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请跳转新地址 m.158xs.com

纣王放下茶盏,就见白晨看着他有些愣神,不由眉眼皆笑甚是欢喜。

“昨日才见,今日怎就这般看孤?”

白晨被他一说回过神:“昨日还年轻英俊,今日怎就老成了这样!”见不惯他那一脸自得。

纣王知她说笑,也不计较:“孤自是英明神武的。”

“……”这脸皮还能再厚吗?

纣王见她难得险些就翻了个白眼的表情,不由大笑起来。边笑边走上前去,抓着手腕将人拉了起来。

“孤带你去个地方,一准欢喜。”

“……”白晨这次白眼真的翻了。

她伸手指了指站在地毯上的双脚,示意还没穿鞋袜。

那一双素白的脚隐隐藏在裙摆中,微微露出几个椭圆精致的脚指,像是海水中沉浸了万年的珍珠莹白润泽。纣王笑得更深,突然将人打横抱起,大步流星走出了桃夭宫。

留下嘴巴张得老大,足足可以呑下一整个鸡蛋的流水。和一惯面无表情此时却冰层炸裂惊得愣在原地的琉璃。只有白狮朝阳比较正常的起身,紧跟着去了。

白晨被他抱起时,心里突然惊跳了一下,却没有本能的反抗。什么时候和他熟到如此地步了?

眼前一张充满男子气概的脸上,眉色漆黑修长及鬓,张扬霸气毫不掩的饰倾泄而出,天生高贵的龙目如点墨浓郁,韵含着无法看透的深沉。无情薄唇上挑为寒冬里平添一抹春色。

从未如此接近的细看,竟连毛孔都不见,肌肤平滑细腻的让多少女子心生嫉妒。

这世间如何广阔!而这色如远山形如苍松的男子却在一转身的距离将她牢牢抱着,手臂健硕有力,怀抱温暖生香。情劫?情之一字,不过是痛彻入骨,伤人伤己……

无声敛下的眉目沉沉,俺藏了所有疼痛难以愈合的伤口……白晨心绪难平,纣王神情愉悦,两人一时各怀心事。不知走了多久,白晨从心事中抬头,不觉间竟走到了一处楼阁前,楼前匾额上书“藏书阁”。

白晨有些疑惑看向纣王。

纣王笑而不语,抱着她进了楼中。其中布置得十分简洁雅致。四面墙壁绕过门窗,皆立着高大的红木雕花书架。架上分门别类放着满满的书简。中间置一张宽大蟠龙纹软塌,塌上铺海青水绸厚褥,另放几个织锦提花鼓囊囊的抱枕,同她自己带进宫的及其相似,边上摆着精致红木雕花方形小几和同样花纹的锦凳。红木地板擦得光洁锃亮。只在软塌四周铺了一丈宽的深红织花地毯。

见她看得差不多,纣王抱着人顺楼梯上了二层。

二层与下面无异,四周仍是高大书架。只是中间软塌旁多置了几物。分别是一套棋具和古琴,还另有书写用的红木雕花案几同墨笔等物。

纣王将人放在软塌上,见她看着四周一脸不解,笑容不由加深了几分。

“过几日便是孤生辰。也不见你喜欢些女子之物。唯这书简还能看上几眼。”环视一周接着说道:“朝歌藏书,皆尽在此。孤为你建了此阁,解你无趣时烦闷。”

纣王看着她的眼中含着笑意,像是晨际最暗沉的天边突然升起的旭日射出的第一道璀璨光芒。那光温暖却不刺眼,像是能将极地的坚冰融化。只是如此绚丽的色彩下却难以俺住眼底那完全不符于他的小心翼翼,他浑厚滋性压得低沉的声音响在白晨耳中,像是青鸟翅上的神羽,苍劲坚挺却轻柔的拂过心间。

