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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冰谷至此,脚程最快也需八天。再加上我在此停留的时间,九日已过,今天若不能得她醒转,我日后必令你花宫上下尽化尘土!”玉葛气势凛冽,气得几乎要吐血数升!

出生于书香世家,从小过得是光风霁月。就算家族最后没落,有时生活甚至拮据,他仍旧淡看秋月春风,清心寡欲守着祖辈相传的文士风范。可自从被这个花宫之主——帝娑华看入目中,他就开始倒霉不断。

开始往昔盈门求取字画的人绝迹,门口冷可罗雀。断了这项生活的唯一来源,他一日三餐难继。再是人际往来断绝,他无奈厚着脸皮拿旧衣字画去当,竟无一家典当行肯收他的东西。

他饿得只能数米下锅,屋漏偏缝漏雨,他又接连遭遇失窃,就连米缸都被搬走。面对空荡荡的屋子,他呆呆地仅剩身上雪衣蔽体。他自我安慰地想,没事,还有祖辈留传下的屋子可以安住。天地之间,他总有这一方歇身地。

饿得近乎脱力,他不得不平生第一次作苟且之行偷了佛前供品。不料才食两口,却被一群黑丫丫乌云罩顶飞来的乌鸦夺走口中食。

踩着棉花般走回,他遭遇雷击般颓然倒地!他唯一拥有的财产,祖辈传下的老屋竟在他出门的短短时间内被一场大火焚毁!

口无食,衣无穿,住无所,他饿得两眼发白倒地,眼前直冒星星。死神几度召唤,他却以死不瞑目的精神强撑下来!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一切都要降临到他的头上?他又没有为非作歹,若说巧合,必定无人信。若言故意,却又书礼待世,自感一生平和从未结过仇家。

直到收了一张请柬,他才明了一切事情发作的起源,全是因为花宫里的这只毒金蝎盯上了他!

陷身绝路般的无奈感下,他唯有赴了这花宫邀约。

却又在席上,短短一夜,情绪几度在火山顶和冰谷底来回升陷!

他清华雅正,近年来备受当世推崇尊敬。他坚持所守,若无意外,再过数年当是风雅之首。如今一切坚持,一切风仪,却都在花宫主人面前土崩瓦解吝化粉尘!

帝娑华,由表及里,由言到行,一步步瓦解了他的抵抗力,令得他当庭失态大失风雅。侍人们啧啧叹惜!失了风仪的绝世才子,心志迷失,尽管咆哮愤怒,在花宫主人面前也不过是只待宰羔羊!

帝子还入高座,“把石棺丢入海中!”

“你敢!”玉葛拦路阻住。

帝子微笑,“我是为先生好!”随着他的指令,几个汉子齐声合力,浪花溅了满阶,千斤石棺被丢入海中!

“青蔻!”玉葛连奔数步立在岸边,颓废无力得像一片落叶压肩都会倒下。

帝子摇扇回身,“开始等待罢!”

海水下,怀抱缈音急身闪避的渔家少年忙中不忘记以唇形诅咒,“作死的花宫!该死的其主!连续迎头丢东西下来,真当我们是乱葬岗了么?!”

缈音扯住他,指着陷落到海底的石棺,同样以唇形示意,“不能让她死!”说罢独自潜下去,阿诺试着跟随她数回,发现深度不是他能达到后,果断在她的示意下退回海岸。

棺身并非全部石质,为了保持透气性,玉葛将棺盖换成了紫檀木。加上海水助力,缈音毫不费力推开棺盖。看着棺中恍若熟睡的女子,就连她也忍不住赞叹。

青蔻,果如其名!是个白花般清灵出尘的女子!

抱紧青蔻游回海面,与阿诺眼神交会,二人都从对方目中看到了相同的意思。当下对视点笑,一左一右扶了青蔻浮出海面!

侍人皆惊!

整个西子海都是花宫的势力范围,什么时候竟有人暗中潜伏?!

只有暗中隐于花宫各个角落的黑衣卫者神态轻松。其实从楼船返航开始,主上就已知道这二人暗中潜随。

扔尸体,扔棺材,看似无意,实则是为逼这二人现身。

看着湿淋淋上岸的三人,玉葛面色纠结古怪,不知是欣喜还是担心。

帝子啪地合拢折扇,起身直指着缈音对玉葛笑叹,“看,你遍寻天下不得的解药这不就来了!”

缈音不客气地冲帝娑华冷笑。阿诺亦跟着呲牙!

帝子不以为然。

玉葛面色稍松,看来这只金蝎的敌人可不少。眼前这对少年男女不知因何又与帝娑华起了仇怨?

缈音步步小心将青蔻放到殿堂正中,转身望着帝娑华就言:“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帝子笑将环佩高举,“就是这样东西,令得你跟船游了近百里,即使身陷险地也不肯放弃?!”

缈音直起身与帝娑华对视,“东西是我的!与旁人无关,放他离开。”她指了下阿诺。

“花……”阿诺急得唤了一声。她怎么可以这样轻易将自己撇开!怔怔看着她,一时深觉离她太过遥远,到现在连她名字都还未曾知晓。

帝娑华很困难状与她对视,“你的形貌,嗯,太影响观感。”终于不忍目睹般将目光另投,“此玉是我一故人——流芳谷紫殿绝姬之物,不知你这小丫头从哪得来?”看缈音一副不准备回答样,他又抛着玉块一笑,“莫非,是偷来的?!”

“你!”阿诺气得拽紧拳头要上前。眼前的花宫之主美则美矣,可笑着的样子在阿诺眼里是怎么看怎么欠扁。他满心眼里都是才喜欢上不久的少女,一时竟完全无视对方财势和地位。

缈音将他扯住,“诺,这是我的事!”

“可他这么能这样接二连番侮辱人?!”阿诺愤愤然,从小到大阿娘就教导他,穷要有穷骨,再怎样也不能弃了底限尊严。

缈音定定看了看他,“阿娘还病卧在床。”

阿诺眉宇暗了暗沉默下来。

帝娑华看了阿诺一眼,从这渔家少年出现开始,这还是他第一次正眼相向。旁边立刻就有一个黑衣卫者出来言道:“张阿诺,沐淳国定海村人氏。现年十七,十岁那年父病亡,其母王氏一力拉扯长大。家里年入仅够填腹,现王氏病重,只能倚靠贵重药材续命。”

如同被人当众剖解,卫者每一句话下来,阿诺脸色就苍白一分。至后,帝娑华微笑而视,阿诺尽管指节握得咯吱作响,却再无一语。甚至在帝子目光下,他不得不从自己一心喜欢着的缈音身边退开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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