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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又零零落落飘起雪来,接近冬末的时节,已不如寒冬那般清冷。夹杂了雨幕的缘故,甚至带了些冰雪消融的温暖。

四周一片沉寂的黑夜,只殿前檐廊下挂了几串红绸灯盏,隐隐透出几缕随风摇曳的暧暖的烛火。

宛瓷就着案几上忽明忽灭的灯光,细细端详手中的几样物事。一把形质古朴的匕首,那匕刃,在火光下慢慢滑过一道血色的寒意,在这样幽冷宁寂的雨雪之夜,分外森冷。

狭长案几的另一端,与绿轻轻摊开了那卷微微泛黄的画卷。卷中的女子容颜绮丽,一双明眸犹若被月色浸透,幽幽泛出股清冽的冷意,凝神静气间,竟有种摄人心魄的妖异的美丽。

宛瓷不经意间窥见与绿痴然的表情,久久犹自不能回神的模样,很是错愕。“与绿!”她轻唤,终究瞧出些不对,不由伸手推了她一把。

她回过神,眸中仍是带了些迷惘和茫然,仿佛想起了什么,轻轻啊了一声。却再也不敢望向画中女子的眼睛。

宛瓷扶了她坐下,看着那两件明显已有些年岁的古物,秀眉微微蹙起。

“既是父亲藏于暗阁最里间的物事,想来总是有些来头的。可是为什么,我觉得这样心神不宁,似乎这些东西是带了邪气的。”她说,不似询问,倒似自语。半晌,勉强压下了心底的疑惑,对着与绿道:“父亲的身体方才好转些,青璃郡主恐怕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不日便会提出该有的索取。只是若这样两件东西便能轻易将她打发,又实在不似她的手段。我怕这段时间会有变数,我们仍要小心为是。”

与绿颔首,多日忧劳下,神色微微困顿。

宛瓷见了,很是歉然,正要说什么,前殿蓦然传出一阵轻微的踏雪之声。两人皆是一惊。

这样的时刻,莫说宫中众人早已按宫规就寝,即便仍有宿值的,也断不会不经通报便直往后殿女眷住处私闯。

宛瓷神色一变,轻轻吹熄了案几上的烛火,抬手示意与绿噤声。

那脚步声竟是冲着这座凌倚轩内最僻静的别院来的,显然竟是冲着她们来的。

“快走!”宛瓷在与绿耳边轻声道,牵起了她的手,闪身从别院的后门绕过。连着这座院子的另一侧就是太子妃的寝宫,宛瓷一时猜测不出来人的用意,自是不敢将他引到此处。于是,低声对与绿耳语了几句。

“不行!”却得到来自她的断然拒绝,“这样太危险了!若是来人心怀不轨,小姐怎么办!还是奴婢负责引开她,小姐快点带太子妃离开!”

那道黑影却已然早一步推开了前院的门扉。“吱呀”一声,在寂静的夜色下格外清晰。

那人黑布蒙面,身材颀长,滚金绣丝的袖口下露出一只执了剑的手,月色下,锋利的刀刃透着一股寒冷的杀意。

“快走!你不听我的吩咐了么?”宛瓷神色骤变,明眸在清冽的空气里流溢出一丝决断的威仪,“父亲虽然倒下了,我仍是你的主人,所以,按我说的,带了心儿离开!记住,不要回头,绕过偏门直去泰和殿!”

与绿一滞,心思陡转,终究咬牙离开了。临去时对着身侧的女子低语了一声:“小心!”

宛瓷颔首,神色间的冷凛敛去,透出一缕温和的宽慰,转身向另一侧而去。

飘雪的夜里并没有月光,一片幽暗的环境里,只余檐廊明灭的灯盏投影在闭合的排排门扉间,摇曳出缕缕忽明忽灭的幽光。犹如飘雪落进了眼底,在来人眸中洗出一片晦暗的阴冷。

他霍地止住了脚步,凝神,望着萧肃的华厦间,突兀明亮着的殿宇,微一犹豫,抬起双手,推开了它。

房门在万籁俱静的夜里吱呀一声开启,不同于外间清冷的暖意扑面而来。殿内的炉火正烧得炙热,噼噼啪啪的木屑爆破声中,火焰轻轻扑腾着,空气中有煮沸的茶水滋滋的气泡声,和着湿暖的茶香,袅袅弥散。

居中一人端坐案几一侧,素手执了紫砂的茶盏,就着木勺添了煮沸的茶水,姿态闲雅而沉静,

仿佛并未被来者莫名的闯入而惊动。

她抬首,蒙着白纱的缘故,看不清她的神色。只那一双眸,清亮而柔澈,隐隐带了窥破一切的从容。

她似乎微笑了一下:“既然来了,就请进来饮一杯热茶。”她说,火光投影在眼底,那双眸显得越发端和而清澈。菱唇微扬,幽幽倾吐:“风将军。”

