢？”
一道寒冷入骨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李妈妈吓得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哆嗦着爬起来，她回首望去，烛火阑珊处，一袭翩然纤细的倩影绝然而立，身后还跟着三道身影，李妈妈感到喉咙一冷，一股寒气直扑面门。
“三……三小姐？您怎么……”
这个暗室非常隐秘，只有老爷，大夫人以及夫人身边的几个妈妈知道，其余人从不知晓，三小姐怎么会找来这里？
难道是延妈妈泄密？她看向延妈妈，却见延妈妈眼眸低垂，连看也不再看她。
“季姨娘？”翡翠被季如烟的样子惊得低呼一声，三二步跑上前去，却被旁边的粉衣侍女拦住。
季如烟虚弱的抬起头，遥遥看着前面突然闯入的人，眼底盛着不可思议和欣喜，低唤道：“衿儿……”
慕子衿凝望角落处被打得惨不忍睹的女人，一双寒眸杀意四起，抬起步子，一步一步缓慢走过去，湛白的绣靴在李妈妈跟前停住，她凝视着眼前的老奴，嘴角轻勾，扬起一抹冷漠的笑：“李妈妈，你不信有鬼，我也不信，但是今晚我就让你亲自体验一下，看看人死后是不是真的会变成鬼魂。”
面前的少女不过十三年华，眉眼间却有让人窒息的冷傲和狠辣，李妈妈心头骤然颤抖得不能自已。
“三小姐，我……”舌头似乎不大灵光，说话也开始结巴，李妈妈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瞥眼见自己身上华丽的貂裘，体内的勇气恍然回神，挺了挺胸道，“三小姐，这种地方不是三小姐能来的。”
慕子衿看她一眼，不予理睬，伸手夺过她的长鞭，径自走向十字架木桩前，粉衣侍女见她气势逼人，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翡翠立刻手忙脚乱给季如烟松绑，慕子衿头也不回，冷冷道：“把这刁奴给我捆起来！”
沉香一听，赶紧上前要去抓李妈妈，李妈妈恨恨地推了沉香一掌，大声喝道：“小贱蹄子，不许碰我！”
沉香本也恨她至极，两人随继扭打起来，延妈妈却在一旁观看。
慕子衿扶着季如烟到椅子上坐好，粗略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然后脱下身上的披风遮住她裸露的胸口，浅浅道：“娘，闭上眼睛休息一下，等处理完这里，女儿就带您回去。”
季如烟点点头，什么也没说，气若游丝在半倚在翡翠身上，慕子衿转身走到扭打在一起的两人面前，一把扯开李妈妈，手中的长鞭劈头盖脸地朝李妈妈轰了下去。
鲜血纵横，李妈妈捂着脸发出一阵惨叫，周围人俱是骇然一震，谁能料到那个温柔的三小姐下手竟然这样狠绝果断。
可她还嫌不够，伸手扯掉李妈妈的头饰，拽住她的头发像拖死狗一样往后拖，李妈妈抖着唇大叫：“啊——救命啊，三小姐杀人了！延妈妈，你这毒妇，是不是你向三小姐泄的密，大夫人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延妈妈身子猛地一僵，下一刻又恢复了镇定，一派默然，立在暗影里动也不动。
慕子衿置若未闻，眼底那凌厉的光芒，杀伐果断的凶戾，谁人敢救。
将李妈妈绑在被季如烟鲜血染红的木桩上，慕子衿将长鞭交到延妈妈手上：“给我将长鞭蘇上盐水，还有你。”她的手指着那名粉衣侍女，“将她的衣裳给我一件一件扒下来，扒光为止。”
李妈妈满脸血红，听闻此话，皱着一张老脸大呼救命：“贱人你敢羞辱我！延妈妈，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不能见死不救，你救我，我便不将你泄密的事说出去，三小姐她疯了，快，快给我松绑。”
延妈妈看一眼李妈妈，目光中平静无波，不为她威胁所动，在抬头的那一刹那，她已经决定要牺牲掉眼前的老奴，即使大夫人还需要这位老奴，可她已不能容。
或者说，三小姐已不能容。
是以，她很快将渗了盐水的长鞭交付给慕子衿，眼也不眨，她眼睁睁看着粉衣侍女扒光了李妈妈的衣服，眼睁睁地看着面前柔弱的少女手握血鞭，在李妈妈肉白赤裸的身上来回抽打，一鞭又一鞭将李妈妈打得皮开肉炸。
少女下手凶猛，脸上却平静，可那平静中渗着深不见底的杀气和绝然。
旁边的粉衣侍女早已吓得瘫倒在地，李妈妈不断求饶，哭喊一片，直到最后再也喊不出声，侵了盐水的鞭子火辣异常，那种无法形容的刺痛带着撕心裂肺的锥骨寒意，她痛得浑身扭曲，眼珠破裂，看着自己身上的肉烂成豆腐渣块，露出森森白骨。
终于，痛得一口气没缓上来，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