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有一只纤白修长的爪子已经攀上了她的肩,正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贺兰裔!”女子娇叱一声,那只爪子非但没有收回,反倒却更加得寸进尺,顺着她的肩头慢慢轻抚身体的曲线一点点滑至腰际,把她半个人从被子里剥了出来。
“宓儿,你可知罪,嗯~?”幽雅的沉水香缓缓将她包围,背后灼人的温度烫得她呼吸不畅,心跳加剧只是刚开始,滚烫的呼吸喷薄于她颈项间,惊起一身战栗。
某王爷妖孽腹黑的本性再次暴露无遗。
轻飘飘的一个尾音令兰婳音激灵灵的颤了颤,被解放的两只手开始使劲去掰开那两只修长的爪子,两相纠缠,她却被他抱的更紧,不知名的温软擦过她耳廓,急促的喘息格外清晰。
“贺兰裔,你究竟想怎样……唔……”兰婳音欲转身与他分辨,但她侧身之际,搭在她腰际的爪子却忽然一松,探入她袭衣之中,还恶意的捏了两下。
女子本就发烫的脸这下更是红云羞飞,兰婳音翻手一击,手肘狠狠重击妖孽胸口,暗夜中传出一声闷哼。不成想,这厮却不卑不亢,双手捧住她的头深深吻了下去。
幽雅暧昧的气息拂过她的鼻尖。
兰婳音绷直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他炽烈的双唇印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腾腾燃情,女子独具的清甜冷香顺着这个吻的深入缓缓蔓延开,她瞪着眼,凤眸中的怒火大盛,在暗夜中绽放星星点点猩红。
他似乎不满被她怒目直视,扬手阖上她双目,肆无忌惮地与她唇齿缠绕,来势汹汹的男子气息萦绕天地。窗外月色正好,帐内春意正浓,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扉照在二人身上,两道身影颈项相交,恰好投于重重帷幕之上
这一吻耗尽了她全部心力,他的抵死缠绵令她节节败退,袅袅纤腰最终化作他掌中无骨的柔软,凌乱地埋首于他胸口。
这是怎么了?她方才明明可以挣脱的……自己怎么越来越奇怪?
一室靡丽香气尚未散尽,两人依旧沉浸在情思里,未曾注意到不远处却有沉稳急健的脚步匆匆而来,顿立在门口,犹豫着该不该敲门。徘徊了好一会儿,终于那人下定决心。
“王爷,墨漓传书来了。”
明澜大概死都不会想到自己自己这一推门进来竟会看到这幅场景:帷幕里的两人发丝交缠衣衫凌乱……最可怕的是,主子原本迷醉的眼见到他后一下子清明冷厉。
秋夜凉风顺着打开的门灌进来,吹起女子惊颤,她急急忙忙拢好衣服缩进被子里。贺兰裔横眉冷目煞气无限,好在明澜脑子好使,即刻关上了门“滚”了出去。
“主子继续,小的什么都没看到。”
但还是太迟了。明澜捂着眼从房里退了出去,门还没关紧就被一股强大的气劲从后面撞飞,直直滚下了台阶。
“哈哈……哈哈……”双手抱头翘着二郎腿躺在房顶上的明逸大笑不止,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因他一笑也跟着晃,“说你蠢还真蠢,哥哥都告诉你别进去了还非得自己送上去挨揍。”
“臭小子你下来,咱们今儿就好好比比,看看到底谁是哥哥。”
“……”
一阵风吹散了绮思,也让人清醒不少。兰婳音背过身整了整衣服,面对那妖孽正色道:“柳惜婧有问题。”
上一刻还嬉皮笑脸的华襄王眨眼间就摆出正襟危坐的样子,一脸肃峻,“怎么回事儿?”
