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请跳转新地址 m.158xs.com

“咣啪咔嚓”一阵乱响,茶盏连同桌上摆设齐齐被扫落地上。

姜汤怒目圆瞪,指着地上宫人,声音不复往日温婉,凄厉嘶吼如鬼魅:“什么?在芙蓉赏花?”

宫人吓得直抖,连连以额碰地:“是,是,是在芙蓉园里赏花。”

姜汤怒气更盛,转身自多宝架上拿了花瓶朝着那宫人直直扔了出去。

“啪”的一声闷响,正打在宫人额上,瓶身碎裂,砸得额上鲜流四溅。宫人却不敢伸手去碰,只一味惊慌救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一群没用的东西。”

姜汤抬手又举起一个摆件,还未扔出就被子玉拉住:“娘娘息怒,仔细气坏了身子。”,子玉说着将那摆件抢下放了回去。

扶着姜汤坐在雕花椅中,一边向那宫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下去,宫人得了暗示,心知她是王后心腹自有权柄,慌忙起身退出了殿中。

“娘娘何必如些生气,她今次逃脱只是个意外罢了,还真能翻出娘娘手心儿不成。”

姜汤听她一说,怒气消了许多,只是脸色仍然不好似是一口闷气卡在胸中上不来下不去十分难受,只想着一发而泻,图个痛快。

她自己也觉奇怪,自那苏妲己进了王宫,她这心气是越发的不能自控。随便一点小事气一上涌就恨不得撕了那人而后快。

子玉仔细看了看她面色,脸上意未不明的笑意一闪而逝。

遂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姜汤沉默了片刻,像是终于下了决定般点了点头:“你亲自去办,仔细些,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子玉躬身称:“是”。这才转身出了内殿,片刻转回手中端了热茶,笑得温婉恭顺:“娘娘这参茶要趁热喝才好。”

夜里,桃夭宫。

院中漆黑不见五指,月亮被黑云彻底遮俺不知死活圆缺。殿中没燃火烛,四面墙上各挂了几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将屋里照得亮如白昼。

白晨歪在软塌上,一头黑发乌鸦鸦沉了半塌。珠光下莹白如美玉的脸像被覆了一层光晕,祥和宁静,朦胧美好的有些不真实。怀里抱着特制的秋香软枕,手中一叠不算厚重的书简看得仔细认真,浓密修长的睫毛无声而韵律的眨动着,时而在眼下遮出一片小扇形的阴影。

流水蹲在一旁趴在软塌沿上,可怜巴巴的看着,眼神无声控拆着却又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只是时不时的瞄一眼白晨身侧的一个大织锦袋子。

殿中寂静,时间缓缓而过。

直到白晨看完了一段,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流水“刺溜”一个麻立起身,端着早准备好的茶杯,笑得一脸献媚:“小姐,喝茶。”

白晨面无表情接过茶杯,流水赶忙绕到身后一双小手放到白晨肩上,不轻不重的揉捏:“小姐躺了这么久,要不要出去走走?”一抬眼,外面乌七嘛黑的天色,忙改口:“要不我陪小姐下棋……”

白晨一抬脸,吓得后半句卡住没出来。

“小,小……”

“噗嗤!”白晨被她这难得一见的小媳妇样逗得实在没忍住。

“平日怎么教你的?”

流水小脸一拉不情不愿用鼻音硬哼出四个字:“愿赌服输。”

“你这是什么表情?”

“不是啊,小姐,那腰带人家找了好久才凑齐七色宝石,五色玛瑙,才用了几天,还没戴热乎呢,就被……”

白晨一扬眉:“是谁打死也不下棋的?骨气呢?”

流水献媚没下限往她腿上一趴:“不是我,不是我,我的好小姐,其它都不要你就把那腰带还我成吗?”

白晨抬起素手,掐优雅兰花指,姆指食指一合拎着后领把人拉开:“头可断血可流骨气不能丢!”