白晨心中似微动了一下,像三月桃花轻落枝头顠至发间,那粉白清透却脆弱的一抹春色映入眼中没来由的便觉得怜惜。

对眼前的男子不是不欣赏的……

几月相处,这男子睿智广博。杀伐果决,堂堂铁血男儿贵为这天下之主,却愿意陪她整日下棋胡闹……

明知她可以自保,仍细心帮她挡掉这王宫里的处处算计……

明知她绝非凡类,却从不去追问揣测……他也有疲累烦躁之时面色沉沉,却从未对她提过半句……这天下,他想要什么,不是挥手则来,对她却从来都是小心翼翼。

退去了帝王的寡淡无情,掀开了男儿的铮铮铁骨,他现出的只是一腔满心期待的羞涩和害怕失去的小心惶恐……

他心思细腻到连她喜欢什么样的软枕,什么味道的点心,什么温度的茶都记在心里,却连讨好都表达的如此温吞隐晦……

纣王看着眼前女子显少发呆的神情,第一次在漆黑如墨的眼瞳里见到自己的倒影。

他在初见时就被这双瞳一眼困住,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就用从未有过的灼烧一般的情感,织了一张细细密密的情网。先将自己缠绕在了网中,却不知能不能网住这清冷明月一般的女子。谁是谁的劫?

厚重的大红幔帐层层叠叠落下,红木雕花桌椅,镶金饰玉器具,繁贵化丽的寝宫中却满室清冷萧瑟之气。跪在地上的宫人心中惊恐,却也不敢抬眼去看那厚厚纱帐里的人影。直到里面传出一声。

“下去吧。”

宫人忙逃命一般后退着仓皇踉跄的出了这气氛诡异的寝宫。

重重的纱帐遮俺,姜汤双目紧闭躺在明黄锦被上更衬得面色不正常的苍白,不知是昏厥还是睡着了,细致的脸上眉头紧皱着,像是陷在恶梦中无法自拔,一层清薄的汗珠隐隐现在额上,渐渐凝成一滴顺着额角流入乌黑发鬓中。

子玉在床边看了一会,像是很满意姜汤越来越激烈痛苦的表情,眉眼弯弯笑意更浓,眼中却闪过冷芒。

她抬手一扬,肉眼不可见的淡淡粉末散在空气里,姜汤不过片刻安静下来,面容平静却越加的苍白。子玉拿起一旁巾帕擦了擦她额上汗渍,为她盖上织锦薄被,双手一勾床帐以层落下俺了床上姜汤。

子玉转身走到一边的铜镜前,缓缓将衣带解开,脱掉了上身衣物。随手拿起铜镜前红木桌上放着的几寸长的长针,用力向胸口刺了下去。痛得紧皱的眉头立刻出了一层汗珠。将长针抽出,让胸口的血珠滴到一个姆指大小的黑色圆盒里。就见暗红的鲜血中,似是有什么蠕动了一下。

子玉将胸口用白布擦过,看着镜中那原本柔美润白的胸脯上细细密密的疤痕。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中竟有几分笑意。你还能得意多久……

藏书阁中。

安静的二层阁楼中响着一个清脆执着的声音。

“小姐,王宫里这几天好热闹到处都张灯结彩的。你不出去看看吗?”

“……”看书中。

“小姐,那个大王送了这么大一个藏书阁给你,你不用送回礼吗?”

“……”无视。

“小姐,你怎么不理我呀?”

“……”喝茶。

“琉璃,你以后真的跟着小姐,不回灵狐岛了?”

“……”闭目冥想中。

“朝阳,哎,我还什么都没问呢。你怎么就走啊?”

