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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女儿不愿嫁人。”沉默良久之后,卫风华才涩声说出这样一句话,她的脸上丝毫没有小女儿家的娇羞,有的只是浓黑如墨的凄苦悲伤。

  “风华,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一个小孩子家如何会这般悲伤?”卫立德看到女儿那般凄苦无助的表情,疼惜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忙一把握住女儿的肩膀急切的追问起来。

  卫风华轻轻摇了摇头,俯身伏在父亲的膝头,喃喃道:“那个梦太可怕了……”

  卫立德将手掌放到女儿的背上,轻柔和缓的拍了几下,口中说着安慰的话,“你这孩子真是痴了,你也说那是梦,既是梦,就不是真的,别再多想了。”

  卫风华低低嗯了一声,不好再说什么,好在卫立德怜惜女儿受噩梦惊扰,便没有再继续这个会让女儿想起不快之事的话题。

  回北赵的行程非常顺利,卫立德一行人于四日后终于回到了离开近二十日的卫府。卫老夫人听说儿子孙女儿回来了,亲自带着儿媳孙子孙女儿们来到二门迎接,儿子比预计时间提前了近十天回来,这说明此趟药王山之行他必定大有收获,向华氏求到了除疤良药。

  卫立德一见老母亲亲迎,赶紧加快脚步来到母亲面前,撩袍双膝跪倒在母亲面前,激动的叫道:“如何敢当母亲亲迎,不孝儿立德回来了,请母亲大人安!”

  “好好,我儿快快起来。”卫老夫人俯身亲自扶着儿子的胳膊,卫立德不敢让母亲用力,忙顺势站了起来。

  卫立德跪下之时,仍旧扮成小厮的卫风华也跟着跪了下去,只是她人小个子矮,整个人都被父亲挡住,直到卫立德站起来之后,众人才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卫风华。

  二姑娘扮成小厮随老爷出门,这事卫老夫人并没瞒着不说,是以卫府上下大大小小的主子们都知道,因此当众人看到扮成小厮的卫风华之时,有人心疼的直掉眼泪,有人羡慕的暗暗咬牙,有人好整以暇的看戏。卫府女眷的人数虽然并不很多,可是心思却有许多种。

  “风华,快快起来,到祖母这里来,我的乖孙女儿啊,这一趟可是受苦了!”卫老夫人一看到孙女儿还跪着,立刻松开抓着儿子的手,向跪着的卫风华伸出了双手。

  卫风华赶紧站起来紧走两步来到老祖母的面前,卫老夫人见原本小脸儿还有些微圆润之感的孙女儿才出门二十日就瘦的下巴颌尖的好比锥子,小脸儿没有二指宽,不由心疼的叫了一声,一把将孙女儿搂往怀中,两行老泪从眼中滚落,直滴在卫风华的发间。

  老夫人这一落泪,一直站在旁边的卫大夫人更加收不住泪了,她又不能哭的太大声,只能用帕子紧紧捂着口,一条帕子倾刻间就被泪水浸透了,细细的呜咽之声到底是逸了出来。

  站在卫大夫人身边的卫二夫人忙将自己的帕子递过去,笑着说道:“大嫂,风华这不是全须全影儿的回来了么,您可算是能放心了。这出门在外吃不好睡不好的,好容易盼着孩子回来了,您可得好好给风华补一补呢。”

  卫大夫人拭了泪,看着被婆婆紧紧抱在怀中的女儿,连连点头道:“弟妹说的极是,菩萨保佑,他们父女总算是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站在卫大夫人身后的卫大姑娘卫颂华心里极不是个滋味儿。事实上自从得知嫡妹随父亲去求药之后,卫大姑娘便陷入一股说不清的奇怪情绪之中。她一时怨恨自己的庶出身份,一时又对父亲的偏心满怀怨怼,一时又怕父亲带着嫡妹求到良药,让齐家表哥自此对嫡妹另眼相看……总之种种情绪都是负面的,折腾的卫大姑娘吃不香睡不着,以至于在府中安居度日的她这二十日也清减了不少。

  “风华,去见过你娘你婶娘和姐妹们。”卫老夫人松开抱着孙女儿的手,拭了泪含笑吩咐起来。

  卫风华忙上前给母亲和二婶见礼,卫大夫人和卫二夫人都没让卫风华行足礼,只待她刚刚躬身便上前将她扶住,卫大夫人轻轻抚摸女儿的小脸,心疼的说了一句:“我儿受苦了……”便什么都说不下去了,涌出的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双眼。卫二夫人拉着侄女儿看了一回,也深深点头说道:“总算是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见过长辈,卫颂华和卫凝华从后面走上前来,卫风华向庶姐微微躬身含笑唤了一句:“大姐姐。”卫倾华赶紧躬身还礼,口称:“二妹妹辛苦了!”

  卫凝华不等两个姐姐见完礼,便上前飞快给卫风华行了个礼,然后挽住卫风华的手臂扬起娇憨的笑容,脆声叫道:“二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人家好想你呢,二姐姐,外面好玩吧?大伯偏心,只带二姐姐一个人出去,人家也想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呢。”

  卫二夫人忙皱眉低斥道:“凝华,不许没规矩!”

  卫凝华撅了撅嘴,闷闷的应了一声:“是。”倒真没敢再说出什么抱怨的话。

  卫立德倒没在意侄女儿的抱怨,只向卫老夫人说道:“母亲,外头风大,儿子扶您回浩然堂,慢慢向您回禀此行经过可好?”

  卫老夫人点头笑道:“好好,我们走。”老夫人一声令下,一行人便簇拥着老夫人浩浩荡荡回了浩然堂。

  回到浩然堂,卫立德先告诉母亲,已经向华氏求到去疤良药,不用一个月的时间就能让齐慕风的脸恢复如初。卫老夫人心中一块大石彻底落地,只连声赞道:“好好,真是太好了!立德,来回的路上都来顺利吧,在药王山都见到华氏的什么人?”

  卫立德将此行经过简单说了一回,因为怕老夫人担心,他便将路上遇狼之事隐去不说,只说偶遇楚氏少主,还邀请他到府中作客。又将在药王山中巧遇华老太爷之事说了一回。

  听到儿子孙女儿竟然救了华老太爷,卫老夫人不由又是一番感慨,真真是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医术出神入化的华老太爷竟然也会摔断了腿,还会让两个丝毫不懂医术的人给救了呢?

  “缘份啊,这真是缘份!”卫老夫人感慨一声,众人都应声称是,只是卫大姑娘卫三姑娘的称是多少有那么一丝丝的言不由衷。二姑娘相救华老太爷,这得是多大一份机缘,怎么这样的好事就没轮到她们头上呢,真是同人不同命,卫大姑娘和卫三姑娘心里可都酸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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