“小……”

两人齐齐一顿,白晨放人收手,流水脸色一暗。

还真死缠烂打上了?没给颜色瞧瞧,就真拿她们好欺负了?白晨朝着窗外一倾下额,示意搞定东西就还你。流水双眼一亮,真的?

白晨学她撇嘴,拿我当你?流水笑得尴尬无声,要死要活?

白晨躺回塌上直接无视。流水脸色一正,闪身出了殿中。虽然小姐说过伤人命是要损阴德的,可是给点教训不定非要死人不是。

黑沉沉的暗夜,没有光,没有风。连平日整夜整夜低鸣的虫儿,似乎都感觉到了今夜的不同寻常而禁了声。像是天地未开一体时的混沌,或是有吞天噬地的怪物张开黑暗的大口将天地吞进了腹中,黑暗中仍是黑暗,寂静中还是寂静。

突然,暗影里似有什么闪动了一下以肉眼不辨的速度翻上了屋顶,一片薄瓦被无声的掀起,巴掌大的缺口中露出一束明光,在黑沉沉的夜里竖起一道光柱似乎直通天际。忽然又消失在黑暗中。

一双细长阴毒森冷的眼睛自上而下在殿中扫了一圈,见到塌上红衣女了时无声露了一个轻笑。一挥手,几个黑影从四周一掠而过,聚集到一处,通过缺口确认着今晚的目标。

一个黑衣黑蒙脸巾的人像是几人的头领,无声的做出几个怪异的手试,像是指挥着随后的行动分工。其作几人齐齐点头表示明白。那头领一挥手想叫众人四散开,手臂抬在半空却突然发现自己被定住了一般,浑身僵硬无法动弹,只剩唯一可以转动的眼睛飞快眨动了几下示警,在黑沉如渊的暗夜里却没人发现他的异常。

也许有人发觉了也再没办法做出回应,因为同一时间聚集在屋顶上的几人都被施了咒一般,一时间只剩几对骨碌乱转的眼珠子抽疯一样在夜里狂转。

头领心中大惊,他原本是东伯候贴身护卫,后随姜汤来了朝歌,帮姜汤做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女人吗?再美丽温柔的女人妒忌起来都比最毒的毒蛇还要毒上几分。

他跟着姜汤日久自是清楚,要他们这些心腹之人亲自动手,自是要那些女子死得凄惨。过去的数次行刺也证实了他的猜测,越是凄惨的死法,姜汤越是满意。

而他们也从一开始的惶恐不安到后来渐渐学会了享受这种任务的乐趣。看着那些娇美的脸上梨花带雨的惊恐,听着自那如花瓣般的嘴唇里发出的痛苦求饶声。那种婉转尖利的美妙声响总能将他们这些一辈子隐藏在暗处见不得光的人心中扭曲的欲望彻底的激发。

那种图手将锦衣华服撕裂的破昂声,那如凝脂般的肌肤在自己手下扭曲变得青紫的视觉冲击,那种任你在丰润柔美的身体上肆意驰骋却不敢叫喊的委屈吟呻声。有时候甚至能恐吓着被如花美眷主动伺候一回……这些都是大王的女人,是这天下之主才能拥有的世间最美的花。却照样在他们手下一朵朵残败。

这屋中的女子本来也是如些的结局,他甚至在刚刚的一眼中就已经看出,那自领中露出的一小块脖颈上光滑温润的肌肤,摸上去会是如何的噬骨销魂。

可是不过几个眨眼,他们这一群身行手矫健,经验老到的杀手却被见都没见到的对手,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定在了原地任人宰割。

一时间沉沉的黑暗里似乎有薄如蝉翼的刀锋,闪着死亡的冷芒,步步逼近着,压得人呼吸似要冻结一般。

黑衣人连连闪动的目光渐渐染上的惶恐,如果说刚刚他还存着侥幸心理,想着尽量拖延些时间寻机会反击,那么在黑暗中站出了一身冷汗的现在,心里那一点点侥幸也都被暗沉沉的寂静给磨得粉碎。