纣王身后跟着温候来到藏书阁,就见流水满脸挫败的坐在门前石阶上,双手抱头,撅着小嘴。二人忍着笑意进了楼人。

流水见他主仆二人竟直从自己面前走过,又被无视了!伸了手指在地上画圈。

纣王进到楼中,果见白晨歪在塌上看书。绿衣少女闭目盘膝坐在软塌一侧地毯上,见他进来,也不多话,起身站到了白晨身后。

纣王走到锦凳上坐下,温候忙去泡了茶。他已经习惯了,整个王宫,只有到了桃夭宫中,才有这等待遇。王宫大总管自己动手泡茶!待女?别指望了,一个站着扮柱子,一个不知道又为什么在门口纠结着呢!纣王显然也习惯了,这跟主子一样有个性的丫头。接过温候奉上的茶盏,照样喝得慢条斯理。

茶一入口顿了一顿。

“新茶?”

“琉璃前时刚带来的。”白晨听他一问,从书中抬起头。

“可有多余的?”某人又喝了一口,回味着说道。

白晨给了他一个早就知道的眼神。向着琉璃一摆手。就见小丫头立刻活了过来,跑到一边拿了个青碧色竹筒过来。温候接在手中,好奇看了半晌。他还从未见过用竹子装的茶。纣王在一旁也看得新奇。

“为何要用竹筒装茶?”

“你可知这是何茶?”白晨放下手中书简,拿起几上的芙蓉杯抿了一口。

“……”某人抿茶俺视无知。

“此物说茶,便是茶。说不是茶,便不是茶。”

“……”某人一脸求知欲。

“三千年火参叶,同参花一起,晒干,装进寒竹密封埋入极北冰川下,三年可得此茶。”

温候一惊,赶紧把手里的竹筒两手捧着。三千年火参叶!参花!冰川!这随便一样他连见都没见过。这是茶吗?这喝的就是黄金啊,不对,这哪是黄金能买到的东西呀!这要是摔坏了,几个他也赔不起啊!

纣王也被唬了一下,不想这杯中碧绿嫩味,竟如此大的来头。神情带着几分虔诚小心翼翼又喝了一口,正觉清润甘甜。不想腹中突然绞痛了起来。

白晨见他突然双手抓着胸口,眉头紧皱,似是十分痛苦。赶忙抓过他右手,两指放在腕上。不过片刻,快速抬手在纣王胸前连点数下。纣王只觉气血似是突然上涌,抬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点点艳红落在织花地毯上,一瞬便被吸了进去。只余溅到红木地板上的几滴,被暗色红木一衬更显醒目。

白晨将他扶到塌上躺平,又喂了几口茶水。这才走到地板上查看,就见那血液中似有什么轻轻蠕动。

许久,白晨起身皱眉。

“来此前,你在何处饮了食水?”

纣王只觉吐完血后,胸中痛疼似是减轻了许多。刚又喝了茶水便更好了一些。此时见她面色凝重,心中不由得一突。

“怎么?出了何事?”

“痴心蛊。”

“痴心蛊?”纣王一听大惊。

温候在一旁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一头冷汗,见自家大王吐血,他差点先晕了过去。这一听有人对大王下蛊。忙在一边答道。

“大王刚在王后娘娘宫中坐了一阵儿,商讨生辰宴会之事,喝了几口茶水。其它就未动过。”

白晨一听,自家夫人给夫君下痴心蛊,这倒有可能。不过不知为何,她脑海中突然闪过另一张脸。

纣王见她思量过后,有些迟疑的看了自己一眼,心中更是疑惑。

“何为痴心蛊?”

“痴心蛊,即是情蛊。也是噬心蛊的一种。子母蛊由下蛊之人心血养九九八十一天而成。之后母蛊留于下蛊之人腹中,子蛊便用来控制他人。子蛊长在心中,等它长成,你便只对下蛊之人钟情。故名为痴心蛊。只是……”

“你不必有所忌讳,一一讲来便是。”纣王见她再三犹豫,开口说道。

“如若你对下蛊之人不忠,或是移情别恋,那人催动母蛊便可轻意杀死子蛊。”白晨看了一眼脸色阴郁的纣王,一字一顿的说道:“子蛊死,则你亡。”

友链:小7看书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