兰婳音就将那晚朝凤殿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但是隐瞒了她徒手撕毁白闵圣女的脸那一段儿,只因之前从楚逍的口中无意探出,这妖孽早年与那圣女颇有些渊源,心中多少有些计较。
“哦,只有这些吗?我这一路赶过来,听到的消息可是比这些精彩万倍呢,宓儿想不想听听?”白皙无皱的手捏了捏她的脸,“潜松山一夜尸横遍野,帝京贵女死伤大半;幽禁深宫仍不安分,出言挑衅世子,最终锒铛入狱;朝凤殿大火,究竟是欲盖弥彰还是欲除之而后快,你自己清楚;揽月台事变,那四人的心你如今也合该看清了。”他顿了顿,又说道:
“被你这么胡乱一搅,彻底打乱了我全盘计划;暗桩一起,只好出兵讨伐,渝州三城被夜昔一弃,如今的北辰更是牢不可破,沧州是他们的老巢,往后我就是想硬啃恐怕都啃不下来了。你说说,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贺兰裔一席话听得兰婳音心有戚戚,她抬眸对上他那双晶亮眼,竟是难得的茫然。
“宓儿,幸好……幸好你还在。”他的手覆上她伤横累累的手,小心地抚过指尖上、手指、掌心、皓腕,每一寸伤痕都在向他控诉她这些日子所受的苦难折磨,每一寸都让他心疼到滴血。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为什么不好好保护自己?楚逍告诉我,他救你回来时你满身是伤,你可知我听了心里有多难受?明澜明逸那两小子还指不定有多少事偷偷瞒着我。”虽然已经休养了许久,但是她脸上的病色依然,贺兰裔揽过那纤细的腰肢,又瘦了一圈儿。
“一个是我姑母,一个是我幼弟,怎能不护着他们?”
“那臭小子我已经送到了成辟那儿了,我这师弟虽然面冷,但是绝不会亏待毓泽。”见他如此说,她也多少就放心了,只是,她还是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这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我只知玄灵老人收了三名弟子,却不知毓泽也是,这里头的事儿,你不打算好好交代交代?”她把头枕在他心口,一手在他胸膛上画圈。
他眸色渐深,一把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低低说道:“毓泽是老头的关门弟子,三年前由暗卫亲自护送上天令山。如此算起来,老头是收了四个徒弟。我排行第二,成辟是老三,毓泽最末,但是大师兄……不知为什么,我在天令山那么多年都没见过他的真容,恐怕也只有师傅才知道他长得多丑。”
兰婳音听出他这话里的怪味,心想这大师兄必定是容貌上压他一头,故而这厮说话怪酸的。只是有一点,玄灵老人应当不会收来历不明的人为徒,那位大师兄的身份就令她十分起疑了。
“大师兄比我们早两年下山,毓泽根本没见过他。”见她一脸疑色,复问:“宓儿可是在想大师兄的身份?”
兰婳音点点头,道:“你们三人皆是皇室子弟,他的身份也断然不会低,而且……我有一种预感,我们已经见过你的大师兄了。”
他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思忖片刻,“逸王?”
“不,应该不是他。”兰婳音第一个排除的就是西门黎,不仅是因为他与她交过手,更是源于对那人的年少痴恋使得她对于他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除却他追踪她至沧州,姑母派他率军赶赴渝州,这八年里,西门黎从未迈出帝京一步,遑论是上山拜师学艺了。
她习惯性地蹙眉,他却伸手抚上她眉间,轻语道:“有些事,就让男人去操心吧。你再强,也会累,好好歇着吧。”
兰婳音眯着眼笑道:“那你可得抱紧我,快入冬了,这风冷得很。”说罢浓浓的困倦涌上来,她依偎在他怀里,恬然睡去。
尽管她不愿承认,但是贺兰裔一来,她所有的伪装、坚强、防备皆自动褪去化为乌有,疲乏伤痛缓缓舒展,在空茫中漫漫长行。
------题外话------
哎哟哟~这妖孽……赶紧的收了他!果然是不负风流。
关于大师兄~这个就得先卖个关子了。毕竟是连妖孽都看不透的人物啊。留个言吧,让我知道还有人在看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