头领僵硬着身体保持着手臂上扬的姿势像是一种奇怪的舞蹈动作,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等待未知的死亡阴影里原来有一种让人肝胆惧裂的惶恐,他好像见到了那些死在他刀下的脸孔,狰狞的双眼中如鬼魅般的阴毒。他在一瞬间里突然有些后悔,只是没有人会给他这种机会。

黑暗的深渊里突然顠浮起一道绿色光芒,幽幽森森的向着屋顶顠移。带着不知是希望还是绝望瞬间到了屋顶众人身侧。

一群黑衣人还不及看清那绿光里包裹的何物,就觉得眼前最后一点光亮倾刻间熄灭,一同熄灭的还有他们脑中仍然转动的思维以及侥幸逃生的最后一丝丝希望。

王后寝宫。

姜汤脸色暗沉坐在雕花铜镜前,一旁梳头的待女从镜中望了一眼,吓得手一抖,玉梳一斜。

“啊!”“啪”前一声待女被梳上带下的长发吓得惊叫,后一声姜汤抬手一巴掌打在那待女脸上。

待女扑通跪地:“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姜汤拿起玉梳看着上面几根生生扯掉的黑发,怒气更盛,手一挥玉梳打在待女脸上刮出几道血痕。

那待女被吓得趴跪在地上不敢出声,脸上渐渐凝出血珠顺着脸颊向下滴落,留一道怵目惊心的红痕。

姜汤尤未解气向着门外吩咐了一句:“来人,把这贱人拉出去乱棍打死。”

待女顾不得脸上疼痛慌忙磕头求饶:“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啊……”

几个粗使婆子一拥而入,抓手的抓手,捂嘴的捂嘴,利落干脆的将人拉了出去,动作娴熟,想来是经常干这业务。

婆子扯着将人拉过二转回廊,正碰见迎面而来的子玉。自是知道她身份不同,都齐齐停下恭恭敬敬行了礼。

子玉神色肃穆,像是有要事在身,见到这一众也未多话,只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报呼,竟直进了姜汤殿中。

那被捂着嘴的待女,发出“呜呜”的求救声自是没人理会的,眼见最后希望从眼前匆匆穿了过去,眼里泪珠断了线一般滚滚而下。被几个婆子扯着一会功夫就进了专门行刑的偏僻小院。

自有几个侍卫接了手,将人按在地上,一边两个面色冷酷的拿着手臂粗的木棍扑头盖脸的落下。

木棍落到一半,突然一阵风吹过,原本清扫得干干净净的青石板上不知怎的竟起了风沙,细小沙尘被风卷着像是有意识一般,围着行刑的侍卫四周不断旋转,愣是叫人睁不开眼。等过了好一阵风终是停了。众人睁眼一看,趴在院中受刑的人平空消失了一般没了踪影。众人两两对看,围着不大的偏院找了几圈仍是一无所获,不由得都有几分惊悚。

一时间风和日丽中突然出了一身冷汗。

这等怪异的事情如不是亲眼所见,有几人会信。要是如实上报恐怕还要扣个玩忽职守让罪人逃脱的罪名。

几个侍卫久居深宫,自是清楚,像这样触犯了贵人被处死的小小待女自是没人会再留意的。几人只沉默了片刻,似乎就达成了共识。

没有人见过这个小小待女。

他们在内宫值事也未来过偏院。

而王宫一处相当偏僻的围墙外,只有负责倾倒夜香的下等宫人才会在每日一早经过此处去城效的山下掩埋夜里的污物,其它时间就算是请都不会有人愿意过来。

原因非常明显,围墙根下面那一排排被水涮洗侵泡过的证物就能说明问题。虽然宫人很怒力的清洗,可是必竟装的东西实在太……

所以这方圆百米内别说是人了,就连鸟雀都不想从这经过。而此时就是这么尴尬的地方却有两个身影站在墙外,一个不舍红着眼,一个捂嘴忍离别。

友链:小7看书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