来人墨黑的瞳孔骤然一缩,神色由最初的冷冽渐渐暗沉下来,却并不否认,“你如何得知本将的身份?”他说,却并不似询问,步步逼近的脚步声空茫而沉重。

宛瓷知晓他的用意,在那把长剑出鞘之前,蓦地抬首,对望着那双幽深的眸,语调和缓:“将军如此心急,尚不及更换一身将服便漏液前来,奴婢自当恭候。”她说,无波的外表下,内心却奔腾翻涌着诸多情绪。宫中众兵卫朝服,不论职位大小皆是出自后宫女眷之手,她虽因为来人匆忙间不及掩去的一截袖边猜出他的身份,却实在难以得知更多。只能尽力拖延时间,以待与绿搬来救兵。

毕竟是出身行伍、历经战劫的禁卫军统领,来人在片刻的愣怔之后,重又平静下来。

“如此说来,你都知道了?”他问,左手轻抬,拂去了面上的黑纱。一室火光下,俊秀的五官现出几分狰狞的扭曲。

宛瓷见他神色有异,虽是不明就里,仍是接道:“对,奴婢全都知道了。”

“知道多少?”他的脸色越发难看,“对那几丛故意绣在殿下衣袖间的牡丹,你究竟想暗示什么?”

她不曾料到一切的根源竟是那几丛无意为之的牡丹绣,心下惊诧,面上却更加波澜不惊:“奴婢不想暗示什么。”她说,小心窥视着眼前煞气浓重的少年将领,“奴婢既然能将这些绣纹摆在储君衣袖间,摆在大人面前,大人就该相信奴婢的忠诚。”眼见他面色微微和缓,不由轻舒一口气,便又接着道:“奴婢无意窥探任何人的秘密,在这深宫之中,亦只求自保而已。即便有甚逾越,也请大人相信,绝非奴婢所愿。对于储君,奴婢更无心加害。”

“那么太后呢?她又知晓多少?”他说,握剑的手微微紧了紧。

宛瓷微笑,“若是太后知晓了一切,大人还能有此刻的雅兴么?”

他紧绷的眉宇渐渐舒展开,“即是如此……”削薄的唇轻勾,须臾神色却又凌厉起来。

宛瓷心中一跳,旋即又强自镇定下来:“大人一定在想:即使此刻除掉了奴婢,也是神不知鬼不觉,且能保住大人想要保住的秘密。”

风浅被她窥破了心事,面色越发阴沉。

宛瓷端了茶盏,置于唇边浅呷,又道:“大人可曾想过,奴婢无故身死,太后为何等人,怎能视若无睹?若是引动了娘娘的好奇心,恐怕,一切将难以收拾。”

眼前少年将领的脸在炉火下几度变幻,终究沉寂下来,他冷冷一笑:“你在威胁本将?”

宛瓷叹息,“将军言重。奴婢只是在向将军祈求,还望将军放奴婢一条生路。至于旁的……”她停顿了一下,抬起头,一字一句道:“奴婢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做出对储君不利的事。今夜之事,亦只有你知我知,绝无第三人知晓的可能。”

风浅暗黑的眸微现几丝波动,其中的杀气终究渐渐隐去了,横剑的手缓缓垂下。

蓦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透过前殿传过来,黑暗的尽出,火光隐动。

风浅骤然一惊,和缓下来的脸色旋又越发阴沉:“你骗我!”他沉声道,眸色敛厉,某些嗜血的锐利不断扩散开来,他扬剑,剑鸣和着寒光,朝她的方向狠狠逼过来。

宛瓷骇然,苍白了脸,脚下竟不能挪动半分。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人影抬臂挡去了那道剑光。

利器划破皮肉的声响,在这样潮湿而混乱的夜晚,分外清晰。

鲜血顺着来人修长的指尖滴落,转瞬汇聚成了一线。

他止住下坠的身形,回过首。明灭的火光下,隐现储君沉郁的眸,犹如万丈深渊一般幽深而晦涩,隐隐透出股凛然的怒意。

风浅怔住,手中染血的长剑猝然落地。清脆的撞击大理石地面发出的声响,击碎了一室诡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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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朋友结婚,去当伴娘了,厮混了一天,不务正业啊~~~~~

不过腰酸背痛的某羽还是很敬业地在电脑前码了一章,不错把。。。大家鼓励鼓励,哈哈~~

新娘真的很漂亮,印象中疯疯癫癫的小丫居然也嫁人了,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好吧,偶承认偶嫉妒了。。。偶也想要这么疼偶的老公,555555.。。。(众人集体PIA飞花痴的某人)

好吧,很文艺地说,就是忽然有种自己长大了的感觉,真奇妙,又有些伤感。呃。。。虽然不是自己嫁人。。。呵呵。。。

不啰嗦了,就这样吧,好累,得洗洗睡了。。。大家也晚安,都要幸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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